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公公自然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瞅了傅小官一眼,未曾在傅小官的臉上看見異樣神色,心想殿下大致還沒有玩夠。
他又從懷裡摸出了一份情報遞給了傅小官:“這是來自荒國的情報,請殿下看看。”
傅小官接過來一瞧:
“荒國國君拓跋風改荒都爲荒庭,設立軍械局於荒庭之東岑嶺山下,招募工匠數以千計以攻克燧發槍之製造工藝。
岑嶺戒備深嚴,蟻羣極難侵入,而今不知進度如何。”
“另,荒國四十萬天刀鐵騎分四部訓練,以拓跋風之弟拓跋堅爲大元帥,其中第一軍拓跋藍策所部訓練場地便在岑嶺。
第一軍棄馬而改爲山地訓練,課目較之神劍類似。”
傅小官蹙眉想了想,這拓跋風倒是個人物,可不能讓他把燧發槍給搗鼓出來了,至少現在還不行。
於是他拿起炭筆寫了一封信,這封信是給神劍一旅陳破所部,既然奚太后已經掛了,那麼武朝對虞朝之威脅便解除,神劍一旅也就沒有必要前往祁山。
“神劍一旅原路返回平陵,遣三千人入荒國打草,軍事目標有二:其一,毀滅岑嶺軍械局,其二,擾亂天刀第一軍訓練計劃。”
“將這條子儘快送給陳破。”
賈公公接了過來,傅小官想了想,又寫了一封信,這是給他胖子老爹的,除了恭賀胖子登基稱帝之外,他再次提起了需要船匠百人——這事兒曾經寫信給周同同說過,也不知道周同同給忘記了沒有。
瑤縣的船塢大致在四月就能建好,別到時候沒有匠人那銀子可就真丟水裡了。
賈公公將兩封信揣入了懷裡,傅小官這才一聲嘆息,“你且去吧,我想靜靜。”
“另外還有一事,陛下請你明兒一早務必參加大朝會。”
傅小官一怔,“這大朝會不是纔開過了沒兩天麼?”
“殿下爲虞朝謀得如此大的利益,陛下自然是要當着文武大臣的面獎勵殿下一番的。”
這事……傅小官點了點頭。
賈公公告退,傅小官望着這漆黑的玄武湖獨自坐了很久。
對於武朝之事,傅小官很是惆悵。
倒不是因爲胖子老爹當了皇帝,而是因爲武靈兒生的那孩子——
這特麼的,武靈兒的膽子可真是夠大!
雖然他的靈魂來自於另一個世界,若要說起來,他早已不是曾經的那個傅小官、武靈兒的哥哥。
可這身體卻依然是那個流着武氏血脈的傅小官啊!
所以從法理而言,他的內心是無法接受這樣的故事的。
現在木已成舟,幸虧那孩子沒有先天智障,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可接下來自己要如何與武靈兒面對呢?
這特麼究竟是妹妹還是老婆呢?
所以武朝是不能去的,去了見面多尷尬?
武靈兒抱着那孩子說叫爹……這特麼想想都好可怕。
哎……傅小官一聲嘆息,老子一世英名,居然上了武靈兒這個瘋女人的套!
但願周同同能夠從卓別離的身上查出一點什麼吧,文帝已經死了,死人恐怕不會介意戴上一頂綠帽子的。
如果武靈兒是卓別離的女兒……這是最好的結局。
……
……
時宣歷十年正月初十,宣帝再次舉行了一場大朝會。
昨日傅小官與夷國使者談判事宜,而今已經在羣臣之中傳播開來。
所以這場大朝會之議題就很簡單——封賞傅小官。
當傅小官抵達承天大殿時候,偌大的廣場上已經來了許多人,所議無不圍繞着傅小官,盡皆在猜測着陛下會如何賞賜。
“這可是開疆裂土之功,小官大人定會再升一級官居二品!”
“聽說政事堂秦大人發動諫院參了小官大人一本,被小官大人在政事堂當着陛下之面噴得體無完膚……這秦大人也是,小官大人是能招惹的麼?前車之鑑近在眼前,他居然忘記了,哎……當真不智!依老夫看,這秦大人恐怕要給小官大人讓路了。”
“難不成小官大人還有可能升任政事堂參知政事一職?”
“這可難說,不然這麼大的功勞如何封賞?一億八千萬兩銀子啊,還有那麼大的一片土地,昨兒個你們難不成沒見戶部尚書董大人走路都帶風的?那張臉上的愁雲消失不見,腰桿子筆挺,就連說話,聲音都宏亮了許多。”
“本官倒是見燕宰樂呵呵一下午都沒合上嘴,可高興壞了。”
“小官大人還未滿十八……本官倒是覺得沒啥可能官居二品,倒是有可能封爵。”
“封爵?……這倒是極有可能,畢竟小官大人太年輕,若是官居二品,他以後再立下大功勞怎麼搞?”
“碼的,老子把西山股票買少了。”
“……這關西山股票啥事?”
“你們就不懂了,小官大人無論是加官還是進爵,都將獲得偌大的名聲,那麼西山產業所出產的商品就會因爲小官大人的名聲而更加響亮並廣爲人知。如此一來,那些商品是不是會更好賣?西山股份獲利是不是會更多?分紅也好,掛牌售賣這股票也好,一定是會漲起來的!”
一羣人頓時恍然,一個個後悔莫及。
葛憂雙手攏在袖子裡,摸了摸那張股票認購書,此刻心裡大定。
當初用兩百兩銀子買了一百股這東西實屬衝動,以至於在禮部同僚們一番不看好的言語下,他是極想把這玩意兒找個人出手賣掉的。
他去了四通錢莊,話一說出口,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居然許多人圍了過來想要收購,這就讓他多想了數息,然後自然沒有賣,而今看來這是對的,哪怕回去之後被老婆數落了足足半個月!
可惜銀子太少,就買了一百股,也不知道以後能夠賺回來多少。
葛憂如此想着,擡眼四顧,便看見小官大人走了過來。
小官大人是衝着徐尚書去的,夷,徐尚書跑什麼呢?
就在葛憂驚詫的視線中,傅小官衝着徐懷樹的背影一聲大喊:“舅舅,站住!”
徐懷樹悻悻然回頭,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外甥啊,可有何事?”
“送你一份功勞,要不要?”
徐懷樹眼睛一亮,“要!”
“知道國色天香的那個叫櫻花的姑娘吧?”傅小官壓低了聲音猥瑣的問道。
徐懷樹心裡一驚,難不成又是我走失的女兒?
“啊,不知道。”
“那姑娘是琉國公主,我朝並沒有琉國使館,所以你懂得怎麼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