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宮澤應暉醒來。
令柳飛十分意外的是他並沒有失憶,而且情緒很穩定。
他醒來後第一個要見的外人就是柳飛。
柳飛幫他把了一下脈,然後神情變得有些凝重。
他是醒來了,但是身體情況很不樂觀,全身癱瘓的可能性非常大,而這種癱瘓又是來源於他的大腦受到重創,他年紀在這擺着呢,做腦部手術的話,風險太大,而且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宮澤應暉已經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些東西,輕聲道:“你能夠把我從鬼門關給拉回來,我已經非常感激了,如果說癱瘓不可避免,那就是命吧。”
頓了頓,他繼續道:“我聽我的幾個徒弟說了,比賽你已經贏了,恭喜你!我也瞭解到了我們國家的一些媒體對你的評價,我很抱歉。贏了就是贏了,輸了就是輸了,如果以這種方式讓你的勝利蒙上一層陰影的話,我實在有愧!”
可以說經歷敗局,經歷生死,宮澤應暉突然看破了很多。
他現在終於明白山本大康臨死的時候爲什麼會眼淚縱橫地和他說那些話。
他對中醫的偏見太深了,已經深到心裡,深到骨髓裡,深到血肉裡。
他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對中醫有這麼深的偏見,這就好像是一個流氓對一個好人說我就是看你不爽,就是想打你一樣。
有時候偏見就是偏見,似乎並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當然,這種偏見是很難被糾偏的,如果不是突遭橫禍,即使是輸了,他對中醫的這種根深蒂固的偏見也不會消失。
興許只有“重生”才能讓他徹底放棄這種偏見。
現在他重生了,一切都變得豁然開朗,放下的,放不下的,看破的,看不破的,其實都只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
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和柳飛一起把這場已經分出勝負,但是還沒有結束的比賽進行完。
他哪怕是躺着也要治癒那位患有早期肝癌的病人。
這是一種執念。
是一個醫生最該有,最不應放棄的執念。
偏見肯定沒資格和它相提並論……
他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訴了柳飛,望着這個似乎瞬間蒼老的老人,柳飛也是大爲感動。
稍微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把一些事情告訴了他。
宮澤應暉聽後,十分震驚地道:“這世上還有這種藥物?”
柳飛面沉如水地說道:“我懷疑這是一個特大的犯罪團伙,擁有驚人的財力,雲巔製藥也許只是冰山一角!雖然我不清楚單憑藥物可不可以將一個人的身手提升到那樣的高度,但是我一個當過特種兵的朋友告訴我,如果是科學系統的訓練外加藥物支持的話,也許可以實現。”
他說的當過特種兵的朋友,不是別人,其實就是他自己。
可以說,三波黑衣人的超凡實力給他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自從他們出現,他幾乎每天都在琢磨這個問題。
他當特種兵的時候,雖然是在已經得到了《元氣五行訣》,具有相當競爭力的背景下,但是各種科學、系統、精細化的訓練還是讓他提高得飛快。
這種訓練和普通武學打樁不同,一切以數據說話,經過無比詳實的第一手資料,及時發掘每個人的優點和缺點,再進行系統化的訓練揚長補短。
考慮到有些藥物的刺激性作用確實非常明顯,如果利用藥物,再加這種有針對性訓練的話,那麼身手提高到三波黑衣人的高度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且,他還想到一種更可怕的,那就是那三波黑衣人本來就是特種兵或者僱傭兵出身,起點原本就高。
當然,這種通過藥物強刺激提高的方式對人體機能的傷害是非常大的,如果不是錢給足了或者使用特殊手段控制的話,那些黑衣人恐怕很難爲他們賣命。
宮澤應暉聽了柳飛的話,沉默了一會兒道:“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批沒事找事,喪心病狂的人!謝謝你能把這些告訴我,我知道這些東西對於你們華夏警方可能是絕密的東西。”
柳飛言簡意賅地道:“你是受害人,有權知道。”
宮澤應暉微微一笑道:“柳飛,摘下有色眼鏡後,我愈發覺得你是一個很特別的人,還是謝謝你讓我獲得了知情權!如果說他們的目標是你的話,那你接下來豈不是很危險?事先聲明,如果你要是嫌我一把老骨頭了,在這太過淒涼,主動申請重傷來陪我的話,我可不歡迎!而且我也沒法給你治……”
柳飛乾笑一聲道:“您放心,不會的!我一定會揪出幕後真兇,讓他爲他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的!”
宮澤應暉道:“你的計劃是?”
柳飛一字一頓地道:“釜底抽薪!”
說完這四個字,他並沒有再繼續往下說,不過宮澤應暉也沒有繼續追問,他點了點頭道:“醫生會武術,天下橫着走。我相信你的實力,你一定要活着回來,陪我進行完這比賽。”
柳飛苦澀一笑道:“這個一定!至於您這病,我再好好地琢磨琢磨,我相信會有辦法的。”
宮澤應暉哈哈大笑道:“治癒率多少,所需的治療時間又是多少?”
他這麼一說,柳飛腦海中當即回想起那天在奧體中心兩人較量的畫面,他也沒猶豫,直接道:“治癒率百分之一百,治療時間爲一年!”
宮澤應暉很是配合地道:“小子唉,你還是這麼狂妄,你要是治不好,那這第三局我最起碼不會輸了!”
柳飛抽了一下鼻子,霸氣十足地道:“我決定了,要三盤全贏,盤中出現平局都不行!”
“哈哈哈!”
“哈哈哈!”
