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昊陽融神期修爲,是不可能幫助李玉平這種碎嬰期修真者突破成爲化神境界,達到了元嬰境界之後,每一個小境界也都是不可逾越的鴻溝,更別說這種大境界之間的突破,那是隻有遇到可遇不可求的機緣才能達到的。
但,在三大古世家的戰鬥之中,昊陽在羽靈天的幫助下,將腦海中的傳承硬生生的融入元神之中,讓他本身成爲了如同符文的存在,甚至可以說,當時的昊陽根本就是人形符文。
那時的傳承根本就不可能是昊陽當初的修爲可以融合的,別說是那一道符文,羽靈天所得到的四道符文也是他無法凝聚的。之所以能夠融合並且凝化成符,羽靈天的功勞佔據了九成。
原本這種強行突破對修真者而言會留下難以磨滅的後遺症,有可能此生修爲寸步難進。這幾乎是全部修真者默認的共識,自從修真界有歷史以來,不是沒有人利用某種方法強行突破,但這些人最終的結果便是永遠的停留在了原地。
但有了羽靈天的幫助,昊陽的元神得到了絕對的保護,儘管痛苦,卻是讓他成功的將傳承融入元神之中,更是讓他的元神在融入傳承之後強大了太多太多,修爲更是直接達到了融神期。
恐怕就連昊陽也沒有想到,自己那一次冒險行爲會帶給他難以想象的好處,這應該就是修真者經常說的,大機緣必定伴隨大冒險。
三天後,李玉平從入定中醒來,當他睜開眼睛的剎那,一抹從未有過的神光在眼底閃過,若是仔細去看,便會發現在那神光之中,似乎還有一道目光存在,那是他的元神。
突破到了化神境界後,李玉平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之前的他儘管表現的玩世不恭,但身爲元嬰境界的修真高手,身上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氣質。
這股氣質會無心中化作一股壓力擴散,只要稍微有一些修爲的修真者都能夠感受得到。這種感覺會隨着修爲越高越加清晰,這也是爲何修爲低的修真者遇見修爲高的修真者時心中升起膜拜之感。
但突破到了化神境界,凝聚了元神之後,修真者的修爲會徹底內斂,神識之力凝聚在元神中,修爲之力凝聚在元嬰內,從外人看來,化神境界的修真者根本和凡人無異,除非是同等境界的修真者才能夠相互感受到對方體內所蘊含的強大力量。
不僅如此,突破到了化神境界,利用元神所看世界將會不同,從此刻開始,修真者會逐漸體會法則之力,隨着他們對於法則之力的體悟越加深刻,修爲也會隨之增長。
從這一點來看,昊陽雖然達到了融神期,可是他卻沒有經歷過尋常修真者需要經歷的過程,對於法則之力的體會也幾乎沒有,正所謂凡事有利就有弊,昊陽雖然能仗着三味真火的霸道立於不敗之地,可是一旦出現能夠剋制他的三味真火之人,在戰鬥中昊陽會直接處於劣勢。
李玉平目中神光漸漸散去,他的目光平靜如水,然而在那平靜之中,卻蘊含着一抹難以掩飾的激動。
辛辛苦苦近千年,他終於站到了如此高度,正如元嬰境界到化神境界是一道天塹,,將絕大部分修真者的腳步擋住,可一旦突破成功,眼前所看景色將會徹底不同。
修真過程若是比喻成登山,修真者便是登山者,起初幾百米的高度或許很艱難,可是大部分人還是能堅持上去。而攀上了幾百米的高度後,登山人們之間的差距便會開始顯露出來,身體素質上的差距也會越來越明顯。
隨着登高,這種差距會被無限放大,有時候哪怕兩人差距就只有那麼一丁點,哪怕這點差距看似只要伸一根手指就可穿越,但就是這看似簡單的舉動,在一個身心達到極限的人來說,卻是怎麼也無法做到的。
正是這種差距,讓那羣近乎攀登上山巔的人,驀然回首時,眼前所看景象將會徹底不同,也正是這種不同,產生了眼界上的差距。
李玉平本以爲碎嬰期已經是自己的極限,就算通過入世重修,讓瓶頸有所鬆動,但他明白松動並不代表一定會成功,在他的內心深處,已經開始接受這個現實。
可如今,昊陽的到來讓他的一切都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儘管昊陽的這種協助突破屬於半強迫,不過李玉平自身就已經摸索出了化神境界的邊緣,讓他的境界並不會完全堵死在凝神期。
李玉平二話不說,直接半跪在了昊陽面前,抱拳一拜,說道:“多謝前輩再造之恩,您的大恩大德李玉平今生難忘。”
昊陽睜開雙目,看着李玉平,說道:“你只需要好好照顧這羣孩子便可以了。那羣孩子我將他們的體質稍作改變,已經適合修煉。你若是真想報答我,就將自己的本事好好傳授給他們。”
李玉平站起身子,說道:“前輩請放心,就算李玉平身死道消,也必定保這羣孩子周全。”
昊陽從椅子上站起,看了李玉平一眼,眼中露出沉思,片刻後他擡起自己右手,一團近乎黑色的火焰從手心冒出。
這股無限接近帝級的三味真火一出現,儘管在昊陽的控制下沒有散發出絲毫的炙熱,但李玉平卻是在這火焰出現的剎那,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危機,這種感覺他這輩子從未遇到過,讓他立刻露出了驚駭之色。
