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苦心謀劃,而且一定對此充滿了期待,結果這場風波這麼容易就偃旗息鼓了。
шшш●ttκǎ n●¢O 不知道大皇子知道了失落之下會不會吐血,唐寧心裡惡意揣測,心裡暗爽不已。
大皇子並沒有吐血,但是心裡卻十分失落,失落的同時他心裡還感到陣陣寒意。
這麼多官員上書支持他,他又有大婚的喜氣,在這樣有利的情形下,皇帝竟然都沒有順勢立他爲儲。
難道皇帝心裡其實是不想立他爲儲嗎?這纔是讓大皇子最感到心寒的地方。
怎麼會這樣?怎麼這樣?
嘩啦一聲,名貴的毛筆、硯臺紛紛落在了地上,大皇子卻對心愛的硯臺看也不看,面上全是恍惚的神色。
怎麼會這樣?他可是父皇的長子啊,父皇怎麼可能不想立他爲儲君?
一定是唐寧,一定是唐寧入宮詆譭他!要不然父皇一定已經立他爲儲君了!
大皇子緊緊的攥着拳頭,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恐懼、憤怒、不甘……所有的情緒一起洶涌而來。
小太監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戰戰兢兢道:“殿下,彭大人和邱詹事求見。”
大皇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讓他們進來吧。”
這兩人是一直跟隨着他的官員,因此他也沒什麼好避諱的,甚至連地上的筆硯都沒有管。
彭芳和邱瑾一前一後走了進來,恭敬的行禮,但是兩人卻距離了好幾步遠。
彭芳受到消息之後就急急趕來,因爲他知道這事對大皇子的衝擊很大,生怕大皇子受刺激之後會舉止失措,做下錯誤的決定。
而邱瑾收到消息之後急急趕來,因爲他知道大皇子心裡一定不好受,這時候正需要人安慰。
自從圍獵之後,邱瑾就在明顯感受到大皇子對他的信任每況愈下,所以他必須要抓住機會挽回。
兩人全都急匆匆趕來,然後便碰到了一起,那一刻兩人心裡對對方都分外的膩歪。
如今入了書房,見到地上散落的筆硯他們倒也沒覺得驚訝。大皇子有氣無力道:“你們來了?”
邱瑾連忙道:“殿下息怒,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大皇子看向彭芳,這時候的他已經能明顯的感受出來,邱瑾只會說些廢話,平日裡倒也能有點意思,但是關鍵時候還得看彭芳這樣的能臣。
彭芳沉聲道:“殿下,雖然不是咱們期待的結果,但是,也不是最壞的結果,不是嗎?”
確實不是最壞的結果,二皇子並沒有被立爲儲君。
大皇子嘆道:“本宮心裡還是十分不甘,如果咱們繼續引導下去的話……”
彭芳堅決道:“殿下,不可!萬萬不可!一來,多數官員已經接受了皇上的許諾,並不容易被煽動起來。”
“二來,皇上對咱們的小動作也並非一無所覺,若是繼續下去,會引得皇上反感,適得其反。”
大皇子不甘心道:“那怎麼辦?”
彭芳沉聲道:“殿下,皇上既然許諾三年內立儲,想必一定會做到。這期間殿下務必儘量表現自己,爭取皇上的好感。”
其實彭芳說的也是老生常談,這裡面也沒有什麼複雜的道道。立儲全看皇帝屬意誰爲儲君,同時爭取官員的支持。
大皇子猶豫了一下說出了心裡的隱憂:“彭大人,你說,父皇會不會心裡根本就不想立本宮爲儲,所以才……”
彭芳沉聲道:“殿下切不可妄自菲薄,若是皇上真的想立二殿下爲儲君,那皇上就直接下旨了,用不着再等三年。”
邱瑾忍不住插嘴道:“殿下,百官的眼睛是雪亮的,二殿下根本就沒法和殿下相比。也許這是皇上在考驗殿下,所以殿下切不可自亂陣腳。“
彭芳勸道:“殿下,儲位之爭從來都不是一片坦途,即便是殿下登上儲君之位,也不能放鬆。更何論現在?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會放鬆,誰也不會放棄。”
大皇子聽了終於平靜了下來,朝着彭芳微微欠身道:“我該怎麼做,請彭大人教我。”
邱瑾看到這一幕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大皇子竟然給彭芳欠身請教,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彭芳在大皇子心中的地位要高於他,若是有朝一日大皇子登基爲帝,那彭芳的官位也會高於他。
邱瑾的心裡有些發酸,有些不甘,但他是務實之人。心裡轉念就思索起來,他是不是該跟彭芳拉好關係?
不過讓他有些頭疼的是,這個彭芳自視甚高,似乎有些看不起他。不就是一個窮翰林嗎?大家都是進士有什麼好看不起人的?
彭芳看到大皇子向他鞠躬請教,心裡頭十分驚喜,因爲大皇子鮮少有這樣禮遇別人的時候,這說明大皇子是真的聽進去了。
當然,他心裡難免也有一絲竊喜,這說明大皇子終於認識到了他的才幹和能力。
彭芳沉吟道:“以下官所見,首要集中在兩個字,孝和仁!孝,向皇上行孝,向娘娘行孝,不只是向淑妃娘娘行孝,其餘的幾位娘娘殿下也要行孝。”
這十分好理解,大皇子點頭道:“彭大人所言有理,這個本宮曉得,那仁呢,何解?”
彭芳沉吟道:“仁,即寬仁!”
大皇子皺眉道:“寬仁?”
彭芳點頭道:“不錯,寬仁!待人謙遜寬仁,有君子之風。比如唐寧,唐寧和殿下頗有恩怨,這事滿朝皆知,就連皇上都知道。”
“殿下對待唐寧何不示之以寬仁?無論是朝中文武,還是皇上,都不會因此覺得殿下軟弱,而是會認爲殿下有君子之風,胸懷寬廣,若是唐寧繼續胡鬧下去,那他必定會被朝中大臣和皇上所厭棄!”
“殿下不戰而屈人之兵,不但如此,而且還等獲得好名聲,讓皇上刮目相看!”
彭芳說的好像也有幾分道理,但是大皇子還是覺得抹不開面子,遲疑道:“唐寧此人眼裡素無尊卑,本宮前去和解,若是他仍然桀驁不馴,那本宮豈不十分難堪?若是流傳出來,恐成京城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