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林宇切脈之後,臉上迅速露出驚容。
蕭劍的狀態出奇的糟糕。儘管只是上午昏迷,而且一直在醫院進行搶救,以及特護,但他的身體機能卻已經趨於衰竭。全身經脈近乎萎縮,如果不能得到及時治療,恐怕能捱到明天就已經算是醫學上的奇蹟。
最奇特的是,他的經脈就像漏風的窗戶,說是千瘡百孔也不爲過。就好像被無數蟲子蛀過,滿是漏洞。幾乎一瞬間,林宇就已經確定,這種病情絕對是人爲,而且是高手所爲。
和他當初猜測的相差無幾。有人先將真氣度進蕭劍體內,接着突然發作,將他的經脈衝擊的亂七八糟,只差一點就能瞬間致命。
“好狠的手段,好毒的心思。”
林宇暗歎一聲,卻是毫不遲疑。一反手,從衣服口袋裡掏出針盒,從中拿出九枚已經消毒好的銀針。
蕭劍的病雖然嚴重,但卻並不是不能治好。而且有着生命能量,治好他的病雖然比較麻煩,卻難不倒林宇。確定癥結所在,接下來自然水到渠成。
這九枚銀針粗細不一,長短不一。長的足有三寸,短的卻只有一寸。自從獲得傳承之後,林宇看過不少中醫典籍,甚至他還發現,他現在所使用的九枚銀針,在古代中醫典籍《黃帝內經》中有着記載。
黃帝內經8226;靈樞8226,九針論中有這樣一段話:黃帝曰:餘聞九針於夫子,衆多博大矣,餘猶不能寤,敢問九針焉生,何因而有名?岐伯曰:九針者,天地之大數也,始於一而終於九。故曰:一以法天,二以法地,三以法人,四以法時,五以法音,六以法律,七以法星,八以法風,九以法野。
當然,林宇所使用的九針,僅僅數目和黃帝內經中記載的一致,但無論名稱還是用法,都存在明顯差別。
有時候林宇甚至懷疑,黃帝內經中所記載的九針,是不是正脫胎於他家傳的鍼灸術。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各種資料不斷散失,同時又有着後人的補充,使得其真正的用法已經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銀針在手,林宇彷彿換了一人。如果說剛剛他還是溫和的年輕人,那麼此刻的林宇,眼光銳利,霸氣四射。
林宇呼了口氣,手指輕輕捻動,最長的一枚銀針當先出手,緩緩刺入胸膛的“譚中穴”。這個穴位可算是人體穴位的中樞,幾大最重要的穴位之一。就算是普通人,如果被擊中這個穴位,輕則昏迷,重則死亡。
銀針越刺越深,等到最後,僅僅剩下不到一寸還露在外面,隨着林宇鬆手,銀針尾端不斷顫抖,瞬間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第一枚銀針出手之後,林宇再接再厲,按銀針的從長到短,依次刺入兩側太陽穴,百會穴,人中穴,下關穴,丹田,兩腳涌泉穴。整整九枚銀針,三十秒不到,已經盡數刺入相應的穴位。
將銀針刺入之後,林宇絲毫不敢停歇。自第一枚銀針開始,依次度入生之氣。
隨着真氣的度入,蕭劍體內的經脈正在不斷的發生變化,一股能量迅速的包圍經脈,慢慢修補着已經千瘡百孔的經脈。
將真氣依次度入之後,林宇不敢有絲毫放鬆。由於蕭劍的經脈受創嚴重,他剛剛所做的一切,僅僅是局部的修補。如果想徹底將經脈修復,九針必須相互配合,共同出力才行,這正是林宇使用這套針法的緣故。
九枚銀針,九處穴位,看似毫無關聯,卻能組成一套九轉針法。而且根據家族針法記載,一旦開始用真氣運行譚中穴上的銀針,其餘八枚銀針就會相互配合,同時運行。恰如龍行長空,效果驚人。
林宇以前從未使用過這套針法,但不妨礙他的順利應用。
隨着他食指和拇指輕柔地捻動,其餘八針就像擁有了靈性的活物一般,循着第一枚銀針的顫動頻率而顫動。而在林宇的感知當中,只覺得自己輸入蕭劍體內的真氣,彷彿被九枚銀針連成一片。在銀針的顫動之下,真氣以迅捷的速度迅速的遊走於他的奇經八脈,而破損的經脈,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復。
大概過了十分鐘,林宇手指的動作驟然加快,其餘八枚銀針緊跟着劇顫。而蕭劍體內的真氣運行速度,陡然間加快了一倍,包括林宇在內,兩人的額頭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如果仔細觀察林宇,甚至能夠看到他頭頂上冒出的熱氣。
大概又過了五分鐘,林宇揉捻銀針的速度慢了下來,另外八枚銀針也彷彿接到了命令,顫動的頻率和幅度漸趨和緩。而此時的蕭劍,體內經脈已經恢復大半,隨着銀針運動幅度的減慢,他的經脈也已經進入最後的修補階段,離最後的治癒只差一步之遙。
重症監護室外面,此時已經圍了一大圈人。
十幾名身穿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圍成一個半圓守護在門口,而在門前,蕭乾和阿彪並肩而立。
面對他們的則是五六個醫院的醫生,他們對於蕭乾的所作所爲顯然很是生氣,但礙於站在眼前的十多個大漢,生氣之餘卻又不敢表現的太過分。
“這位家屬,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這裡畢竟是醫院,你後面是重症監護室,你擋在這裡,我們怎麼給病人治病?”一箇中年女醫生滿臉沉痛,苦口婆心的勸道。
“就是。小夥子,你這樣,如果病人出了問題,到底誰負責?”
大概是從那些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保鏢身上,衆醫生都明白眼前這人不好惹。但這裡畢竟是醫院,病人就躺在病牀上,醫生卻不能進去,這讓他們有點憤怒。當然,他們也是害怕擔責任。如果病人真有個不測,就眼前這些人的身份,他們醫院還真可能很麻煩。
對於這些人的勸說,蕭乾卻似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不肯讓開。
要他相信眼前這些人能治好蕭劍的病,還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對他來說,現在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林宇,林宇如果也沒有辦法,那就只能認命。
“衆位,我也不想難爲你們。我的一位醫生朋友正在裡面治病,等他出來,我們就離開。”眼看着來的醫生越來越多,議論聲越來越大,蕭乾也有點頭大,不得不說了一句,算是安衆人之心。
“什麼醫生朋友?李老先生就在這裡,你那朋友是什麼人,能和他比?”
“就是,你這是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
“……”
蕭乾依舊不爲所動,冷着臉站在那兒,好似一尊門神。突然,門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接着吧嗒一聲,門從裡面被打開,林宇一手擦汗,一手拉着門把手,慢慢走了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間全部聚焦在林宇身上,將他看的一愣,乾笑道:“大家這麼客氣,請回吧。病人一切都好,正處在恢復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