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獻身的羔羊

“最起碼,他有段時期會不停地吃同類的心臟纔會得到那麼一丁點的滿足。”

“要怎麼樣才能戒掉這種癮。”饕餮寒聲逼問道。

“這就看他對自己有多狠了。”

“怎麼說?”

“如果硬是想戒,還是能戒掉的。”

“靠!老子是爲了聽你放屁的嗎?”饕餮破口大罵,一方面是悔恨吧,他只知道吃掉高階餓鬼的心臟能快速增長陳江的實力,卻不知道,冥土大神還在這裡設了一個坑,等着他來跳。

一個嗜殺成狂的癮君子,如何能擔得起扶大廈於傾頹中的重擔!

難怪冥土大神會說他的行爲和目的背道而馳。

饕餮臉色陰沉下來,眼中怒意蓬勃:“就算是青天道那老頭子在我跟前,都得對我客客氣氣的,你算老幾!就不怕我吃了你的老窩?”

“你的本體還在乾光洞裡藏着吶,當本尊是瞎子嗎?區區一個分身,還敢在冥土撒野!”

冥土大神話音剛落,七八道金雷破開重重雲霧,恍如龍騰蛇躍,轟隆一聲炸開。

饕餮兩眼緊緊鎖住冥土大神,冥土大神亦不甘示弱。

兩個人隔着陳江對峙,空氣中瀰漫着暴風雨來臨前的低氣壓。

“好,你贏了。”饕餮念及陳江,不得不低頭:“你從你的昆吾神殿裡跑出來,不會就爲了跟我說這些廢話的吧?”

“你想拯救青天道,其實是爲了擺脫你的宿命吧?”

饕餮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你我都知道,天道之上仍有一層天,那層天,掌管着世間萬物的命運。”

“別說這些廢話了,快說重點。”饕餮不耐煩的打斷了冥土大神的話。

“就算是你我這種層次的生靈,也能擺脫那層天的掌控,向本尊展示這種可能。”

“這麼說,你也有興趣?”

饕餮笑了,冥土大神也在笑,只是二人的笑聲裡都透着一股子陰狠。

“就算是天道,也都更迭了好幾代了,唯有本尊永世長存。你知道什麼是爲什麼嗎?”

“因爲你狗,從天地初生起一直狗到現在。大家都說你就是個縮頭烏龜。”饕餮訕笑道。

“只要能長生,就算是被你們罵成是縮頭烏龜又如何?他們都隕落了,本尊還活着。唯有本尊長生不滅!”

“快說重點,老子不願看你秀優越感。長生不滅很好玩嗎?老子早就是長生不滅了,老子說什麼了?”

這就好比一個學渣耗費上億個腦細胞,終於攻克了一個難題,得意洋洋跑到一個學霸面前炫耀,秀優越感。結果學霸一看,那題他早就做出來了,而且只花費了不到兩分鐘。你說現在學渣此時會是什麼心態?

反正冥土大神差點被饕餮這一句懟得要吐血。

他深呼吸了幾次,好歹壓抑着自己快要失控的脾氣,他寒着臉繼續說道:“本尊回去想了想,想要讓本尊牽扯進新舊天道更迭這段因果裡也可以,不過,你得讓本尊看看,他值不值!”

冥土大神擡手指了指陳江。

饕餮挑了挑眉:“那你得說清楚,怎麼樣纔算是值,怎麼樣纔算是不值。你這說得不明不白的,算是怎麼一回事?”

“首先,他得是脾氣堅韌之輩,若沒有點意志力,本尊怎麼可能相信他能成大事?”

“所以說,讓我家那小子克服吃同類心臟的癮,是對他的一種考驗?”

“不錯。”

饕餮沉默下來,他仔細琢磨一下,冥土大神的考慮也在理。

成大事者,首先得要百折不撓,其次還要自律,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事。要做到這兩點,都需要一定的意志力做支撐。

新舊天道更迭勢在必行,他想逆天而行,必定會被那層天懲罰。他現在拉冥土大神入水,冥土大神也擔了極大地風險,搞不好就會身死道隕。

這點考量,也說得過去。

饕餮點點頭,然後又問道:“還有嗎?”

