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看到的這副圖畫,大約有兩尺見方,上面的圖形十分模糊,而且圖形基本都缺失了,只留下一片隱隱約約的黑影,似乎是被水長時間浸泡過,導致這副圖已經基本廢掉了。
林半用手電筒照了照,還運足了天眼,看了好半晌,才隱約看出,畫上似乎是一位半裸的大漢,竟有六條手臂。
一旦看清楚這大漢的身形,林半忽然覺得整幅圖的氣勢變得靈動起來,這大漢揮舞着六條如椽巨手,指天踏地,氣勢如嶽如海,似乎要從畫裡衝殺出來一樣。
雖然這位大漢的面目和身體都極爲模糊,但這股非凡的氣勢依然撲面而來,讓林半吃了一驚,不禁多看了幾眼。
“這……好一副怪圖!”林半越看越心驚。
這幅圖畫上,絲毫沒有靈氣波動,按理來說,林半是不會注意到這副圖畫的,但不知爲什麼,他走過這幅圖畫時,腦海裡忽然靈光一閃,眼神幾乎是情不自禁地落到了這幅圖畫上。
“世事無巧合,這幅圖畫能被我注意到,一定有它的特殊之處!這圖畫看上去,畫工應該是很精湛的,雖然圖畫這麼模糊了,但畫中的大漢竟然還能有這種氣勢,不知道是什麼道理?”林半一邊觀察這副圖,一邊想着。
自從煉化了蘇玲瓏的分身,把蘇玲瓏的仙道法則融入自己的靈魂之火後,林半的靈魂便發生了質變,不僅對於天地規則、仙道法則有了更深的領悟,而且對於自己命運的把握能力也強大了很多,有時甚至能隱隱約約看到一些未來的片斷。
就算看不到未來的片斷,林半對於一些與自己命運相關的東西,也多了一種直覺式的感應能力。
就比如眼前的這副圖畫,林半就覺得冥冥中有股神秘的力量,在吸引自己去關注它。弄得不好,這副圖就是應該在自己命運中出現的東西……
這麼一想之後,林半心中更爲重視起來,他用手電筒照着那幅怪畫,仔細地觀察了一番。
這幅圖,就是一位猛男的寫真。這位猛男有六條手臂,似乎分別抓着一件兵器,只是那些兵器比大漢的身軀更爲模糊,只留下一片隱隱約約的黑影。
不過林半運足了天眼,倒也勉強看清楚了這些手臂中抓着的黑影輪廓,這些輪廓,看上去有的像刀,有的像劍,有的像尺子,有的則像銅鐘之類,卻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至少比千手如來手上抓着的兵器普通多了……
“會不會是這畫的夾層裡藏着什麼東西?”從畫上沒看出什麼名堂,林半又心中一動,留意起這張畫的材質來。
“咦?還真是有點古怪。”
這麼一看,林半倒真是看出點道道來。他赫然發現那幅圖畫的材質很奇怪,不是紙張,也不是布料和絲綢之類,而像是一種奇怪的獸皮,呈現出一種似灰非灰、似青非青的奇怪色彩。
只是無論是豬皮牛皮還是羊皮,只要是世間的獸皮,必定都有毛孔,而這塊獸皮,上面竟然看不到一個毛孔,十分古怪。
“難道是現代的人造皮革,這副圖是浙江人仿製的贗品?”林半心中一動,悄悄地運起力量異能,在這副圖的右下角一捏一搓。
以林半現在的力量異能,全力一捏一搓之下,就算是鋼鐵也要破裂,至於獸皮,更是會毫無懸念地變爲碎片。但這張圖被林半這麼悄悄一捏一搓,卻毫無異狀。
“不是贗品!”林半心中立刻有了決斷。
“我感受到了一股古老而熟悉的氣息……”就在這時,未來天尊忽然傳遞出了一股精神波動,“那是什麼?”
未來天尊一直在林半的靈魂裡沉睡,就連林半與張天放殊死搏鬥時,他都沒有散發出任何波動。但此刻,他忽然醒過來了,而且給林半傳遞出了一個重要信息。
“天尊,這是一幅奇怪的畫,你看看。”林半趕緊在靈識之海里說了一句,同時雙手把這幅畫抓了起來。
林半用手指捏了捏這幅畫,天尊就忽然醒過來了,這就說明十有八九是這幅畫的原因。
林半修煉到現在這個境界,已經到了心意一動,能推算前因後果的地步,因此他毫不遲疑地抓起了這幅畫。
“爺爺,找到了,在這裡!”
林半雙手抓起這幅畫,正準備細看一番,同時給未來天尊傳遞更多的信息,他的身旁忽然傳來了一個女孩的聲音。
林半轉頭一看,身旁來了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和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他們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手上的圖畫看着,就像看到了什麼寶貝一樣。
這老者頭髮花白,氣質優雅,有點像得道高人的樣子。那女孩面目平凡,眼神卻很靈動,手裡提着一個大大的密碼箱,似乎很有些沉重,壓得她手腕上的筋都突了出來。
“老闆,這幅畫降價沒有?”那女孩緊接着問道。
“你們已經是第三次來了,也知道我的脾氣。還是老價格,不講價,五百萬。”攤主看了那老者一眼,懶洋洋地答道。
這時,林半才留意看了下那位攤主,這是個胖胖的中年人,神情和善,眼神很堅定。說出這五百萬的時候,神情也絲毫沒有心虛。
“嘶……”聽了這個開價,一旁的沈玉妍倒吸了一口冷氣,驚歎道,“這麼貴……”
那女孩聽了沈玉妍的這句話,得意地挑了挑眉毛,仍然盯着林半手裡那幅畫看着,似乎還想說點什麼。
“玲兒,要講規矩!”那老者忽然用手撥了女孩一下。
那女孩立即閉嘴,站在攤位前,看起別的東西來,只是仍然時不時地瞟上林半一眼,眼神裡帶着濃濃的不屑,似乎想說一句:“這可是五百萬的東西,你買不起就別看了!”
林半心中一動,立即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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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之中,是有很多規矩的。以前,在老燕京的鬼市中,買賣雙方都會使用“行話”,暗中拉手、遞手,進行討價還價,唯恐被同行知道價碼,把買賣給攪黃了。
比如在老燕京的鬼市中,買賣雙方要價還價的行話是:“麼、按、搜、臊、歪、料、俏、笨、腳、勺”,用這十個字音分別表示一至十,以防被別的買家聽明白。
而現在的鬼市,因爲人流量急劇變大,外地買家居多,所以一些老傳統也丟了,但鬼市裡仍然有一些約定俗成的規則,不容破壞。比如別人看貨時不能插話問價,只有當別人放棄這件貨物時,中意貨物的買家才能上前詢價。否則的話,就會從買家淘寶演變成拍賣競爭了,爲收藏人士所不齒。
從攤主的話裡透露的信息來看,這個老者和女孩已經是第三次來看這幅畫了,恐怕是勢在必得,甚至已經帶了五百萬來了,準備一舉買下。
這五百萬,很可能就裝在那個大大的密碼箱裡……
只是自己正拿着這幅畫看,而老者後到,所以按照規矩,在自己放棄這幅畫之前,他們是不能吭聲的,也不能直接買下來。、
見老者懂規矩,林半也就安下心來,繼續仔細地看着那幅畫。
其實他也不怎麼懂畫,所以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只是在等着未來天尊的決斷。
等了十多分鐘,未來天尊都沒吭聲,一旁的女孩卻等急了,忍不住催促道:“這位先生,你要買這幅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