粟冬坡親自來聽了一次這些哥們兒的歌后,覺得有必要給他們找一個專業的舞臺讓他們自由發揮一番,甚至一出到淡水最好的夜總會去,但這些小夥子們根本不會被粟冬坡的那些低俗下流的引誘所吸引,他們覺得自己要是再跟這老流氓粟冬坡去幹那些不雅之事,簡直是愧對於幼兒園裡那些清純的年輕女教師們的純潔愛情。
大傻他們終究沒有被粟冬坡給保出來,高山發的話那個片區派出所的鄭所長不敢不聽,通通進了羅湖看守所去學習,爲此朱剛已經讓粟冬坡準備了點錢給這些曾經在蔡亞楠的寶貝幼兒園裡風光了一番的傢伙們的家裡隨便寄了點錢回去。
樹倒衆人推,粟冬坡落魄至此,原本支持他的靠他吃飯的,都已經徹底的拋棄了他。連朱剛也不再見他,並且放出話和他撇清關係,理由就很簡單,朱剛在朋友圈子裡的說的是“粟冬坡那個老東西太不知好歹了,人家雲哥都給他一百萬讓他轉讓星星幼兒園了,不知道他還想要啥子!人老了要知足,不知足的人就是活該!早死了去清靜,眼不見心不煩!”
這幾天粟冬坡多次託人要求和趙翔雲再次談一下,但都被趙翔雲拒絕了。粟冬坡想找陳武出面,但陳武和趙翔雲就是穿一條褲子的,趙翔雲不發話他哪裡會鳥你粟冬坡這鳥人?趙翔雲的計策就是要將粟冬坡逼入絕路讓他自己將條件降到最低,讓粟冬坡爲自己的愚蠢付出最大的代價然後離開深圳。
打又打不過,談又沒人理睬,拖又拖不起,還不能跑,粟冬坡簡直瘋了。
就算舍了幼兒園不要跑吧,粟冬坡和朱剛是老鄉,很近的老鄉,他就算不怕警方通緝還談不上通緝,沒那麼嚴重,但給他家鄉發個公函讓當地派出所抓他是免不了的,當人也不排除趙翔雲去活動一下,還真有從深圳派人過去抓他的可能。更何況他將朱剛的手下搞進了看守所,就這樣跑了朱剛第一個不饒他,那朱剛要是報復他了,那可就真是跑得和尚跑不了廟,他粟冬坡除非就不管家人怎麼樣了。朱剛要幹他可不會像警方抓人那樣抓不住他就算了,朱剛是絕對會拿他的家人孩子出氣的。黑社會的他更你講道理?省省吧!粟冬坡自己也是道上混出來的,這點他比誰都清楚。
這幾天粟冬坡一直在活動,當然有時候會來幼兒園坐一會兒。那些從崗廈來的小夥子們多少他還是認識一些的,有了他在鬧起來稍微好一點。今天一大早粟冬坡就來了幼兒園,他打算安慰一下老師和孩子們,然後再想想別的辦法看看行不行。
粟冬坡來到幼兒園就感到有些奇怪,原本他不管什麼時候來那些小混混兒們都會在附近轉悠,但今天卻一個人影兒都沒有。
‘難道他們鬧夠了?這個趙翔雲想放過自己了?’粟冬坡如是想到。
但他並沒有高興多久,一隊人馬又光臨了星星幼兒園。
好傢伙,這隊人馬實在是太壯觀了!檢查衛生的檢查教學的調查教師證件的調查噪聲污染的什麼人都有,連婦聯的都來了人配合星星幼兒園進行聯合檢查。
來的人當然是趙翔雲那邊做了些活動後的結果,目的就是不讓粟冬坡好好的安生半刻。雖然粟冬坡這幾天也在極力的活動,但顯然就沒有什麼效果。據陳武說,粟冬坡曾經請求見坤爺,只是連福伯都沒有見到,不過見到了阿彪,還聽到了一個字“滾”!