“扛過了嗜殺之癮,考驗纔剛剛開始。從這兒出發,再走三千里,他會碰到一個大寨。那個大寨,我給設計成了無法無天之地,他可以完全放開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本尊會隨時送上考驗的重頭戲,到時候,我們就來看看他會怎麼選擇了。”

“說得那麼含糊,是準備到時候翻臉不認賬嗎?”饕餮逼問道:“既然你提到了選擇,那我們得說清楚了。到底是什麼樣的選擇,陳江怎麼選算是過關,怎麼選算是淘汰,這我們得事先說清楚。”

“你也太精明瞭。”

“好歹也送走了好幾任天道了,好歹也從那些老狐狸身上學到點什麼東西。”

“也好,那我索性就說清楚吧。”頓了頓,冥土大神繼續說道:“到了時候,本尊會派出一羣餓鬼攻擊那個寨子。唯一能驅散那些餓鬼的東西,只有那小夥子的血。”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到時候陳江會選擇犧牲自己,就算是他通過了你的考驗?”

“不錯,正是如此!”

冥土大神合掌而笑,饕餮臉色陰沉下來,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去死!”

“兩個考驗,缺一不可。”冥土大神臉上的笑容更深:“只要他通過考驗,你想要的餓鬼之力,本尊必傾囊相授。”

冥土大神此言正踩在饕餮的心坎上,饕餮的目光落到了陳江身上,臉上露出掙扎的神情。猶豫了會兒,他又用不確定的語氣問了冥土大神一句:“此言當真。”

“本尊以神名起誓,此言千真萬確。”

冥土大神的能力起源於他的神名,他以神名起誓,可見他的誠意了。

反正都走到這一步了,饕餮把心一橫,索性豁出去了。

“對了,咱們立下誓約之後,你就不能再在一旁影響那小夥子了。”冥土大神晃晃手指頭:“否則一切免談。”

“那是自然。”饕餮板着一張臉,擡手托起一團黑色火焰,那是他的本命之火,現在他要拿出來,作爲立誓的抵押。

冥土大神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也擡起手,一把光明閃耀的長劍從無到有,在他掌心凝集而成,劍身上刻着他的神名,是他所有力量的來源。

這是他的抵押物。

兩個人同時合起手掌,低聲唸誦着古老而又晦澀的咒文。黑色火焰和那光劍交纏在一起,結合成一個纏繞着黑色火焰的長劍的徽記,烙在他們的手背上。

饕餮緊緊盯着冥土大神,整個人還是處在一種精神緊繃的狀態。冥土大神表現得卻很自然,他還饒有趣味的欣賞了一下手背上那個徽記。

“現在,本尊就祝你和你家那小子好運了,可是啊,好運一般都在本尊的頭上。”

冥土大神還有閒心思戲謔饕餮兩句,饕餮陰沉着臉,蹲下身子,將陳江扶起來。

陳江兩眼僵直的看着天空,臉上無悲無喜。在劇烈的刺激下,爲了自爆,他本能的封閉了感官。他的呼吸悠長而緩慢,儘可能的減少能量的消耗,只爲了活下去。

看着陳江落到如此悽慘的下場,饕餮心裡不禁對他產生一絲愧疚。

對棋子,可不能產生憐憫之情,這是棋手的大忌。

意識到這一點,饕餮立即收斂心神,臉色冰冷起來。

這時,冥土大神對饕餮發出邀請,請他到他的昆吾神殿中喝茶輪道。那老小子,果然是對他不放心,必須守着他,那老小子才能放心。

饕餮無奈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反正他現在也無處可去,去哪裡都無所謂了。於是他就大大方方的跟着冥土大神走了。

饕餮走後許久,那些被饕餮用秘法定住的餓鬼像是解凍了一般,一點點活動快要僵直的身軀。過不了多久,它們的目光就被陳江吸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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