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笑了,天神都無法威脅他,怎能輪到這個“傻大個”裝孫子?
便儘量和善的問道:“否則呢?”
立斯目光一睜,然後一面的胸肌跟着抽了抽,叫道:“否則,我也要跟你比試比試!”
“噢——”
陳江原來如此的應了一聲,然後無所謂的回道:“我贏了,可以走?”
立斯冷酷的笑了一下,一字字回道:“我贏了就要你的命!”
陳江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立斯卻繼續說道:“你敢不敢跟我賭命?”
話落,圍觀的人倒吸一口冷氣,墨雅也滿面震驚的望向立斯,立斯卻只高傲的翹起了嘴,心想這個看似書生氣的小子,肯定會嚇得不敢應允。
“那個……好吧,比什麼?”
誰也沒有想到,陳江竟然很輕鬆的答應,那可是賭命,誰輸誰就得死。
立斯有些不可置信,問道:“你確定?誰輸誰可就沒命了。”
陳江笑着點了點頭,他此刻已被眼前這“大個兒”激起了興致,倒要看看對方究竟要比什麼。
立斯的臉龐卻變得陰沉,許久,才皺眉道:“我要跟你比力!”
轟……
圍觀的人羣中,激起了一陣騷動,就像終於見到了肉的餓狼,又像撒入一把米的雞羣,瞬間沸騰起來,誰都知道,立斯力大無窮。
不一會,一條黑色的鐵環,便被好事人拿來,比試規則很簡單,二人相對,互拉鐵環,誰把誰拉出界外,便算贏,被拉出界外的,就算輸。
陳江左手握環,若用鬼鐵右臂,他實在覺得欺負對方。
立斯卻是右手握環,他最有力量的,便是右手,這次他勢在必得。
二人腳下早被畫了兩條線,還是那種油畫筆所塗,看來這詩人宴會,不但好事人多,多才多藝的也很多。
當然還有嗓門大的,自覺做起了裁判,在二人準備完畢之後,狠灌一口酒,才高聲喊道:“開始!”
立斯呲牙咧嘴,粗壯的右臂,瞬間騰起了青筋,鐵環被拉得微微作響,但陳江的左臂,卻還彎曲着,面色輕鬆,根本沒費一絲力。
圍觀衆人一下子陷入了懵圈之中,誰也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好像立斯正在放水作秀,來襯托陳江的力大。
但立斯當然不會作秀,當“開始”聲音剛落,他就使出了全力,卻只試了一下,他便開始懷疑自己的人生,是不是琉璃的命運。
而如何後悔,都爲時已晚。
那就如拉一座永遠拉不動的山,實力相差太大,就如一隻螞蟻,覺得自己行了,便傻呵呵的找來一頭大象去較力。
立斯瞪得血紅的眼睛,盯着滿面輕鬆的陳江,就像看怪物一般,看外表果然是不準的,看着挺單薄的身板兒,而這力量,簡直就他孃的是神。
可是他哪裡知道,力量覺醒的妖,是多麼的恐怖。
圍觀的衆人也沒想到,本該一下被立斯拖成死狗的陳江,怎麼就那麼的不配合,還裝得十分輕鬆的樣子,拉環的手掌,竟然還伸出了一根中指。
這是什麼?