聯合調查組的人進了星星幼兒園半天都沒有出來,不過他們並沒有影響幼兒園的小朋友上課。被憋了幾天的小朋友們各個臉上都露出了笑臉,孩子們是單純的,只要危險過去了,他們很快就恢復了活波可愛的快樂,尤其是他們的老師說下午不用來幼兒園的時候,小朋友們更高興了。不用來讀書就可以讓爸爸媽媽陪着去逛商場吃肯德基麥當勞買玩具買漂亮的衣服,這當然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但粟冬坡就高興不起來,從這隊人馬進來後,他就知道最後的時刻要來了。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粟冬坡的幼兒園在手續上還是很齊全的,但很多都經不起推敲。道上混的人辦事都喜歡直接一點,粟冬坡開幼兒園的時候可還算風光,當然有些人他就不必理睬,是以很多手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樣弄來的。
上有屎的粟冬坡就想偷偷的溜出去躲一段一時間再說,他這不是跑路所以不怕朱剛爲難他的家人,但他卻發現走不了了。不僅身邊隨時都有人注意他不算,窗外那些個剛纔消失了的傢伙們又回來了,就在幼兒園周圍不遠處三三兩兩的坐着閒聊,人數比前幾天還多,有部分是陳武的手下。
在那些人的徹查下,粟冬坡那些混弄了上級主管部門的手續很快就被清理了出來,幼兒園證照不齊,並涉嫌使用虛假手續。然後又是幼兒園的衛生不合格,開出了一張罰單限期整改,緊接着又查出了幼兒園諸多不合理收費和借名攤派費用剋扣教師工資。
最讓粟冬坡窩火的是,那個得了他不少好處的廚房大姐向婦聯舉報了他利用職權長期逼奸她和另一個廚房女員工,並將粟冬坡逼奸女員工的證據都拿了出來。因爲婦聯直接報案,派出所很快派人過來將粟冬坡被抓起來帶走了,一起帶走的還有一堆散發着惡臭的滿是斑駁污痕和血跡的紙巾和破布條。從廚房大姐和另外一個女員工向婦聯哭訴得知,粟冬坡這禽獸尤其喜歡在婦女那個特殊時期幹特殊事的變態嗜好。
從上次談判破裂被趙翔雲揍了一頓後,粟冬坡是多麼的想和趙翔雲再次談談,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趙翔雲會在派出所裡和他談。
在星星幼兒園鬧得風風雨雨的嗜好趙翔雲當然不會閒着,先是拜訪高山,然後再從鍾尚友開始在一羣人的家裡走了個遍,當然這並不是全部爲了佔有粟冬坡的幼兒園,趙翔雲還不會因爲這點就需要動用這麼大的範圍,他只不過是在和這些人聯絡感情的嗜好順便提帶一下這事兒罷了。
龍崗項目進入了正常施工期,只要是在施工期間,再正常都會出現一些異常情況,所以他是有必要和一些人保持密切聯繫的。再說南澳項目開發也進入了公開招標期間,雖然這事兒已經內定了他趙翔雲的,但萬一出現什麼意外情況,你趙翔雲就等着哭吧,所以他有必要在真正的簽訂協議之前和一些人保持更爲親密的聯繫。
已經將粟冬坡逼入死衚衕的趙翔雲來看他了,當然趙翔雲是不會無聊到來看粟冬坡的笑話,接收星星幼兒園纔是他的主要目的。
這樣的小事是用不着高山親自出面的,蔡亞楠就只是和正在休假的黃啓亞一起來的。接待的是紅桂路派出所所長鄭凱,鄭凱雖然和黃啓亞彼此交情只是一般同事關係,並且黃啓亞只不過是八卦嶺所的一個大隊長,平常之間當然就聯繫不多,不過聽說黃啓亞很快就會升調另一個所的所長,當然這個和高山快要升職的信息是相關的,黃啓亞是高山的老部下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在什麼時代都實用,前提條件是你得和你的上司保持必要的密切關係。很顯然黃啓亞就做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只不過是一個派出所的大隊長,但鄭凱可不敢小看了他。
