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雲柔,你真的要結婚?”
“雲柔,你要嫁的人不會就是那個常博文吧?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
作爲她的好姐妹,按理說聽到她的婚訊,柳玉蓮和劉香月都應該爲她感到高興纔是,但是她們已經聽柳飛說過她回家後被瘋狂逼婚的事了,也曾專門給她打電話瞭解過一些情況,對她的處境也都是很頭疼。
現在她突然作出這樣的決定,她們真的是無法接受,如果說她們的第一反應是震驚的話,那麼她們的第二反應無疑是覺得這其中肯定是另有隱情。
李雲柔見他們一個個都目瞪口呆的,吐了一口粗氣道:“其實我也很捨不得你們,但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的年紀在這擺着呢,這很正常!”
柳玉蓮當即道:“正常毛線啊?和你結婚的人是不是常博文,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李雲柔頗爲淡然地點頭道:“是他!最近我也想通了,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愛情敗給了現實!我是對他沒有太多的男女之情,但是我們倆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對彼此都很瞭解,結婚後也不用磨合,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柳玉蓮雙眼放大道:“不是吧?你這明顯是屈服於他們的壓力了。你快告訴我,他們到底怎麼逼你了,我現在就到恆城爲你出氣去!”
劉香月附和道:“我也去,天底下哪有這麼不講道理的父母?這不是完全不顧你的感受,硬生生地讓你開始一段註定不會幸福的婚姻嗎?”
李雲柔走了幾步,坐在沙發上,莞爾一笑道:“其實也沒有你們想得那麼恐怖。家庭、愛情、親情等都是一體的,我爸媽是給了我很大的壓力,可是我們家確實和人家有婚約在先,而且常博文雖然偏執了些,但確實是喜歡我的,他各方面條件也都很不錯。”
說到這,她長舒了一口氣道:“與其去憧憬一個不愛我的人,倒不如和一個愛我的人共度一生,這樣最起碼不會受什麼委屈。”
“……”
柳玉蓮和劉香月徹底無語。
柳飛心裡則是咯噔了一下。
毫無疑問,她突然回來辭去村支書的職位,又宣佈婚訊,這裡面肯定是另有隱情。只是她現在一直試圖從各個方面圓,讓他們都放心,這儼然是不想透露更多的內情。
這很可怕!
因爲這說明她已經篤定要嫁給常博文了。
這就像當初她拒絕嫁給常博文時一樣堅定。
她說的一些東西聽着似乎有些道理,但是細細品味,更多的就是無奈,而且是極其得無奈。
看來,她父母以及常博文母子已經逼得她無路可走,不得不結婚了。
沉默了一會兒,柳飛道:“之前你不是說常博文主動放棄了嗎?”
李雲柔乾笑一聲道:“也許是我低看了他對我的愛。”
看到她臉上和語氣中不受控制地流露出苦澀之情,柳飛、柳玉蓮等人都是相當得心疼。
而柳玉蓮又是個直性子,她當即拉着她的手道:“你不用演給我們看了,你就直說到底是什麼原因,我們一起幫你面對!我們都是好朋友,在這涉及到你終身大事的事情面前,拜託你不要拒我們於千里之外,把我們當成外人看待好不好?”
李雲柔擡頭看了他們一眼,笑了笑道:“我雖然和你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除了我父母以外,你們絕對是我最親最親的人,只是木已成舟,有些事情已經無從改變了。我已經受夠別人逼我了,你們就不要逼我了,都祝福我吧,放心,我一定會幸福,無論在哪裡,都會爲你們,爲海鳴山,爲柳家村的父老鄉親們加油的!”
說完,她忍不住哽咽了起來,隨後哽咽變成抽泣,抽泣變成大哭,大哭又變成嚎啕大哭……
柳玉蓮和劉香月相互看了一眼,一起抱着她,也是忍不住流眼淚。
柳飛則是以手扶額,在房內走了一圈又一圈。
以前他覺得他們倆更多的是朋友關係,但是如今聽她當着自己的面說她要結婚了,他真是出奇得難受。
這種難受除了是對她屈服於現實而感到同情以外,還有一些其他的情愫。
他想到了他們倆第一次見面就誤會的情形;想到他們互相不待見,甚至都不屑鬥嘴的情形;想到同在一個屋檐下度過幾個月,一起並肩作戰的情形;想到毫不猶豫地幫她吸蛇毒以及在路燈下瘋狂熱吻的情形。
有些東西,它就是這麼無聲無息,悄然產生了,似乎不受人控制,更不受外界環境的影響。
他肯定得幫她,必須得幫她,只是怎麼幫,這個目前看來很是棘手。
當然,最重要的無非還是李雲柔的態度,如果她已經鐵了心要嫁給常博文了,他真的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三個美女抱在一起哭了一會兒後,李雲柔主動幫柳玉蓮和劉香月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好了,都別哭了,天下就沒有不散的宴席,咱們緣分盡此,但願下輩子還能再見吧!”