所有人想了想,才恍然大悟,有的似乎已背過氣去,這世界通用的手勢,果然驚呆了衆生。
連一直波瀾不驚的墨小姐,都瞪大了眼,雙脣做成了一個標準的圓型。
而此刻,陳江拉着鐵環的左手,卻開始微微回攏,鐵鏈被拉扯的聲音,馬上變大,最後竟變得刺耳。
立斯只感覺一股無法承受的力量,突然襲來,他早已嚇破了膽,慌忙雙手拉住,高壯的身形,也快蹲在了地上。
四周傳來人們的驚呼,二人比力拉環,用雙手者,本來已經犯規,還蹲下了身,這也實在讓人看不過眼。
見到此情此景,四周瞬間響起了噓聲。
而立斯,血紅的眼睛卻開始現出祈求之色,他看着陳江,祈求陳江放過他,他不想輸,他還有無限的青春,他還有自己的愛情。
陳江微眯起暗金的眼,從整個滅世之領追殺中混出來的他,當然一眼就看透了對方的心,何況兩個人本沒什麼過節,只不過這小子一時爭強好勝,在他看來,並算不了什麼。
於是,他放開了手,鐵環一鬆,立斯坐在了地上,已汗水淋漓,氣喘吁吁。
雖然二人誰都沒被拉出界線,但所有人都看得出,立斯輸了。
陳江抖了抖手,又拿起了身邊的酒杯,一口飲盡,這礦城的酒,入口清爽,正好給他解渴。
然後在所有震驚的目光下,轉身,剛要走開,卻聽到了身後“噗”的一聲。
這聲音很短,卻帶出一股淡淡的血腥,而後,纔是四周女子惶恐的尖叫。
陳江沒有回身,他已知道,身後有人殺了人。
殺人的人,感覺不到高低,被殺的人,便是剛剛與自己比試的立斯。
“輸了,就不要還不知羞恥的活着。”一段森冷的聲音,就像貼着陳江耳邊說的話。
令陳江不由自主的側目,只見立斯,還瞪着不甘的眼睛,兩根尖刺卻從他身前穿出,透過了堅挺的胸,上面硬邦邦的肌肉,還在顫抖似的抽搐着。
他看着墨小姐躲開的背影,還是那麼的聖潔美麗,他雙脣顫抖着,想要呼喚,卻只能吐出腥鹹的血,心裡終於明白,原來盲目的一廂情願,就等於自殺。
“妖孽,陳江?”
那在身後下黑手的人,被一塊黑布蓋着腦袋,看不清面孔,卻冷森森的問出了話。
陳江不可置否的搖了搖頭,便勃然後退,卻正撞進一張纖細的網上。
原來對方早有準備。
陳江隨手拔出綠刃,一陣風刀,整個身形,已隨刮碎的網洞,躥了出去。
才聽見身後的驚呼,“他跑了,快抓住他!”
數十個蒙着黑布的身影,已眨眼間擋住了陳江的去路,陳江根本沒有駐足的的意思,直接衝了過去。
不過是綠光一閃,地刀神出鬼沒,誰又會想到,刀風會從腳下生出?
擋路的,全部被削斷了雙腿,那蒙着腦袋的黑蓋頭,也終於被刀風吹起,裡面竟是一顆無肉的骷髏,只有絲絲的白光,從七竅中滲出。
陳江來不及震驚,已越過了倒地的幾個蒙面骷髏,但那斷了的幾條腿,卻又奇快無比的,合在了對應的軀體之上,根本沒有任何斷過的痕跡。
這,木偶壞了,還有個修復的過程,怎麼對方……
陳江震驚的回頭看着,後面的“骷髏”們,卻繼續向他追來,其中一個,還在他眼前翹了翹腿,似是在向他顯擺,自己的腿恢復的很好。
面對“變態”,少浪費時間,有多遠躲多遠。
逃出經驗的陳江,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因爲他經歷過的“變態怪物”,太多了。
他藉助綠刃的速度,幾個閃現,便穿過了幾條街,似乎已到了城中心,但眼前慢慢浮現而出的,竟是一個巨大的坑。
無路可逃,陳江看着腳下成漏斗形的坑口,不知坑有多深,下面是一片漆黑,比魔怪島的迷谷還要大得多。
身後數十個蒙着頭的骷髏,已現出了身影,也就幾個呼吸,就會躥到陳江近前。
但就在這時,一陣汽笛之聲,卻從陳江身下傳來,滾滾的蒸汽,已經飄到了眼前。
正是一列長長的軌道車,從陳江身下駛過,距離陳江足有十丈的距離,但無論多遠,他都下定了決心,要縱身一躍。
想到此處,鬼鐵右臂勃然伸長,就如弩索,直射到奔馳的軌道車上,然後身體躍下,只一個遊蕩,便翻身到了車頂。
軌道車已盤旋着,向坑下駛去,很快,便看不到坑沿的情況。
車頭冒起的蒸汽,矇住了他的眼,陳江翻身鑽入一節空的貨廂,車廂寬敞,亮着溫馨的燭光,兩側是兩排軟塌,軟塌中間,擺着一張圓桌,桌上一瓶紅酒,一支酒杯,酒杯內未化盡的冰,還隨着車廂的抖動,在酒上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