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嵐確實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甚至很少會想起他。特別是皇帝遲遲沒有定下婚期,林嵐就愈發的淡然了。
房山的別院裡倒是一片歡聲笑語,因爲有林嵐在,所以唐寧和容萱也不好一直縮在內室裡,將林嵐晾在外面。
院子裡掛着大紅燈籠,三人在桌旁坐了,容萱喝着清茶,林嵐則陪唐寧喝着小酒。
唐寧讚道:“鶯兒你這酒糟鴨掌有七八分吳媽的火候了。”
鶯兒嘟嘴道:“那也還是比不上吳媽。”
唐寧笑道:“做事哪有一蹴而就的?短短時間你能有七八分火候已經算不錯了。”
林嵐笑道:“以前在萱姐姐家吃着酒糟鴨掌雖然也覺得好吃,但也沒什麼。現在吃着酒再吃酒糟鴨掌,但是覺得分外的好吃。”
唐寧笑道:“這本就是下酒的良菜。”
容萱對林嵐嗔道:“你也少喝點,喝酒最妙的是品,多飲則不佳。”
林嵐笑道:“哎呀,姐姐放心,喝多了我也不鬧,將我扔到牀上去就是。”
但是唐寧終究沒有讓她多喝,即便如此,林嵐也有了幾分酒意。
唐寧自己回了內室,容萱則帶着丫鬟們將林嵐送到了客房,又親自帶着丫鬟服侍着她睡下。
等容萱回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良久,唐寧笑道:“她睡下了?”
容萱笑着點頭道:“嗯,睡下了,我讓夏花和秋葉守着呢,喝了這麼些酒,夜裡一定不舒服。”
唐寧笑點頭笑道:“這就好。”
猶豫了一下,容萱微微嘆息道:“嵐兒其實心裡挺苦悶的,所以才跑來房山,妾身也知道夫君想要度蜜月,嵐兒她……”
唐寧笑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豈會怪她來打攪我們。我於微末之時,受她幫助良多。”
“她是我入京以來交的第一個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雖然現在想想,就算是沒有她的幫助,我也一樣能平步青雲。”
“但是她的善意和恩情我卻一直銘記在心,不只是如此,她也是我的好朋友嘛,可不止你們是要好的姐妹。”
容萱聞言長鬆了一口氣,林嵐爲何苦悶雖然沒有說過,但是她也能猜到。
原本她是想要告訴唐寧,林嵐是喜歡他的。但是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說什麼。
即便是說了又能如何?也只能徒增煩惱罷了,不說皇帝的旨意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林家這樣顯赫的門第也是一道跨不過去的檻兒。
第二天唐寧的別院倒是愈發的熱鬧了,因爲公主府的馬車也來了,筱筱知道林嵐來了房山之後也趕來了,還跟着個死皮賴臉的昊昊。
“原本我是沒打算來打擾姐姐的新婚生活的,但是聽說嵐姐姐來,我心想反正也不差我一個,所以就來了。”筱筱笑道。
林嵐俏臉微微一紅道:“我是在家裡悶的狠了。”
筱筱笑道:“可不是嗎,我也是在家悶着呢,原先那些還算相熟的小姐們都嫁人了,如今都是生面孔,連詩會也沒什麼趣味了。”
容萱笑道:“你們能來最好了,這樣山裡也能熱鬧些。”
筱筱掩嘴笑道:“我這不是急吼吼的來拜見三表哥和三表嫂嗎?”
容萱笑道:“昨個兒大殿下還說,當初在你家的亭子裡咱們這些人相聚在一起,誰能想到竟然都成了一家人。”
昊昊乖乖的上前見禮道:“三表嫂!”
容萱笑道:“在外面可不許這麼叫,皇上並沒有下旨昭告天下呢。”
唐寧和容萱在房山上度了蜜月,筱筱和林嵐一個月倒有多半的時間都在這裡。
雖然不及唐寧和容萱兩人甜蜜,但是卻熱鬧了許多。唯一讓她感到遺憾的是,一起共浴溫泉的機會少了很多。
雖然在山上的日子有些出塵,但是山下的事終究不可能撂下不管。特別是容萱這個主母更是上心。
這一個月的時間,府裡的管事也沒少往山上跑,唐寧倒是安心做起了甩手掌櫃。一開始的時候唐寧還在一邊聽一聽,後來見容萱處置的得心應手,便也懶得聽了。
轉眼一個月多去了,唐府的馬車終於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房山,向城裡進發。
回到府裡的容萱笑道:“成親一個多月了,在家裡才住了幾天的時間,也就只有咱們了。剛回來,妾身還真覺得有些陌生。”
唐寧笑道:“那就慢慢熟悉唄,要在這住一輩子呢。”
是啊,要一起在這裡住一輩子呢,容萱聽了心裡一下子變得柔軟溫暖了起來。
不過馬上她心裡的溫暖就不翼而飛了。
唐寧笑道:“馬上就要秋狩了,大營的操練不能落下,接下來我可能要在營裡忙。”
雖然知道這是理所應當的,但是容萱心裡還是一下子變得空落落的,她已經習慣了夜裡身邊有一個溫暖的臂膀。
她也習慣了每時每刻身邊都有夫君陪着她,逗弄她……
容萱笑道:“夫君儘管去忙就是,府裡妾身一定會打理的井井有條的。”
這一夜的容萱十分的主動,柔情似水又熱情如火……
清晨的容萱和丫鬟們伺候着唐寧穿戴整齊,動作溫柔卻又比平日慢了幾分,戀戀不捨總是希望時間能走的慢一些。
唐寧出了內院,帶着侍衛們剛剛出了府門,一個小太監騎着馬狂奔而來。
“唐將軍,請留步!”
唐寧聽到喊聲勒住了馬匹,小太監飛奔而來跳下馬恭敬道:“唐將軍,皇上召見。”
剛剛準備前往大營的唐寧只好調轉馬頭帶着侍衛前往皇宮,說起來自大婚第二天入宮之後,他和容萱就再也沒有入宮過呢。
原本唐寧入宮就暢通無阻,更不用說現在了,一路來到了乾清宮,內閣大學士汪荃剛剛從乾清宮裡出來。
唐寧笑着見禮道:“見過汪閣老。”
雖然汪荃貴爲首輔大學士,但是也沒有怠慢,笑着拱手笑道:“唐將軍,新婚大喜啊。”
唐寧大婚的時候汪荃也去了,不過是去的容府。
和汪荃寒暄了幾句,望着汪荃遠去的背影,唐寧總覺得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有些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