……
宮澤應暉笑了,雖然笑得很艱難,笑得很苦澀,但是他還是控制不了自己。
因爲他第一次發現,哪怕是全盤皆輸,能夠換來一個惺惺相惜的朋友,那也是值得的。
更何況,人家這是爲了他能夠重新站起來而許下的承諾,早已摒棄敵我陣營,他沒有理由不高興。
當然,他也知道他這身體狀況比他們倆要治療的三個患者的情況糟糕多了。
安慰也好,希冀也罷,只要活着,也許一切都還有轉機!
……
懷着沉重的心情出了鳳凰大醫院,柳飛立即讓馮闖安排一場盛大的新聞發佈會。
這可讓馮闖納悶了,因爲這一沒新產品推出,二沒新藥物推出,他怎麼就這麼毫無預兆地要召開新聞發佈會呢?
難道是要對宮澤應暉的事進行聲明?這明顯不是他的風格啊。
就在他打算進一步詢問的時候,柳飛直接道:“告訴他們,錯過了一定會後悔的,就這樣!”
“喂?喂?”
見柳飛掛了電話,馮闖苦笑一聲,這個老總啊,真是一如既往地不按常理出牌……
兩天後,一場似乎沒有主題的新聞發佈會正式在海鳴山召開。
雖然柳飛並沒有說召開新聞發佈會的目的,但是由於柳飛自帶“熱搜體質”,再加上大傢伙都想知道他對宮澤應暉重傷以及他贏得中西醫擂臺賽的看法或者想法,所以還是來了很多的媒體記者。
李雲柔、柳玉蓮、李姍姍等人也像衆多的媒體記者一樣一頭霧水,靜靜地等待着,但是柳飛卻遲遲沒出現。
李雲柔有些緊張地道:“他去哪了?他不會要放這麼多人的鴿子吧?”
柳玉蓮皺了一下眉頭道:“我剛纔還看到他人呢,這一會兒的功夫就不見了?”
寒寒努了努嘴道:“先生說他肚子疼,去解決一下個人事宜。”
“噗!”
“哈哈哈……”
聽她這麼一說,三個大美女都笑了出來。
又過了一會兒,在衆人焦急的等待中,柳飛終於出現了,他拿起話筒,站着道:“各位不好意思,人有三急嘛,還請見諒!下面我宣佈,我已成功研製出了海鳴山止血丸!”
“啊?海鳴山止血丸?你不是早就研製出來了嗎?”
“不是吧,這就沒了?你不是耍我們吧?”
“柳神醫,大傢伙可是很忙的,拜託你不要逗好嗎?”
……
一聽柳飛宣佈了這個消息,所有的記者都憤怒了,搞什麼啊,他們辛辛苦苦跑這一趟可不是爲了聽這個,他敢再幽默點嗎?
柳飛見眼前亂糟糟的一片,搖頭道:“你們能聽我說完嗎?我這個海鳴山止血丸和之前的不一樣!它的效果是之前的幾十倍以上!”
“什麼?幾十倍?”
“臥槽,我沒聽錯吧?”
“這怎麼可能?!”
……
聽到他們再次炸開了鍋,柳飛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藥品,然後從裡面倒出一個黝黑色的藥丸道:“這個止血丸名字叫‘海鳴山速效止血丸’,是海鳴山止血丸的超級增強版,專用於大手術止血的,已經通過了藥檢部門的審批,而且我前些天在鳳凰大醫院之所以能夠保住那母子,就是靠的這藥丸!”
他話音剛落,柳玉蓮看了一眼李雲柔道:“都通過審批了?這特麼是什麼時候的事?”
李雲柔轉頭看了一眼李姍姍道:“這……你知道?”
李姍姍苦笑一聲看向寒寒,結果寒寒將頭一扭,很是傲嬌地道:“別問我,我肯定不知道!”
“……”
幾個美女全都無語了,感覺像是晴空一聲雷,雪天豔陽照似的,這來得也太詭異、太突然了!
見記者們全都問個不停,柳飛示意衆人安靜道:“其實這個纔是我想最終煉製出來的止血藥!價格的話定爲八百塊錢一顆,一般情況下,吃一顆就行了。”
聽到這個價格,所有人都無力吐槽了,八百塊錢一顆?他之前賣止血丸和止血膏時標榜的良知呢?這麼快就被狗給掏吃了?
事實再次證明,無商不奸!
柳飛聽到衆人的議論,笑了笑道:“你們知道這顆小小的藥丸需要多少藥材才能煉成嗎?一百零九種!有很多都是很名貴的藥材!我給出的這個價格絕對是良心價,一旦此藥流通到市場上,我敢保證四倍五倍以上的價格都會遭人哄搶!”
頓了頓,他繼續道:“而且我已經想好了,此藥暫時不零售,一律批量銷售給醫院,由醫院給病人做大手術使用。另外,會和止血丸和止血膏一起搭配銷售,這也就意味着八百塊錢,可以買到這三樣東西。”
一直靜靜地站在一旁的李爭一再也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了,他直接拿出合同大聲道:“下面我宣佈,鑑於柳神醫研製出的海鳴山速效止血丸療效甚爲神奇,我們鳳凰大醫院第一批採購一萬顆!”
柳飛立即糾正道:“是一萬套!還有海鳴山止血丸和海鳴山止血膏!”
李爭一連忙道:“對對對……”
兩人這麼一唱一和地說完,衆人都感覺好像哪裡有點不大對頭,隨後恍然大悟,這特麼是在放大招啊,有人要哭暈,呃不,更準確地說是要哭死在廁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