趙翔雲出發之前高山已經和鄭凱通過電話了,到了紅桂路派出所後在黃啓亞的介紹下和鄭凱閒談了一會兒,趙翔雲便向鄭凱提出見見粟冬坡。當然不僅僅是看望,趙翔雲沒有做無的放矢的習慣。
才一天多時間裡,粟冬坡就明顯的蒼老了十幾歲一樣,原本紅光滿面光滑油潤的臉上鬍子拉碴,皺紋一夜之間就爬滿了整個臉頰,還散發着一種代表着厄運當頭的陰晦之色。
粟冬坡被帶進一間審訊室,在見到趙翔雲後,這個混了大半輩子黑道的頗有點硬漢氣派的傢伙,撲通一聲跪在了趙翔雲面前:“雲哥,你放過我吧,嗚嗚嗚”
看着身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渾身惡臭的粟冬坡,趙翔雲鄒了鄒眉頭轉頭看了鄭凱和黃啓亞一眼,黃啓亞和鄭凱以及帶粟冬坡來的警員搖搖頭退了出去,並順便將門給關上了。
“粟冬坡,是你自己不識擡舉,怪不得別人,你說吧!你現在想怎麼解決這事兒?”趙翔雲拉了張椅子坐得遠遠的,用一種鄙夷的眼神斜斜的看着跪伏在地上的粟冬坡。
“雲哥,是我不長眼,您大人大量就原諒我粟冬坡這個不開眼的東西,星星幼兒園我給你,錢我也不要,另外您女朋友的損失我全部賠償,混了這麼些年我也沒存下多少錢,五十萬給其他兄弟們做辛苦費吧,嗚嗚嗚!求求您了雲哥,出去後我馬上就走,永遠也不回來深圳一步,嗚嗚嗚”粟冬坡徹底的放棄了掙扎和期待,就像一個小癟三似的求饒,再也沒有他道上大哥級人物的形象。混了半輩子黑道的粟冬坡哪裡不知道,這就是道上的規則,輸了就是輸了,就算不服輸也只有等下一個機會再扳回來,再硬下去只能自己逼着趙翔雲將他乾死。
粟冬坡在被抓進來後就想通了,自己和趙翔雲鬥那絕對是找死。他那一代人和趙翔雲一代人道上混的思想雖然有些不同,但不擇手段的殘酷競爭和更加不將情面是趙翔雲陳武朱剛這一代人的最大特點。原本他還想着趙翔雲怎麼樣也會看在他是道上前輩的份兒上不會將自己逼上絕路,但隨着事情的進展他就知道了這趙翔雲還真的是這樣乾的。
“你搞錯了,你的星星幼兒園不是我想要你的,是你無法經營下去要賣給我的女朋友蔡亞楠,你叫人砸壞了寶貝幼兒園當然要賠償損失,聽說損失大概是五十萬,名譽損失不好計算,就算五十萬吧,估計你也沒多少錢,那些兄弟們就不計較你了,送你出了深圳請他們吃一頓飯喝點酒就算了,至於你幼兒園的那兩個女人,我想你都倒黴到這個地步了,隨便給個幾萬十萬的,她們也不會多計較。”趙翔雲輕描淡寫的說道,似乎這些根本不是他搞出來的,他這是在幫一個朋友出主意似的。
錢總是要落在自己手裡的好,就算自己不好意思拿,至少也要給自己人。五十萬也是錢,給了那些兄弟們他們還不是拿出去胡天胡地的日弄完了,還不如給蔡亞楠辦點正事。蔡亞楠接收了星星幼兒園後就要大整改,那可是很花錢的事兒,五十萬就留着吧。
星星幼兒園轉讓給了蔡亞楠,因爲星星幼兒園多種手續不齊全和設施陳舊,轉讓費一百塊。另外因爲粟冬坡參與和寶貝幼兒園的不正當競爭,對寶貝幼兒園造成了極大的財物損失和名譽損失,粟冬坡賠償寶貝幼兒園的所有人蔡亞楠小姐一百萬。
讓人無語的是,這個協議是在派出所裡簽訂的,因爲星星幼兒園的那兩個女人不起訴粟冬坡逼奸了,她們說和粟冬坡發生那樣的事是自己自願的,所以不構成強姦罪名不能起訴,於是粟冬坡被抓又變成了民事糾紛,所以在趙翔雲的律師到場協助蔡亞楠簽訂了這個協議之後,粟冬坡就被當場釋放了。
趙翔雲讓人陪同着蔡亞楠母女倆跟粟冬坡去轉了帳,然後就是陳武的兄弟們和羅強的兄弟們歡送深圳黑道大哥粟冬坡光榮退役榮歸故里,據說包了一輛大貨車直接將粟冬坡送出了廣東地界。由於人數太多粟冬坡和那些兄弟們都只能坐在車廂裡,在這昏暗的車廂裡難免會發生一些不可避免的肢體碰撞,並且因爲車速過快,碰撞就發生的比較厲害一點,聽回來的兄弟們說將粟冬坡送到地兒後,粟冬坡需要住院治療,可能在出院後需要在輪椅上度過下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