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太亮,彷彿洞悉—切,彷彿心底最深處的黑暗也給他這麼—眼即照亮了照清了,洗去了污濁,沉澱了歲月。
這麼一副好皮囊之下,他就那麼優先地斜躺在高高的樹丫上,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是風姿卓然的俗世佳公子。
青竹板凳,老酒幾杯,只等故人歸。
只可惜,有的人一別之後,卻只能出現在夢境之中,那是你的心知道你的思念,懂你的牽掛,在夢幻中帶你去見見,了卻心願。
故人、舊事,更像是一個破碎的符號,一根曾扎進我們內心的繡針。
不過劉家背後的勢力,爲了今日一戰,亦是籌謀許久,甚至是拼上不救援劉家,也要在爭取幾日的光景,來籌備人手,可見,今日他們並非怕輪迴觀來人,就怕輪迴觀不來。
所以他們也是動用瞭如今可以動用的實力和底蘊,似白驚天這般實力的存在不可能就來了一個。
隨着白驚天的出現,又有一道身影臨空而落。
此人那是一名邋遢老者,穿着一身灰撲撲的長袍,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頭髮鬍子也是花白,亂糟糟地一片,他身形佝僂,手中只是拎着一柄髒兮兮的長劍,看不出本來的模樣。
這樣一個糟老頭子放在其他地方衆人根本就連看都不會看,但放在現在這裡,這糟老頭子跟白驚天站在一起卻是沒有絲毫的違和感,一身的氣勢宛若深淵一般恐怖!
明明邋遢衰老無比,但似是整個人都在蒼老和年輕之間轉化。一舉一動好似融入周圍天地當中一般,名聲一種十分奇異的自然感覺。
諸葛玉和輕聲說道:“劍奴,無名。”
這也是一位驚豔天下的絕世人物,據傳此人並非四方會之人,而僅僅只是爲了一個承諾,甘願爲奴至今,昔年,因爲一個賭鬥,敗給了白驚天,從此隱去姓名,自稱劍奴,侍奉在白驚天的左右。
不過從那之後,劍奴無名便是很少出手,但只要劍奴出手,那就是絕無敗績,也有人在揣測,這般天驕,白驚天是如何勝過的?
或許是甘願爲奴後,從此自我封閉,寄情於劍,方能有這般勇猛精進。
而就在此時,劉競澤和王天霸的臉色已經開始發生了變化,這些人還真是要玩真的,且不說白驚天與家奴,單單是白嘯天等七人便是足以將自己等人盡數留下。
酒仙子孫楚香,冷笑道:“就你們兩個老梆子?呵呵,牛槐,你可知道你當年是如何輸的麼?”
劍奴,無名,哦,也就是牛槐,聞言一怔,平淡地說道:“楚仙子,若是當年,我或許還會在意,而今,卻是早已不放在心上了,若僅是如此,今日酒仙子孫楚香怕是要永遠地消散在九州了。”
“冥頑不靈!不知悔改,既如此,觀主,這兩個老不死的,還是您來對付吧!”孫楚香的聲音,雖是不大,但是卻又似蔓延了整個天罡城。
隨着孫楚香的話音落下,天空之上一陣漣漪波動,頓時魔氣殺機洶涌,瞬間籠罩住了整個天罡城。
而在孫楚香的身旁,卻是出現了兩名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中的男子,臨空而渡,就那麼硬生生地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只見站在中間的那名黑袍男子,僅僅只是負手而立,一股古樸蒼涼的氣息便是油然而生。
“輪迴觀主?”
在場的衆人臉上微微變化,與玉甲覆面的人不同,輪迴觀的王天霸和劉競澤頓時心下安頓,內心升起無窮的信心,眼中露出由衷的熾熱神采。
因爲,來者是一手締造了輪迴觀的無上人物,在輪迴觀的九宮八神之中,他,就是輪迴的化身,無所不能,無人能敵。
而在輪迴左手邊的那名黑袍之人,自他出現之後,便有着一陣陣的奇異聲音傳出,似是道音,但其中所蘊藏的卻是一股讓人慾念叢生的邪異之感。
而當他擡起頭來只是,衆人赫然看見他竟未帶着輪迴觀標誌性的黑鐵面具,但是他的臉上六種神情來回變化,或喜或怒,或嗔或貪,好似面具一般,接連變化,神異無比。
此人,便是輪迴觀左使,諸葛智!
論及名勝,或許輪迴左使的名聲不如觀主輪迴的名氣來的大,但是在這羣玉甲覆面的人,卻是知道這個輪迴左使,諸葛智,究竟有多麼的恐怖。
當初石龍山一戰,本就折損了數名無相境的修士,而之後,本是天衣無縫地隱藏在九州之上的暗中勢力,愣是被其抽絲剝繭地找到了蛛絲馬跡,隨後便是連續挑了數個秘密據點,以及一些親厚的宗門。
絕對的勁敵!
