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屋門被打開,一個穿着紫色長裙,冰肌如玉,面如仙女一般的女子,溫柔的走了進來,她手裡端着一碗冒熱氣的燕窩粥。
“夫君,你醒來了,太好了,紫月好擔心你。”
原本紫月還在吹着碗裡的燕窩粥,但當她看見做起來一臉茫然的陳江,激動的眼淚的流了出來,她一下坐到閨牀上,緊緊的抱住了陳江,之前道無痕送陳江來她這裡時,陳江身上的傷口已經恢復,即使那樣,紫月還是擔心的兩天兩夜沒睡覺,要是被紫月看見陳江之前的慘樣,怕是紫月會傷心的暈過去。
陳江一臉茫然的拍着紫月的背,紫月身上的清香味刺激着他的神經,他清醒了幾分,隨後努力回想之前發生的一切。
“奇怪,我不是應該在青城山嗎?”
“紫月,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陳江擦了擦紫月那憐人的臉淡淡的淚痕還依稀可見。
“夫君,這裡是陰間的黃金沙漠,至於你爲什麼到這裡……,無痕師兄說該叫你接觸一些東西了。”
紫月給陳江很柔和的餵了一口鮮粥,輕聲道。
陳江蹙眉,他不明白道無痕的話是什麼意思,但他卻相信,道無痕不會騙他,更不害他。
“小江……。”
又是一陣破門聲,穿着一身黑色緊身衣的暗夜慌忙的跑了進來,道無痕送陳江來這裡時,她正好在外面執行任務,一聽見陳江受傷,她火急火燎的趕了回來,那白皙的臉上一點女妝都沒有,....,但那張絕世容顏般的臉卻還是那麼惹人一陣唏噓。
“暗夜?你也在啊。”
陳江早在魘族時就已經知道了暗夜來到了黃金沙漠,可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他對暗夜有着一種說不明的感覺,也不知是喜歡,還是出於暗夜爲自己犧牲性命的愧疚與感動。
暗夜雖然內心高興,但她永遠不會和紫月那樣,表現的那麼真實,她板着臉:“沒死就好。”
紫月發現自己還坐在陳江的懷裡,急忙把陳江推開,陳江看着暗夜那似乎要滴出水的臉,一陣尷尬,合着紫月這妮子在栽贓自己,明明是她自己坐下的。
一陣閒聊過後,陳江總感覺紫月好像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他每次和紫月對視,紫月都會有意無意的逃開,陳江很納悶:“紫月,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沒沒沒……沒有,我怎麼可能有事瞞着夫君呢。”
紫月一陣撥浪鼓似得搖頭,隨後焦急的開口。
陳江眯着眼睛看紫月,這妮子絕對沒說實話,他又轉頭看了一眼暗夜,得,看暗夜那雙要殺了自己的眼睛就知道問不出個子醜寅卯。
“紫月,我不希望被人欺騙,尤其是自己最親的人。”
陳江一臉含情脈脈,儼然一副渣男的感覺,紫月這個清純女孩咋能受得了這招式,她微微的低下了頭,悶聲不吭。
“我來告訴你發生了什麼。”
正當場面陷入尷尬時,一道聲音響起,緊接着一個身穿青袍,面目普通但眉宇之間卻有着遠超旁人氣質的道士走了進來,他面無表情,一副拒人千里之外是樣子。
陳江看見這人差點沒哭出來,無論樣子怎麼變,無論多少年沒見,他的氣息,那份屬於兄弟之間的羈絆卻永遠不會改變:“道無痕,這些年你死哪裡去了,師父和我都很想你啊”
陳江熱淚盈眶,看到道無痕他就回想起來小時候那個溫柔的師兄,每次自己一被師父和凌風欺負,都是道無痕來安慰自己,給自己洗澡,幫自己做飯……。
道無痕似有所觸,他走到陳江面前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小不點。”
唏噓一陣過後,陳江見道無痕的臉色不太好,他知道,絕對有事情發生:“師兄,你也去了青城山?”
“嗯。”道無痕輕聲應和。
“我不是應該……死了嗎?”
陳江疑惑的開口嘟囔,他分明記得斷浪一槍將自己刺了個透心涼,自己也已經倒下,可是爲何醒來之後自己非但沒死,身上的傷痕也全都回復。
“師父救了你。”道無痕知道,把一切告訴陳江真的是太殘酷,但如果不告訴他,會更殘忍。
“啊?那糟老頭自己人呢?”陳江一聽是天祈子救了自己心裡一暖,但還是扣扣鼻子,滿不在乎的說道。
“師父他……,做了很多大事。”
道無痕實在是說不出口,到這裡他又停頓了一下,就像是在想怎麼闡述這個事實一般。
陳江見道無痕難以開口的模樣,心裡一陣驚恐,他臉上那種玩笑的語氣消失不見,陳江認真的問道:“然後呢?”
道無痕蹙眉在經過一秒鐘的思想鬥爭後:“然後師父他化道了。”
咔嚓!!
陳江的瞳孔放大,他像是被雷劈過一般呆在原地,他的大腦很亂:“什……什麼意思?”
陳江捂着自己的胸口,他感覺有千斤巨石壓在自己的胸口上,叫自己無法呼吸。
“師父化道,魂飛魄散,要百年後才能入輪迴。”
道無痕咬着牙,一點一點的把這些話說出口,他知道,現在最痛苦的就是陳江,但他不能不說。
原本陳江還存在一絲僥倖心理,但得到確認後,他的臉一下就白了起來,他一下倒在了紫月的懷裡,沒有流淚,也沒有嚎啕大哭,他不接受,不接受這個現實。
陳江從五歲時便上茅山和天祈子學道法,那個老頭子雖然每次都欺負陳江,但陳江知道,天祈子愛自己就和自己的孩子一樣,而陳江也早就把天祈子當做了一個父親,想起茅山上的往事,想起自己第一次下山時,天祈子那不捨的眼神,陳江看着房頂,一陣眩暈。
“小江,小江……,你哭哭啊。哭出來就好了。”
紫月心疼的掉着眼淚,她扶着陳江,慌忙的喊叫着。
暗夜雖然不善表達,但她的眼睛卻也溼潤了起來,不知爲何,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如此難受,她的心也就像是被刀子割了一般。
陳江就那麼眼睛一眨不眨,身體一動不動的呆了幾個小時,而三人也在這裡看着陳江。
“你在場對嗎?”陳江冷冷的開口問道。
“在場。”道無痕不知爲何,說了句謊話。
“爲何不出手?”陳江的話語更加冰冷。
“那不是我的道。”
“道是何物?”陳江木械的開口詢問。
“不明。”
“爲何求道。”陳江再次開口詢問。
“道無痕、道無痕、告訴我,什麼是道,既然無痕,爲何還要求道!”
陳江語氣平和,一個字一個字的開口,道無痕露出一抹微笑,他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了。
“對不起小江,我有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