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離別

谷家大院坐落在溧陽城中心,是一個佔地足有百畝的大宅院,整個宅院四周有兩米高的圍牆,門口還有兩個士兵守護,只是那兩個傢伙也是一臉懶散的模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昊陽和狗腿躲在一處陰暗的角落裡,觀察着這座大宅院,昊陽心中充滿了興奮,如果這裡面真的有老神仙,要是收了自己做徒弟,把那些仙術都學會了,那他就真正的“位列仙班”了。

他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之後,帶着狗腿悄悄的接近了圍牆,擡頭看了看,昊陽不屑的撇了撇嘴,他連一丈高的城牆都輕鬆的翻過了,這種高度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昊陽讓狗腿不要亂跑,再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關注這裡,這才輕輕一躍,輕鬆越過了圍牆的高度,清楚的看到了裡面的一切。

和溧陽城不同,宅院有些陰暗,只有幾個房間裡有燈光亮着,而每個房間門口都有兩個士兵把手,唯有一個房間是例外的,不僅如此,這個房間的前方,有一輛馬車,正是之前在道路上橫衝直撞的那一輛。

昊陽落在了地上,心中已經肯定那就是所謂神仙的房間。

不過接下來他就犯難了,雖然心中很想對方收自己做徒弟,但這麼貿然過去,要是對方不收怎麼辦?

他眉頭緊縮,左思右想卻找不到一個好的辦法,就在這時,他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纏在腰間的獸皮,心中一動:這個獸皮包裹着仙丹,必定不會是凡物,如果把這個當做見面禮……

只是很快他就搖了搖頭,這件獸皮賣相實在不怎麼樣,如果當做禮物還是有些欠缺妥當。

然而,就在昊陽想着各種方法,以便提高拜師的成功率時,一聲大喝傳來:“你們兩個是什麼人?”

昊陽擡頭一看,突然發現有一箇中年人正走了過來,而在他的身後還跟着四名侍衛。

那個中年人來到近前,看到昊陽和狗腿後,眉頭微微一皺,不過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扔給他們一塊碎銀,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麼進城的,不過還是勸你們趕緊離開,否則被抓到了可就要被關進大牢的。”

昊陽看着地上的碎銀,這些錢足夠他和狗腿吃好幾頓飽飯,默默地將其撿了起來,也沒有說話,轉身離開了。

看到昊陽和狗腿識趣的離開,中年人也轉身向着谷家大門走去。此刻剛剛還還在聊天的兩個傢伙已經換了一副嘴臉,立刻點頭哈腰的打開門。

昊陽手中攥着那塊碎銀,走了沒多遠,他突然一把將碎銀砸在了地上。

狗腿不明所以,問道:“你怎麼了?”

昊陽拳頭攥緊,堅定地說道:“我昊陽這輩子絕不會就這麼度過,總有一天,我一定會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將那羣小看我們的人狠狠的踩在腳下。”

啪啪啪啪……

話音剛落,一個鼓掌聲突然響起,昊陽疑惑的轉頭看去,發現一個男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昊陽心中暗暗警惕,問道:“你是誰?”

男子來到了昊陽身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再看看旁邊的狗腿,輕輕點了點頭,隨後變戲法一般憑空拿出了兩顆透明的珠子,分別遞給昊陽和狗腿,說道:“來,把這個握在手裡。”

昊陽看着男子手中的珠子,心中好奇,他剛剛明明看到男子手中沒有任何東西,可是就是眨眼的功夫,就憑空變了出來,這種變戲法一般的手法立刻吸引了昊陽和狗腿的興趣。

男子看到昊陽的神情,微微一笑,說道:“先把這顆珠子放在手中看看。”

昊陽擡頭看了看男子,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來,把兩顆珠子拿了過來,翻來覆去看了好一會,確定沒有任何危險之後,才遞給了狗腿。

男子看到昊陽和狗腿都將珠子握住,接着說道:“好,接下來你們兩個全身放鬆,什麼都不要想。”

昊陽心中還是對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男子心存戒心,當然無法做到心神放空,但狗腿不一樣,他比較單純,再加上他本就有些反應慢,立刻照着男子所說的話去做。

很快,狗腿手中原本透明的珠子顏色開始發生改變,由透明變成了紅色,接着又變成橙色,到了這時,男子臉上已經露出了喜色,就連一直眯着眼睛監視男子的昊陽也不由得被吸引過去。

珠子的顏色一直變成了綠色才停止了下來,只是顏色並不深,珠子略微透明。

男子此刻看着狗腿的眼中充滿了喜悅,再看昊陽的,依然是透明的,到目前爲止都沒有任何顏色變化。他也不着急,期待的看着昊陽手中的珠子。

昊陽在看到狗腿的珠子顏色變化後,也明白了這似乎是一種測試,而且看男子的神色,珠子變成了綠色已經是很難得了,心中不由得期待,自己手中的珠子會變成什麼顏色。

不過過了片刻,昊陽手中的珠子都沒有任何變化,這讓昊陽心中越來越焦急,可越是這樣,他越是無法靜下心來。

男子等了一炷香時間後,突然說道:“不用試了,看來你根本不適合修真。谷家你也不用去了,以你的資質就算去了也不會被收入他的門下,你還是從哪來,到哪去吧。”

說完轉過頭看着狗頭,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說道:“而你已經有足夠的資格成爲我的徒弟,從此之後你便是爲師的唯一一個弟子,爲師定會將畢生所學傳授於你,讓你成爲叱吒修真界的強者。”