而不過輪迴左右二使名動九州的大小世家宗門,右使卻是與的使的形式風格完全不同,左使從來不屑以黑鐵面具覆面,反正也都記不住左使的容貌。
而右使卻是完全不同,九州之上甚至是沒有人見過這位輪迴右使,沒有人知道這名右使是究竟什麼模樣,甚至是連對方的年齡多大都不知道。 Wωω◆тт kan◆c○
寥寥的幾次露面,也不過是讓人知道,右使乃是一名女子,雖然每次藏得都很過分,但是卻仍舊掩飾不住她嫵媚至極的風情。
不過即便如此,天下人也是篤定地認爲,輪迴右使的容貌必定是傾國傾城,原因很簡單,只有這樣才能夠滿足他們的幻想。
而緊隨其後發生的一切,卻是讓白嘯天等人陷入了深深的絕望,只見天罡城的周圍迅速地升起了一道屏障,有九位身材氣質各異的神秘之人驟然出現。
“九宮玄陣!”白驚天澀然地說道,聲音蒼老而絕望!
九宮玄陣,乃是九州界域上流傳已久的一道陣法,甚至是不少宗門之中都有收錄,此陣非是哪個宗門秘而不宣的玄妙陣法,其起源也是不可追溯,但是此陣的威力確實隨着佈陣之人的實力,而進行暴漲。
而今九位無相真人聯手佈陣,再加上三位神霄修士坐鎮,輪迴觀的打算,也昭然若揭,這是打算一網打盡!
此刻整個天罡城的上空好似火藥一般,一顆火星便會被點燃!
天罡城中的兩派弟子此刻也是默契的停手後撤,因爲此刻他們的交手已經毫無意義,此刻就看天空之中的交手結果。
不過輪迴觀的弟子滿眼憐憫地盯地盯着對手,一時氣氛多少有些壓抑。
此刻,劍奴牛槐看了一眼輪迴,淡淡地說道:“輪迴觀當真是看得起我等,不僅是觀主親自出馬,更是佈下瞭如此陣仗,想必是想將我等一網打盡。就是不知道你輪迴觀的胃口如何啊?”
“可是這九宮玄陣縱使威力玄妙,但爾等與我們一同皆在陣勢之中,你們就不怕誤傷?還是說,覺得僅憑你們幾位,便可穩操勝券?”
諸葛智沉聲道:“胃口好不好,試試便知,佈下此陣,並非是想着藉助陣法將你等絞殺,而是怕你們跑了,畢竟你們九人拼死掩護,還是能夠逃掉一二的,我輪迴觀還未曾想這麼快便將實力暴露在六宗的眼中。”
諸葛智的聲音時分奇異,好似悶在一個鼓裡一般,聲如雷動,帶着陣陣的迴響。
此刻白驚天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畢竟是經歷過大陣仗的人,心態很快從震驚跳轉回來,說道:“想要老夫等人的性命,還是需要你們自己親自來拿了!”
此刻,蒙面的容澤冷聲說道:“向來我輪迴觀與爾等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你們之前竟然膽敢算計我麾下離宮,更是將離宮宮主擄走,這一次更是爾等主動挑釁,天罡城血流成河,可不是怪我們,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肆意撩撥我輪迴觀!”
白驚天搖搖搖頭說道:“是非對錯,我管不了那麼多,但是近日,血流成河不假,但是流血的未必只有我等。”
話音落下,劍奴牛槐便是輕輕吐出三個字:“開刀陣!”
當這三個字輕輕落下後,六名無相境修士在白嘯天的帶領下,瞬間結成兩座刀陣,腳底下密密麻麻的陣道紋路浮現,甚至凝聚起一柄柄形態各異的刀!
孫楚香看着這兩座刀陣微微地出神,說道:“牛家的萬劍陣?可以誅仙屠魔的萬劍陣?竟然被你改成了萬刀陣?原以爲你僅僅是拘泥於誓言,這才臣服於白驚天,沒想到你竟是心甘情願的當狗,當真是一條好狗,你可對得起牛家的列祖列宗?”
牛槐咧咧嘴,說道:“怎麼?這又有何不可呢?若是說牛家的滅亡,說到底,還是因爲你孫楚香不是麼?”
“我又有哪裡差呢?以至於那個老不死的怎麼都不把劍主之位傳個我?寧可空置百年,讓牛家在存亡危機之中漂浮,也不願意傳我劍主之位。”
“直到你的出現,竟然不顧你並非牛家之人,也要將劍主之位傳承給你,我想,他是老糊塗了吧。”
“我雖說不是劍主,但是我可以破了萬劍陣,當我看到老不死眼中的悔恨和不可置信的時候,我才覺得,我沒有錯。”
“因爲他,後悔了!我要的,就是他的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