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坐的這趟旅客列車是普快,車速不快,又從雲南、貴州繞了個大圈,開到天南省沙州市時,已經是6月26日的早晨七點了。林半和牧雲吃了早餐後,便租了臺的士,直奔青龍村。
這段時間,林半一直惦記着父親病情的好轉情況。到家後,他匆匆跑進了主臥室,嚷道:“老爸,我回來了,聽說你的腿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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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多虧了你妹妹,天天給我按腿,總算是感動了老天爺!”正坐在牀頭看電視的林冬至眼睛一亮,精神爽朗地大笑道,“你看,我可以彎腿了!”
林冬至一邊說着,一邊在涼蓆上動了動雙腿。
他的腿挪動得很吃力,但比起以前掐按都沒有知覺的癱瘓情形,已經是天壤之別了。
林冬至自然不知道,他的腿之所以能動,是因爲林半悄悄在他腿上輸進去的那絲仙靈之力,而不是林敏的按摩。
林半也不說破,順手把那臺17寸的破舊電視給關掉,笑道:“老爸,我帶你去醫院治一下,說不定你很快就能站起來了。現在車就在外面等着呢,咱們這就走吧。”
爲了不暴露牧雲和自己的異能,造成驚世駭俗的局面,林半才讓父親的腿腳逐漸自行好轉,並引起村民的關注。有了這番預熱,加上林半在雲南之行中又光明正大地發了筆橫財,時機已經成熟,因此這一次林半下決心要把父親的癱病徹底治好。
“不去,又得花錢!”林冬至皺眉道,“我現在每天都鍛鍊,你妹妹也天天給我按摩,過段時間,我自己就能好。”
“我有錢。”林半果斷地把林冬至抱了起來,邊走邊說道,“我問過醫生了,醫生說現在你的腿能動了,就得趁熱打鐵治好。要是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期,就麻煩了。”
林冬至聽兒子這麼一說,也動心了,卻嚷道:“嘿,臭小子,把門關好啊,你妹妹不在家,丟了東西咋辦?”
“丟就丟吧,咱家有什麼東西可丟的?”林半搖了搖頭,卻還是依言把門關好了。
林半家現在確實是家徒四壁,但畢竟還有一輛父親用習慣了的輪椅。
上車後,林冬至發現牧雲也在,頓時眼睛一亮。
林冬至自然還記得牧雲上次來家裡時,一直很生分地叫自己林先生。林冬至原本以爲兒子和她確實只是普通同學關係,沒想到這一回她竟然又陪着林半爲自己治病,可見關係非淺。
“小牧,你好。”林冬至衝着牧雲點了點頭,憨憨一笑。
牧雲微微地皺了皺眉,猶豫再三之後,才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林叔叔好。”
牧雲對這個“小牧”的稱呼顯然不大滿意,但破天荒地沒有抗議,這源於雲南的經歷。在黎家時,她一直叫黎藝爲黎先生,叫黎樂雪的那些長輩親戚爲某女士,結果她老被人鄙視和笑話,也沒人理會她,讓她倍感孤獨。經過這樣的慘痛教訓後,在林半的勸說和調教下,她的人情世故終於有所長進,明白了入鄉隨俗的重要性。因此她現在才壓抑住性子,破例叫了一聲叔叔。
聽牧雲這麼叫了一聲,林冬至的臉上頓時容光煥發,林半也驚訝地看了牧雲一眼,心中大爲欣慰。
林半讓司機先把車開到修山鎮中學,讓等在校門口的妹妹林敏上車,然後再趕往沙州市。
“小敏,中考準備得怎麼樣了?”林半寵愛地摸了摸林敏的頭髮。
“沒問題。”林敏自信地點了點頭,又對着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牧雲甜甜一笑,“牧雲姐,你好。”
“小敏,你好。”牧雲淡淡地點了點頭,然後敲了敲儀表盤,對着正在發呆的出租車司機不耐煩地說道,“開車!發什麼呆?”
