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啊!”
在蘭姨於沉迷中幡然清醒後,她立即用力地掐了一下柳飛,讓他老實點,然後聚精會神地將他體內剩餘的戾氣和煞氣吸入自己的體內。
當她要起身的時候,柳飛竟然沒有任何鬆手的意思,這可把她給惹怒了,她也沒多想,趁勢咬了一下柳飛的嘴脣。
柳飛痛呼一聲,她連忙起身,怒瞪她一眼道:“你小子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要不是看在你現在這個樣子的份上,你早就死八百回了!”
柳飛厚着臉皮道:“以前你戴着面紗的時候,說類似的話,我就覺得很違和,現在你不戴面紗了,看着你這張臉,再聽着你這話,我實在是代入不了!”
“那就想想太極修煉場!”
“呃……”
柳飛臉一黑,瞬間啞口無言。
太極修煉場對於他而言,絕對是一個讓他無比厭惡的地方。他在那個地方已經不知道被冤枉和冷嘲熱諷多少回了。
但是對於蘭姨來說,那可是她完全震懾九大門派的地方啊!
她的霸氣、她的睿智、她的手段、她的魄力,在太極修煉場都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現。
稍微想想她在太極修煉場上的表現,柳飛這心裡是真有點兒怕她。
他乾咳一聲道:“你在太極修煉場的強大氣場,真給我一種錯覺,你就是玄妙閣的閣主!”
蘭姨一把捂住他的嘴道:“在我們玄妙閣的地盤上,能不能不要亂說話?這話要是被我們閣主聽到,有你受的!”
“有這麼誇張?”
“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嗎?好了,現在你體內的煞氣和戾氣都已經清理乾淨了,但是你走火入魔這個,我幫不了你,還是全靠你自己,看你能不能戰勝自己的心魔!如果這個處理不好的話,你依然會有生命危險。”
她說的這些,柳飛又豈會不懂?
只是他已經到鬼門關走了一遭又一遭了,現在都已經快習以爲常了!
而且走火入魔可是很難解決的,他的修煉根基又再次受到了重創,現在真的是急也沒有用,只能是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來……
蘭姨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立即盤腿繼續煉化戾氣和煞氣。
轉眼間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戾氣和煞氣在她和伏魔爐的共同努力下,全部煉化完畢。
這也就是像她這樣擁有強大修爲的人敢這麼做,要是換成修爲稍微低一點的,別說煉化戾氣和煞氣了,能不能保得住自己的命都是個問題。
當然,伏魔爐也是居功至偉。
它之前就是再怎麼慫,那也是神器啊,能力在這擺着呢,更何況千百年來,它都不知道煉化了多少妖魔了,在這方面早就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一旦它稍微克服一下心中的恐懼,煉化起來速度肯定會非常快。
柳飛見蘭姨正拿着繡着蘭花的手帕擦拭着臉上的汗水,沉聲道:“蘭姨,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你對我有再造之恩!”
蘭姨輕描淡寫地道:“你記得就行了。餓了吧?我讓人端點飯菜來。”
說完,她下牀走出了臥室,沒過多久,四個玄妙閣的弟子端着十分豐盛的美味佳餚走進了臥室,將它們擺好在桌子上,然後畢恭畢敬地離開。
蘭姨走到牀前,伸手攙扶着柳飛往桌子前走,柳飛順勢往她懷裡一倒。
誰曾想他的這點流氓心思早已被蘭姨給識破,她猛然一躲,要不是因爲她的一隻手還拉着柳飛,柳飛這會兒恐怕已經趴在地上了。
蘭姨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你都這樣了,還不老實?非得逼着我把你給教訓一頓嗎?”
柳飛微微一笑,也沒有說什麼,立即走到桌子旁大快朵頤。
吃飽喝足後,蘭姨聽到柳飛連續打了幾個嗝,忍不住掩嘴而笑道:“你這哪裡是華夏首富啊?分明就是餓死鬼!好了,咱們說正事,之前我們在海鳴山談論最近發生在你身上的種種事之時,你不是說也許置之死地而後生才能找到真正的幕後真兇嗎?這個方法我用了,真兇今晚就會現出原形了!”
柳飛連忙道:“你的意思是?”
蘭姨言簡意賅地道:“考驗你智商的時候到了,問道、仰泰來、徐陽子,還是其他掌門?”
聽她這麼說,柳飛心頭一緊。
雖然說他也曾把魔族臥底懷疑到這些掌門,尤其是問道的身上,但是當聽她這麼說後,他還是很震撼。
看她這意思,玄妙閣已經是鎖定嫌疑人了,而且嫌疑人就在這些掌門之中。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理了一下最近發生的所有事以及玄妙閣所有的舉動,恍然大悟地看着蘭姨道:“我明白了!玄妙閣在我被九大門派圍攻的時候,突然向各個門派派弟子,一方面有圍魏救趙的意思,讓九大門派如芒在背,增添你們帶走我的砝碼;另外一方面則是引蛇出洞!因爲九大門派出於顧全大局的考慮,斷然不會輕易和玄妙閣爲敵!”
頓了頓,他繼續道:“但是如果臥底想讓玄妙閣和九大門派徹底反目,鬥個魚死網破的話,肯定會在這個十分微妙的節骨眼上激化矛盾,而繼續死人無疑是可以讓矛盾在短時間內達到最大化的一個有效手段!”
蘭姨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很上道,分析得很不錯,繼續說!”