昊陽把手一揮,火焰輕飄飄的飛出,落在了李守平面前,接着昊陽說道:“這道火焰便留給你做防身之用,若是你能從中參透,也算是我給你的另一場機緣。記住,這道火焰每使用一次都需要到充滿火行之力的地方孕養百年,同時還需要歷經九九八十一雷纔可徹底恢復,若是一次性使用五次,這一簇火焰就會徹底消散,切記。”
隨着昊陽話語傳出,他的身體開始模糊起來,當說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昊陽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他的離去無聲無息,並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那兩個元嬰境界的修真者都沒有任何察覺。
李玉平看着眼前黑種帶紫的火焰,再次向着昊陽剛剛所站的位置深深一拜,這一拜是他由衷而發,對於昊陽的感激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
他保持着這個姿勢足足一炷香時間,之後才轉身看向了依舊昏迷中的孩子。
一股強大的神識之力散開,瞬間覆蓋了在場所有人,頓時每一個人的身體彷彿變得透明一般,體內的一切都清晰的映入到了李玉平腦海之中。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立刻讓李玉平雙目瞳孔劇烈收縮,臉上再次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彷彿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一股比之剛纔還要強大的神識之力立刻化作肉眼可見的波紋擴散,瞬間將房間裡的一切籠罩在內。
李玉平眼中的震驚之色不但沒有減退,反而越加強烈,他的嘴巴也下意識的張開。
他看到了什麼?
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的不再是孩童的身影,而是一條條錯綜複雜,卻又井然有序的排列在身體每一處角落的經絡。而這並不是讓他震驚的根源,真正讓他震驚的,是這些經絡的模樣以及包裹這些經絡的血肉。
一般人未開發的經絡只有髮根粗細,且近乎八成處於堵塞,而孩童的更是脆弱,但映入到他腦海中的經絡,每一條都有拇指粗細,厚度也有一寸左右,不僅如此,包裹經絡的血肉中,並不存在一絲雜質,反而充斥着濃郁的火行之力。
在這一刻,他甚至看到空氣中游離的火行之力分離開來,緩慢且穩定的涌入血肉每一個細胞當中。
“火靈真體,這都是火靈真體啊。”李玉平喃喃自語。
突然,他因震驚而有些無神的雙目瞬間一凝,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這一縷精光甚至超過了剛剛突破到化神境界時閃過的精芒。
李玉平立刻將昊陽留下的三味真火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緊接着大修一甩,白光閃爍間,房屋內出現了大量白鶴,這些白鶴身上羽毛纖毫畢現,眼中更是充滿了靈動,此時出現後根本不用李玉平吩咐,就將昏迷中的人們叼起,翅膀展開後微微一震,身體立刻從窗口飛出。
直到最後一隻白鶴帶着太守城雙鳳離開之後,李玉平也趕緊跟上,同時他嘴角開合,似乎說了一句什麼。
太守城東部,一座豪華的宅院內,一間裝潢奢侈的房間中,一名打坐中的少年雙目微微睜開。他的目光蘊含着一絲和他年紀不符合的滄桑,微微擡頭看了過去。
與此同時,在太守城北部,一處比較陰暗的角落裡,有一名渾身髒兮兮的,頭髮散亂,渾身顫顫巍巍似乎一陣風就能夠將其吹倒的老嫗。老嫗看起來風燭殘年,正拄着一根隨便在路邊撿到的樹幹,另一隻手拿着一個破碗,向着一名身穿華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乞討。
中年男子周圍跟着一羣護衛,此刻中年人眉頭緊鎖,其他護衛很是識趣的紛紛露出凶神惡煞之貌,不斷嘗試將老嫗驅趕,不過可能是念在老嫗的年紀,並沒有人真的對她動粗。
就在中年男子很是不耐煩,就要命令護衛動粗的時候,老嫗的頭微微擡起,看向了虛空。
這少年和老嫗赫然正是太守城內另外兩個元嬰境界的修真者,他們的目光所聚之處,正是李玉平離開的身影之上。
幾乎在他們目光看過去的時候,李玉平的話語在他們耳邊響起。
“李某因有事要離開太守城,以後可能不會回來了,日後還請兩位道友多多保重,望以後在修真界有緣再見。”
李玉平的離開,並沒有引起兩名元嬰境界修真者的關注,相反李玉平的離去讓兩人心中大喜,畢竟資源就只有那些,少了個人和他們分,也就等於兩人能夠得到更多的資源,有了這些資源,兩人有信心達到更高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