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皮開肉綻
“袁氏這個死士不合格啊。”華靜瑤搖搖頭,無限感慨。
死士不是全都不怕死嗎?
死士不是嘴裡會藏着劇毒嗎?
爲何袁氏這個死士與衆不同?
華大小姐想了想,也就想明白了。
她看過一個話本子,裡面有個女死士,就是個不合格的,主人讓她死,她亡命天涯也要逃出生天,當然最後她還是死了,不過死後重生了。
想來袁氏也是不合格的,不過早晚還是要死的。
正在這時,外面響起一聲驚叫,華靜瑤猛的坐直了身子:“是小艾!”
這是小艾的聲音,她起身就要出去,身後傳來沈四公子的聲音:“她進去了。”
什麼意思?
華靜瑤來不及多想,便推開了屋門。
史甲正拉着小艾從次間裡出來,那間屋裡關押的就是袁氏。
華靜瑤終於明白沈逍那句“她進去了”是什麼意思。
華大小姐如果是男人就好了。
袁氏的臉、脖子和手,但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膚,全都已經皸裂,血液凝結,只有無數道暗紅色的縫隙,縱橫交錯,宛若蛛網。
可惜,華大小姐是女的,不能和他雙劍合璧、強強聯手、攜手共進。
沈小狸,我看錯你了,沒想到你還有如此殘忍的一面。
除了這五具屍體,還有活着的人。
她這番話再明白不過,華四老爺雖是庶出,可去藥鋪這種事,也輪不到他。
是啊,那五具屍體也與這個案子有關啊。
好在華大小姐已經漸漸習慣了沈逍的惜字如金,她硬生生從這四個字上弄明白了。
“華四老爺那邊有動靜嗎?”華靜瑤叫過史甲。
問題不是小艾爲何會進去,而是小艾進去後發生了什麼。
寶濟堂是藥鋪,老字號的藥鋪。
這纔是駱英俊苦尋多年的完美搭檔。
華靜瑤轉身走了出去,所以說,袁氏所知道的也就是這麼多了,她已經被沈逍給榨乾了。
華靜瑤擡腿便向那間屋裡走去,史甲眼明手快,伸手攔住了她:“姑娘還是不要進去了。”
果然啊,華大小姐破起案子來,連自家人也不放過。
駱仵作嘆了口氣,安慰她道:“沒關係,還有那五具屍體呢。”
這時,小艾也扯住了她的衣袖,一臉的驚恐:“姑娘,您別看了,會做噩夢的。”
史甲說道:“老三聽到屋裡的動靜不對勁,就開門進去,然後叫了我進去,小艾也跟着一起去了,就看到那袁氏,唉,皮開肉綻,小艾給嚇了一跳,驚擾到姑娘。”
進了屋子,她就後悔了,後悔進來。
華靜瑤忍不住轉身看向身後,沈逍和駱仵作也跟着她一起出來了,此時沈逍就站在她身後。
“嗯。”沈四公子沒有否認。
她招,她全都招,只求速死!
除了五鬼門的兩個人,還有華四老爺,華大小姐的四叔。
華靜瑤有些沮喪,好不容易查出了黃木匠的真實身份,可是這案子查到這裡,線索卻又斷了。
華靜瑤轉身走了出去,她走到沈逍面前,問道:“這也是你配的藥?”
小艾進了關押袁氏的屋子,袁氏就關在那裡,史丙在那裡守着,甲乙丙丁和小艾都能進去。
沈四公子沒有讓人試藥的習慣,他想起尹捕頭給喬文廉用的開口笑,搞不好會出人命,到時連活口也沒有了,於是他便從寫着“審問”的架子上拿了這瓶藥出來,隨身帶上,有機會再審犯人時拿出來試試,想來比那開口笑更溫柔更和諧更有人情味。
這不是他配的藥,他也配不出來,這是永國公府的秘藥,是大哥沈遠留下的。
而袁氏還活着,她雙目赤紅,張着裂開的嘴脣,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我招.讓.我.死.”
就在一個時辰之前,那個俏生生的小媳婦,已經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令人望之色變。
華靜瑤沒再問,她大步走進那間屋裡。
於是沈逍不知道又給袁氏用了什麼藥,能讓袁氏皮開肉綻的藥,所以袁氏最終支撐不住,終於招了。
史甲正在回答:“華四老爺這些日子都在府裡侍候蔡老太太,只出去過兩次,兩次都是去寶濟堂,華四老爺在寶濟堂制了二百顆清心明目丸,據說是給蔡老太太用的。除了這兩次,咱們的人沒有發現他出過府。”
駱仵作也看到了袁氏的樣子,他看看袁氏,又看看沈逍。
沈逍道:“不是。”
這藥的名字便叫“蛛網”。
沈逍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可是駱仵作不知道,他吃了一驚,看向華大小姐的目光裡多了幾分瞭然。
華靜瑤疑惑地看着史甲和小艾,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沈逍之所以沒有把小瓷瓶還給她,是因爲他把大半瓶的癢藥全都給袁氏用上了,可是沒用,袁氏還是不肯招。
“癢藥?”華靜瑤想起來了,沈逍回來以後,沒有把那小瓷瓶還給她。
皮開肉綻?
可是袁氏所知道的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華靜瑤冷笑:“看來我這位四叔真是孝順啊,蔡老太太在府裡竟連一個能支使的下人都沒有了,制丸藥也要讓四叔去了。”
這藥就是在梅園裡發現的,大哥把收集的秘園分門別類,而這種藥就放在寫有“審問”的架子上。
事實證明,蛛網與那開口笑相比,的確是平分秋色。
“你乾的?”華靜瑤瞪着沈逍,難怪他聽到小艾的驚叫,就猜到小艾是進屋去了。
華靜瑤剛剛就發現了,袁氏對自己的容貌非常愛惜,她只是在袁氏臉上紮了一下,袁氏的心緒便亂了,纔會暴露出她和老王不是同夥關係。
駱仵作陷入深深的遺憾之中。
他回到京城之後,最初住的地方就是大哥沈遠生前住的梅園。
“還有別的。”沈四公子的回答如此精簡,精簡得讓人不明所已。
何況,蔡老太太要用的藥是清心明目丸,這就說明也並非什麼大病。
要麼是華四老爺想在蔡老太太面前表現,要麼就是他要藉着去寶濟堂的機會做自己的事。
如今的蔡老太太,什麼也沒有了,華大老爺之所以還讓她活着,是不想丁憂而已,說穿了是捨不得自己的官職。
華四老爺想要過舒坦日子,與其在蔡老太太面前表現,還不如去巴結華大老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