柳飛道:“我隱隱記得當時的情形好像是天權宮的弟子先在師門被殺,緊接着又是東盛仙門的弟子在師門被殺,九大門派的掌門,除了北極道人以外,其他人全部加入了戰鬥,這個時候你拿出了一指琴,將局勢牢牢地控制在了手中。”
緩了緩,他繼續道:“所以這麼看來,嫌疑最大的應該是天權宮的徐陽子和東盛仙門的仰泰來,而不是那個一直針對我,視我爲眼中釘,肉中刺的問道!”
蘭姨笑道:“能夠不被仇恨和偏見矇蔽雙眼,客觀地分析這件事,很難得。那你倒是說說真正的臥底是仰泰來,還是徐陽子?”
柳飛很是狡猾地道:“不選了!今晚我和你一起去抓個現成的,豈不是更爽?你們既然把目標鎖在了這兩個人的身上,那麼肯定是精心佈局,做到萬無一失吧?”
蘭姨道:“閣主和右侍都親自出馬了,你說呢?這件事這次必須得有個了結了!而且仙門掌門當臥底,這個太駭人聽聞了,絕對不能出現任何的紕漏,不然要麼會死很多人,要麼九大門派會從此出現裂痕。”
柳飛點了點頭道:“沒錯!我決定了,今晚我們一起潛入天權宮!”
“我有說要帶你嗎?”
“我現在就抱大腿還不行嗎?”
柳飛說完就佯裝去抱,蘭姨也是服了他了,連忙道:“停停停!不是我不想帶你去,而是你這身體……”
“我之所以會走火入魔,全拜這個臥底所賜,倘若我能夠親自把他給抓了,讓他接受九大門派的審判,那也是對我這心魔的一種治療,你說呢?”
聽到這話,蘭姨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竟無言以對。
晚上,她帶着柳飛悄悄地潛入天權宮。
此時的天權宮一片靜謐,一個快如疾風的黑影來到了天權宮的後山,還有兩個黑影暗中緊隨。
忽然,那黑影停了下來,背對着她們道:“既然是客,那就應該有個客人的樣子!這裡是天權宮,不是你們玄妙閣!”
“但是你別忘了,我們也是奉命前來調查真相的!”
“奉命?呵呵……奉誰的命?這個案子還有調查的必要嗎?分明就是你們玄妙閣的弟子殺了我們天權宮的人!”
“誠然,在對峙中,雙方是起了衝突,動了拳腳,但那些拳腳都不足以致命,真正致命的是……”
“是什麼?你們要看屍體,給你們看了,你們要一一盤問,也讓你們盤問了,現在鐵證如山,豈容你們在這胡攪蠻纏,顛倒黑白?等明天天一亮,真相就會公佈,到時候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那左侍是不是要以死謝罪!”
天權宮的弟子明顯有些慌張了,但他還是在竭力保持鎮定。
玄妙閣派來的這兩個大弟子可真是夠難纏的,不僅修爲很高不說,而且心思縝密,見微知著的能力非常強,他一直都是小心應付着,力爭不露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兩人竟然暗中跟蹤他。
難道是懷疑到他的身上了?
這怎麼可能!
玄妙閣弟子冷笑一聲道:“如果這一切都是在演戲呢?”
天權宮弟子有些緊張地道:“演戲?你……你什麼意思?”
她也沒有再和他廢話,因爲時機已經完全成熟了,索性將手掌一伸,只是她的手掌之上什麼東西都沒有。
隨着她默唸心法,她的手掌之上慢慢出現了一個晶瑩剔透,如豆粒般大小的珠子,那珠子緩緩地釋放光芒,天權宮弟子和玄妙閣弟子發生推搡的畫面漸漸浮現了出來,無比清晰。
天權宮弟子看到這畫面,反而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怒指着她們道:“你們竟然還事先準備了這玩意,這是想栽贓陷害嗎?你們自己看看它釋放出來的畫面,你們玄妙閣弟子給了我師弟一掌的畫面清晰記錄着呢,這也是鐵證之一,容不得你們抵賴!”
“那這呢?”
玄妙閣弟子用手指了一下珠子,珠子瞬間定格在雙方對峙,還沒有起衝突時,他一直在和“受害者”不停嘀咕的畫面。
“搞了一圈,你們就給我看這個?”
“現在機會難得,到你爲我們的大業奉獻的時候了,你可明白?”
……
天權宮弟子本是萬分鄙視地看着她們倆,但是當珠子中突然竄出來他向師弟說的話之後,他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這……這玩意竟然記錄到我說的話了?怎麼會這樣!
我當時明明是在跟他耳語呢,聲音極低……
玄妙閣弟子冷聲道:“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說起來,你也是夠不走運的,我們這寶貝從我們剛進入天權宮的時候就扎入你們的陣營中,只是它可以小如塵埃,而且被我們閣主給隱去了氣息,以你們的修爲,根本就無法發現!而十分巧合的是在你和你師弟耳語的時候,它就懸在你嘴邊!”
頓了頓,她繼續道:“你那師弟分明是得到你的暗示後,藉着我們玄妙閣弟子的掌勢自我了結,然後製造被殺的假象,事實上,他分明就是自殺!”
“你們……你們!”
他向後踉蹌了幾步,整個人都不好了,本來以爲天衣無縫,誰曾想竟然被抓到了這樣的大把柄!
等等,這一切都是局,都是她們玄妙閣設得局啊,不然她們爲什麼會提前準備這麼神奇的珠子?
徹底想通了這一點,他雙眼滿是殺氣。
而就在這時,一個已經在暗中觀察多時的黑影竄到了兩個玄妙閣弟子的身後,只說了一個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