中年出租車司機今天先是見到了雖然戴着墨鏡卻難掩麗姿的牧雲,驚爲天人,之後又見到了長着嚇人陰陽臉的林敏,嚇了他一大跳。這麼強烈的對比,讓他忽然有些神情恍惚,覺得自己像在做夢。
被牧雲這麼一催,司機纔回過神來,趕緊發動車子,硬是把一輛破捷達車開得和寶馬跑車一樣,上午十點就來到了沙州市中醫院。
飛沙縣屬沙州市管,整個沙州地區的九縣一市中,最好的醫院要屬沙州市第一人民醫院,而沙州市中醫院這些年早已沒落了,和一些縣醫院的地位差不多。
雖然名稱還是中醫院,但醫院裡同樣以見效更快的西醫爲主,中醫已經被排擠到角落裡去了,主要用於治療一些西醫治不好的風溼病等疑難雜症,勉強剩了個“中西醫結合療效好”的營銷口號。
林冬至當初遇到車禍後,是去省城明海市進行治療的,但省城的治療費用很貴,所以後來這十年,林半大多是每年把父親送到收費較低的明州市中醫院做定期療養,用的也主要是中藥、按摩、理療、針炙之類。
在一棟修建於八十年代、破破爛爛的紅磚房裡,林半熟門熟路地來到了門可羅雀的針炙室,那裡有兩男一女三個醫生,患者則只有一個來治療頸椎病的老大媽。
“朱醫生,謝謝你們的治療,我老爸的腿能動了!”林半一進門,就把林冬至放到病牀上,然後熱情地握着中年醫生朱朝文的手,滿臉感激地說道。
“呃……真的?”朱朝文看了看林半,又看了看正在病牀上活動着雙腳的林冬至,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臉上隨即露出了狂喜的神情。
作爲一名資深針炙師,朱朝文深知癱瘓病是很難治好的,特別是像林冬至這樣多年癱瘓在牀的老病號,更是幾乎不可能治癒的。所以這麼多年來,儘管林冬至每年都定期來做針炙,但朱朝文也只是例行公事地扎一紮針罷了,從沒想到自己真能治好他。
而現在,這個癱瘓了十年的老病號,居然在病牀上自行挪動着雙腿,這絕對是奇蹟!
朱朝文敏感地預知到,將有大事件發生了!
既然林冬至的腿能動了,那麼就說明他的經絡通了,就有可能徹底把他治好。只要能徹底治癒他,再好好宣傳一番這個病例,不但可以讓自己的聲望攀上頂峰,或許還可以讓中醫在整個沙州市重振聲威!
這一刻,朱朝文的熱血沸騰了。
“老林上次來做針炙時是什麼時候?他的腳又是什麼時候能動的?”朱朝文一邊仔細地查看着林冬至腿上的肌肉萎縮情況,一邊問道。
比起上一次林冬至來做治療時,他腿上的肌肉明顯好多了,不再像以前那樣萎縮,甚至肌肉都變得很有彈性,這讓朱朝文大爲驚奇。
“上次針炙是兩個月前,後面我和我妹妹按你的吩咐,每天給他做穴位按摩,半個月前,腿腳就開始有知覺了,這兩天就慢慢能動了,最好的時候可以彎腿。”林半如實答道。
“你們是怎麼做的按摩?”朱朝文算了算時間,心就有些涼了,他想起當初針炙治療時林冬至並沒有什麼反應,恐怕還是後來的長期按摩起了作用。
這麼一來,他倒想看看林半的按摩手法了,看他是否學會了什麼特殊方法。
“喏,就是這樣。”林半開始在林冬至的大腿、膝蓋、小腿上緩緩按壓起來,同時再次輸入了一些仙靈之力。
這次雲南之行,林半從牧雲那裡得到了不少仙靈之力,加上現在也不準備藏着掖着了,就比上次輸送得多了一些。
朱朝文哪裡知道林半的袖裡乾坤,他只盯着林半的按摩手法仔細觀察着。
林半的按摩手法也是跟這些醫生們學的,中規中矩,沒什麼出奇的地方。朱朝文看了一陣,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禁不住有些失望地問道:“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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