昊陽猛然睜開眼睛,但還沒等他說話,狗腿便立刻站到他的身後,說道:“我不要,我要和昊陽在一起,我不要跟你走。”

男子嘆了口氣,說道:“傻孩子,修真這件事講的是機緣,但更多的是資質,你能夠讓珠子的顏色改變,說明你有資質,而你遇到了我,表示你有機緣,也正是因此我纔會動了收你爲徒的心思,你要知道曾經有多少修真世家求着我收他們的子弟做弟子,我都沒有答應,現在我主動收你做弟子,你應該感到自豪纔對。”

其實還有一件事情男子並沒有說,那顆珠子可以將人的資質分爲七個階段,分別對應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其中赤色爲最差,不過勉強還是能夠修真,隨後的顏色按照順序排定資質好壞,而一般人能夠讓珠子變成黃色就已經可以被一般修真門派當做內門弟子,如果是綠色,已經可以成爲核心弟子。

成爲一個門派的核心弟子,就表示他將是整個門派傾盡全力培養的精英中的精英,整個門派最好的資源都會任由核心弟子使用,可以說一個核心弟子就是一個門派的將來。

狗腿手中珠子最後雖然只是讓珠子呈現一絲綠色,不過這比起一般人資質都要好太多,將來的成就也不會很低。

至於綠色之上的青藍紫三色,在修真界中可以讓珠子變成這種顏色的,都是有靈體的人們。

這種人在修真界很稀少,因爲一旦擁有了靈體,就表示修煉的速度將會是尋常人的好幾倍,往往別人需要一個月才能夠通納的靈力,擁有靈體的人只需要一天就可以做到。

因此只要找到擁有靈體的人,不管是誰,只要是修真者就會搶破了腦袋,因爲這種人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當然,珠子能夠變顏色表示那個人擁有修真的資格,但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就好比昊陽,大部分人都無法使其變色,這種人就算勉強修真,最後的成就很可能也比不上有資質的人一年的成果。

男子看到狗腿還是沒有想要跟着自己走的意圖,心中有些不喜,他剛剛沒有說謊,以他在修真界的地位,確實有很多人搶破了腦袋都想要成爲他的弟子。

本來他想要找個擁有靈體的孩子,但這種孩子實在太過稀少,還要看機緣,他找了近百年,都沒有遇到一個,可以說狗腿是他見過的人當中資質最好的,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狗腿當自己的弟子。

男子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就算是硬拉,也要將狗腿帶走,至於昊陽這種普通人,在他眼中就只是一介螻蟻,根本不會在意。

昊陽不知道什麼叫修真,可是從男子的隻字片語之中還是聽出來了,自己根本沒有資格修煉“仙術”,也就是說自己永遠也無法位列仙班。

這個消息對於昊陽來說無異於五雷轟頂,讓他整個人都懵了,而握着珠子的手由於太過用力,指節泛白。

狗腿站在昊陽身後,心中充滿了不安,雙手更是緊緊地抓住昊陽腰間的獸皮。

男子看着狗腿,再看看昊陽,眼珠子轉了轉,說道:“要不這樣,你幫我勸服這個孩子,如果成功了,我保準讓你擁有一輩子都享用不完的榮華富貴。”

昊陽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一直以來的夢想,被男子無情的話語打得支離破碎,那種痛,那種無奈,已經不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可以承受得了的。

時間一點點流逝,男子的耐心也被消磨的乾乾淨淨,直到他臉上的笑容消失,右手緩緩擡起,打算將狗腿硬生生帶走之時,昊陽緊閉的雙目卻突然睜開,卻沒有去看男子,而是轉過身面對着狗腿,臉上硬是擠出了一抹笑容,說道:“狗腿,既然這位說你擁有資格成爲他的徒弟,那是你的榮幸,老子也以你爲榮,記住,你並不是永遠的離開我,我們的離別只是暫時的,老子向你保證,不久的將來我一定會過去找你,相信我。”

狗腿看着昊陽,聽着他的話語,眼圈突然紅了,哽咽道:“昊陽,你不要我了?”

昊陽一把抓住狗腿雙肩,深吸了口氣,努力不讓自己流下眼淚,說道:“我曾經說過這輩子一定會保護你,就一定會說到做到。不過現在我的力量有限,無法實現這個承諾,等以後我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一定會去找你,到時候我們永遠也不會分開了。”

狗腿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不停滾落,他一邊抽泣着,一邊伸出小指,說道:“拉鉤鉤,你保證一定回來找我。”

昊陽也伸出小指,勾住狗腿的小指,用力點點頭,說道:“放心,老子我說到做到。”

狗腿這才鬆開了昊陽的手,有些膽怯的來到了男子身邊,而昊陽則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微笑。

男子看着昊陽,心中嘆息:“這麼小就有如此決斷,如果哪怕有那麼一絲資質……,可惜,可惜。”

男子右手攤開,再次變戲法一般拿出了一個錢袋,將其遞給了昊陽,見到他沒有要收取的意思,也不生氣,將其輕輕放在了昊陽身前,隨後便帶着狗腿轉身離開。

狗腿則是一步三回頭,不長的一條路足足走了盞茶時間,而昊陽也一直面帶微笑的目送着他離開,直到兩人消失在了路的盡頭後,昊陽臉上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彷徨,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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