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逍眉毛一挑沒再說什麼,帶着四女向路邊小吃攤走去。
能在京城擺攤的不是有背景就肯定是有點手藝的。
幾樣京都小吃味道的確要比涼州境內的好上不少。
散着步來到鎮國王府,王雪晴停住腳步強笑一笑:“我就不進去了。”
“雪晴以後有時間常來玩啊,在這京城我們三個也就認識你。”陸婉清連忙讓人準備轎子相送。
對着門口四人揮了揮手,女子放下轎簾心裡一嘆。
“這丫頭怎麼好像有心事似的?”蕭媚兒狐疑一聲。
林逍咳嗽兩聲這會兒酒醒了,先前在王家大宅那尷尬的一幕又襲上心頭,該說不說確實很白。
“王爺怎麼了?還是不舒服嘛?”雪寒語氣關切。
訕訕一笑林逍搖頭忙做掩飾:“走走,回府,再過會兒大宴就要開始了。”
王府的新管事出來迎接,聽到這話也趕忙點頭:“王爺,宮中已經讓人送來請帖了。”
“知道了,逛了一天讓人燒點水去去風塵。”
這一次是朝廷專門給他準備的接風宴,文武百官都要到場,當然也是做給百姓們看的,告訴天下人燕王叛軍不足爲慮大家不要慌亂。
咱們朝廷有信心平定叛亂,林逍赴宴實際上也就是陪着皇帝老兒演戲罷了。
在鎮國王府對面的相府。
裴嶽下了早朝之後哪也沒去,就呆在書房之中,這會兒正手持密信看着上面的文字撫須而笑:“好詞,好詩,不愧詞仙,恐怕以後還得加上個詩仙了。”
提筆研墨將信箋上的詩詞抄錄下來,裴嶽放下筆忘了一眼鎮國王府的方向:“真是好奇這個天下在你手上將會是什麼樣子,若是繼續放你虎嘯山林恐怕用不了幾年,你所能引起的動亂要比如今的燕王大得多。”
“可惜今夜就要龍困淺灘了。”
戌時。
天色將暗,四頂明黃宮轎停在鎮國王府門口,五百皇城禁軍護衛林逍穿着那件紫底五爪蟒紋的新式蟒袍。
與三女的朝服一樣,都是朝廷命令織造局精心縫製的。
替林逍整理着內襯,婉清笑道:“好像沒以前的白色蟒袍好看。”
“黃紫爲尊嘛,再怎麼說我也是個皇親國戚,如今入了地位上肯定是要再上一層的。”
牽着對方柔弱無骨的小手推門而出,媚兒與雪寒也早早洗漱換上正裝出門,禁軍護衛起轎入宮。
街上攤販行人看着那明黃色的大轎紛紛明白了轎子裡都是誰。
當下一個個膽大的擡起頭,想要看看那據說不久前文挑文院的鎮國王會不會一顯廬山真面目。
等到轎子遠去,衆人還是有些遺憾,終究是沒能見到。
一名士子合起擅自唏噓道:“若是能得其賜詩一首,也不枉此生了。”
旁邊得同伴打趣道:“剛剛怎麼不攔路求詩?這會兒可惜個什麼勁。”
“我哪敢啊,詩文再如何驚世,但這位爺殘暴可也是舉世聞名的。”士子無奈。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這麼好的句子怎麼就不是自己寫的呢?
宮內偏殿
林逍帶着三女步入,宴會戌時三刻纔開始,這會兒還有時間。
早早有王公大臣到場,一見林逍四人立馬起身:“拜見王爺!”
“諸位大人說什麼呢?”林逍笑着走向主位坐下,三女坐在身側。
一名身穿紅色官袍的老人笑呵呵道:“在說王爺的詩詞呢,王爺爲何只有詩有名,而詞無名呢?”
林逍看了眼對方腰間的玉帶,看出老人的官銜身份,從一品禮部尚書,其餘官員也豎起了耳朵。
“這才幾個時辰,諸位大人消息可真夠靈通的。”林逍語氣有些無奈。
戶部尚書何守節討好道:“咱們幾個剛纔都在想這首驚世之詞該如何命名,不過搜腸刮肚也覺得不合適,正犯愁王爺您就到了,給下官門解解惑?”
“滿江紅。”林逍翹起腿拿起一本下人送上來的茶。
屋內除了六部尚書以外都是二三品大員,即便是從三品那也是沒有資格和這些人坐在一起的,除了某位老人。
屋裡一聲叫好,一直沒發聲的兵部尚書李永摸着白鬚:“好一個滿江紅,好一句待從頭收拾舊山河。”
比起尚書大人,李永身材高大,如今高位那都是死人堆裡廝殺得來的,作爲軍旅行伍出身,對於這首滿江紅自然感觸最深。
一名太監走上前來對着林逍恭敬地說了幾句,林逍看向身後三女:“那就帶她們過去吧,這一幫大老爺們的待在這也不合適,雪晴她們在另外一處請你們過去。”
向衆人施了個萬福禮,婉清帶着兩個姐妹跟着小太監離開,前腳剛走有兩人聯袂而來跨進殿內。
林逍也跟着衆人起身,叫了一聲太子殿下。
輕輕一哼林江看了眼林逍,對這侄兒心中已然有怨氣,一旁的裴嶽笑道:“咱們王爺時隔一年可是又再度文壓一國了。”
“再過不久齊楚兩國的文人又要頭疼了。”
管着天下文人的國子監祭酒郭文宇冷冷一笑:“早年說我大秦無詩風雅,文欺我國如今倒是承了王爺的勢。”
郭老祭酒也是屋內唯一的從四品官員,雖然只是從四品,但這間屋子中可有不少二三品大員,是老祭酒的弟子。
外有文院內有國子監,二者可以說掌管着大秦文人的命脈,說是桃李遍天下也不爲過。
掃了一眼林逍,太子向前,林逍心裡一笑讓出主位,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也知道這位太子爺這會兒心裡正很不得自己死。
林逍懶得何其計較,雖然這會兒天策上將軍印還沒送到鎮國王府,但只看表面林逍的地位權勢已經不是太子能夠比擬的。
衆人寒暄幾句,心中都是各懷鬼胎,門外司利監太監高喝一聲:“時辰到,請諸位大人移步祈福殿。”
衆人起身,林逍走在第二位身邊是裴嶽,白狐嗓音和煦:“提前恭喜王爺了。”
林逍微微眯眼聲音傳出:“你又在謀劃什麼詭計?”
“王爺這可就冤枉下官了,天下大勢瞬息變化,哪是人力所能干擾?王爺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相國自謙了啊。”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哈哈一笑,看的衆人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