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宇怔了怔,若有所思的看着鄧成業,好傢伙,不問自答,看着都快形成條件反射了。
“不錯,我就是要打聽他的消息,你認識他嗎?”
鄧成業臉色糾結,表情難看的就跟吃了一堆蒼蠅似的,而後快速搖頭,拒絕道:“我不認識,不知道。”
不認識你還直接把丁思淼的名字說出來?
朱宇知道不能來硬的,盯着他的眼睛道:“我知道你認識他,也知道他是做什麼勾當的,他不是什麼好人,只要你能將他的信息告訴我,我保證,他會進監獄的,而且你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我說的。”
這時候,朱宇以爲鄧成業最需要的就是安慰,估計是被丁思淼嚇到了吧,所以在面對其他人時會有害怕這種情緒致使他什麼話都不說。
可惜,鄧成業直勾勾的看了他兩眼,而後扭頭倒在牀上,拿枕頭捂着腦袋,帶着哭腔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說這些話時,他的身軀不自覺的顫抖了幾下。
朱宇眯眼,他知道這是什麼症狀,人是一種進化度極高的生物,遇到危險時,身體會下意識的記住這個危險,並且由大腦發出躲避指令,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便是恐懼最直接的表達方式。
這丁思淼到底對鄧成業做了多可怕的事情,才讓他怕成這樣?
看到朱宇皺眉,葉正陽就知道他也問不出來什麼,勸道:“走吧。”
朱宇點點頭,跟着他離開病房,卻發現有人剛好要進來。
還以爲是來探病的家屬,兩人下意識的讓了讓,那人愣了一瞬,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
鄧成業不比張立,他住的是多人病房,想來應該是其他病人的探病家屬。
葉正陽和朱宇走在醫院的過道上,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說話,腦子卻在飛速的回憶着什麼。
“朱宇,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鄧成業那間病房,好像就他一個病人吧?”
葉正陽和朱宇對視一眼,兩人迅速扭頭衝了回去。
“劈啦!”
病房內傳來一陣玻璃的破碎聲,朱宇和葉正陽破門而入。
鄧成業臉色驚恐的坐在牀上,身體下半部分看起來有些潮溼,但還好沒有受傷。
人跑了?從窗戶上跳下去的?
葉正陽趕緊跑到窗口附近查看,向下望去,一個人影都沒有,何況葉正陽的病牀是在四樓,他怎麼敢跳的?
正此時,朱宇瞪大了眼睛,只見一個黑影朝自己面門直襲而來!
那是一個膝蓋,朱宇趕緊作出防禦,雙手合十擋下了這一擊,但手肘處仍留下了不少傷痛。
擊退朱宇,那人快速奔走,戴上兜帽,在過道上離去。
“你沒事吧?”
葉正陽跑到朱宇身邊着急問道。
“我沒事,你快去追他,之前刺傷鄧成業的估計也是他,要小心,那人的身手不簡單。”
葉正陽正色,點點頭,朝那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朱宇摸着手肘的傷口,倒吸了口涼氣,他自幼在山上長大,師父的一些高人朋友會來找他玩,其中一個朋友是道家的重要人物,他教了朱宇不少新奇玩意兒,其中就包括氣。
氣,誕生於人, 應用於人。
但很少有人能感受到它的存在,那人說過:
“小朱宇啊,在現世,除了我龍虎山的弟子,可很少有人能達到觀氣的地步,可一旦你見到了,就要小心他們,我龍虎山有秘法,刻苦修煉再加上那億丟丟的天賦,很容易就能觀氣。”
“可現世中的人,一旦誰做到了觀氣,那他可能是經受了巨大的打擊,不管是來自精神上還是身體上,這種人是很危險的。通俗的講,就是世人常說的‘打通了任督二脈’,你可懂?”
年幼的朱宇拽着大鼻涕泡,懵逼的點點頭。
“沒想到,在現世還真的能遇到這種人。”
朱宇知道打通任督二脈的難度,自然不會小瞧那人,也還好他早有準備,在那人對他出手的時候,朱宇就在他身上做好了自己的標記,所以就算是葉正陽跟丟了也沒關係。
不大一會兒,滿頭大汗的葉正陽回來了,大喘着粗氣,
“跟丟了,那人跑的也太快,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嗯,正常。”
朱宇沒有詫異,畢竟那人已經開了任督二脈,如果被身爲普通人的葉正陽追上,那他纔要詫異。
見朱宇平淡如常,葉正陽休息了會兒,轉而看向鄧成業。
這裡的異動驚動了醫院,有保安過來查看情況,發現只是四樓病房的玻璃碎了,沒有其他的設備損壞時都鬆了一口氣。
由於那人的速度太快,醫院的工作人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病人受驚,四樓的玻璃碎了,發生這樣的事情,醫院方面及時將這件事給壓了下去,這也都能理解,葉正陽也沒打算把真相說出來。
病人在醫院裡被人襲擊這種事,很容易引起公衆恐慌。
在安撫好鄧成業後,護士們走了,她們提議給鄧成業換個病房,卻被對方拒絕,只能悻悻而走。
“鄧成業,剛纔發生了什麼事?那人是誰?爲什麼要找你?”
葉正陽一連串問了很多問題。
鄧成業臉色慌張,支支吾吾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他這幅懦弱的模樣,葉正陽心頭那股無名火‘蹭’的一下就燃燒了,
“你知不知道!晚逮捕丁思淼一天,就可能多一個孩子落入他手中,你知道他們會遭受什麼嗎?”
葉正陽發泄着他心中的怒火,朱宇飛出一根銀針,扎中他的後脖頸,前者瞬間就喪失了意識,閉眼就要暈倒。
朱宇向前幾步扶住他,將他擡到最近的病牀上。
“我不怪他,他對我發這麼大的火,我完全能理解。”
鄧成業發話了,儘管朱宇一句話也沒問。
“我知道我軟弱無能,還做了那樣的事,日後肯定無法善終。”
他說的很愧疚,臉上盡是痛苦的神色,
“但我沒辦法啊,我真的沒辦法……”
鄧成業雙手抱住膝蓋痛苦流涕,像一個孩子般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