說完,她站起來就要走。
這可讓柳玉蓮和劉香月都有些懵了。
柳玉蓮一把抱住她道:“你……你難道都不多留一會兒?”
李雲柔抿了抿嘴道:“他……在山外等着呢。”
“呃……”
柳玉蓮將頭一低,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劉香月見柳飛一直都沒有說話,連忙走到他身旁,扯了扯他的衣服道:“姐夫,你倒是趕緊想辦法啊!”
柳飛想了想,走到李雲柔的面前,李雲柔此時其實很不敢看他,但她還是強忍着眼淚擡起頭,滿臉笑容地看着他,輕喊了一聲“飛哥”……
“如果你真的已經做出決定了,我們尊重你的決定。”
柳飛淡淡地說了一句,李雲柔道了一聲“謝謝”後,眼淚再也忍不住,不停地往外流。
劉香月看不下去了,用力掐了柳飛一下道:“你這說得是哪裡話?你沒問題吧?”
柳飛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對李雲柔道:“你這是沒帶請柬,都不打算邀請我們這些好朋友參加你的婚禮嗎?”
李雲柔抿了抿嘴,神情更加悲傷地道:“他……他不希望你們出現……”
“這個王八蛋,我現在就去宰了他!”
柳玉蓮攥了攥拳頭,怒不可遏地往門外走。
柳飛一把抓住她,然後看向李雲柔道:“真的不行?”
李雲柔低着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方纔擡起頭淚眼朦朧地搖了搖頭,然後輕聲道:“我……我已經懷孕了,這次婚禮也是一切從簡,還請你們見諒!”
說完,她捂着嘴跑出了房間,跑出了院子,跑向山外,眼淚如同決堤的河水一樣不停地流着……
本來她是很想給柳飛一個大大的擁抱的,但是最終她發現,她根本就沒有這個勇氣了!
房間內,柳飛十分震驚地向後踉蹌了一步,柳玉蓮和李雲柔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來。
有時候,有些事情也許就這麼簡單。
李雲柔說了那麼多,也許最終還是歸結於這一點。
她也許不愛常博文,受不了家人的逼迫,但是孩子是無辜的。
良久之後,劉香月走到沙發旁,雙手抱膝坐在沙發上,撅着嘴道:“現實永遠是這麼殘酷,這下我們完全沒轍了。”
柳玉蓮則是直接踢飛了兩個板凳道:“肯定是那個王八蛋逼着雲柔生米煮成了熟飯,雲柔一那麼好的妹子,怎麼能嫁給這樣的人呢?我實在受不了,實在受不了!”
柳飛依然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倚在門旁,看着遠處的羣山。
柳玉蓮看他這樣,萬分無語地道:“飛哥哥,你今天這到底是怎麼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柳飛有些木然地道:“她說了這麼多,你們聽出她的潛臺詞沒有?”
劉香月想了一下,連忙道:“她必須得嫁了!”
“還有呢?”
“不會和我們再見了,呃,她……她不會想不開要自殺吧?”
柳玉蓮當即道:“她懷孕了啊!”
柳飛搖頭道:“其實很明顯的一個潛臺詞就是不讓我們去恆城。”
在柳飛看來,不讓去可不代表不能去,而他的字典裡又恰恰沒有“不能”二字。
所以與其在這同情、揣測、傷感等等,倒不如親自到恆城去看看,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柳玉蓮和劉香月都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異口同聲地道:“我和你一起去!”
柳飛掃了她們倆一眼道:“我是去調查,你們倆就在海鳴山老實呆着吧。”
劉香月嘟了嘟嘴道:“如果她真懷孕了,那怎麼辦?”
柳飛沒有回答。
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他暫時不想再多說什麼。
當天,他先往恆城方向寄出了很多束藍色妖姬,然後他本人於第二天一大早坐飛機出發來到恆城。
他的到來就像是藍色妖姬被寄來一樣無聲亦無息,沒人知道。
轉眼間到了李雲柔的大婚之日,柳飛看了看放在桌子上已經委託花店給包裝好的一大捧絢麗奪目的藍色妖姬,沉思良久。
最終,他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捧着一大捧藍色妖姬出了門,直接打的來到李雲柔和常博文結婚的大禮堂外。
李雲柔曾說他們的婚禮一切從簡,但是並非如此,大禮堂內早已是人滿爲患,很多人都在低聲稱讚常博文和她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柳飛站在大禮堂門口,遠遠地看到穿着一襲白色婚紗,打扮得極其漂亮的李雲柔站在常博文的身旁,她面無表情,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此時已經到了神父證婚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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