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馨爲什麼會信?說起來,還真是冷暖最自知啊!
舊校區裡不穩定的情況,多少讓張馨提心吊膽。
以至連放假她也沒有回日本,還學中國窮學生的樣,在本市打暑假工!
現在新學期纔到期中,又鬧出鬼來,所以張馨飯後總要圍着南方醫科大舊校區的圍牆轉轉。就在那晚八樓的何業明和陳兵說在六樓女衛生間聽到呼叫聲,並且見到了披頭散髮、皮膚潰爛、黑中帶白的女鬼的同一個晚上,有人在學校北面的舊校區圍牆看到有條鬼影沿牆而入。
張馨不和其他同學那樣把這兩件事分開來看,而是有機地串聯在一起了。儘管她也不知道何業明和陳兵看到過的那隻女鬼是怎麼消失的,但後來從學校北面溜回舊校區去,應該是同一個人所爲。
爲此事,同學們還描述得繪聲繪色。說什麼那堵圍牆雖然不高,但也只有鬼魂纔會如影子一樣貼着牆壁滑動而上,就像蛇攀爬時的樣子,無聲無息,賊溜溜地沿着牆根而上,又貼着牆頭隱沒在舊校區裡了。
據說,學校北面幽暗、僻靜,適合那些偷偷摸摸談戀愛的學生幽會,所以,往往一般沒有處對象的學生,就很知趣地迴避那個地方。張馨自然不例外,至今她仍然沒有到過北面去。
今晚飯後尚早,張馨就沿着體育場邊往那裡看看去。在她的內心裡,她倒想見識一下李豔或者劉冰是怎樣從那個地方進出舊校區的。別人也許不知道他們所見的鬼影是李豔或者劉冰的其中一個,但張馨卻清楚,除了她倆,不會是別人。
陳雪受過精神打擊,走入舊校區後,喝了那些讓人變異的藥水後,變得具有野外生存能力了,更加不會再到新校區來,這會讓她大腦深處的可怕記憶刺激得她發瘋。而作爲看守浸屍房的黃老師,他出入舊校區是合情合理的,也不必爬牆出入。
只有李豔和劉冰的其中一個,在還未完全變異之前,留存有對原來學生生活的留戀與不捨,纔會偷偷地從舊校區裡溜出來。
可是,由於喝了那些藥水,她倆的樣子在改變,皮膚在潰爛,有微白色的斑點長在身上,眼睛的顏色也在變色,再加上還沒有完全的野外生存能力,所以人也贏弱得瘦骨嶙峋,也沒有梳洗,就披頭散髮,骯髒不堪,讓見到她倆的學生們認不出來,她們就是李豔和劉冰。
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事實也應該是這樣發展下來。至於同學們所說的見到了鬼魂,那是因爲他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和來龍去脈,見了黑不溜秋又微微泛白的似人非人的影子,就主觀地把李豔和劉冰的出現當作鬼魂了。
再加上李豔和劉冰的出現,又總在晚上,而且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就象何業明和陳兵在女衛生間裡見到的那樣,眨眼之間又不知她們是怎麼消失的,好自然就把她倆的出現穿鑿附會爲鬼魂了。
張馨其實是想象得出來的。之所以她們會在晚上出現,是因爲陳雪這個時候離開地下洞到舊校區去捕捉小動物,昆蟲之類吃了,地下洞自然就疏於防範;而李豔或者劉冰出來後,可能從某個鏡子裡看見自己的模樣後,改變得連她們也大吃一驚,自然就不敢示人。
當然,很有可能的是,某種東西使她倆也離不開地下洞,所以她倆挺矛盾的。一方面渴望迴歸到學生生活中來,另一方面又離不開地下洞,這使她倆時常出現在新校區裡,可又沒有辦法不回到地下洞去。
至於她倆的悄無聲息地不見,那是因爲她倆也在變異,那些攀爬、跳躍能力是人們不可企及的。或者沿牆壁攀上攀落;或者跳躍過不高的牆壁,所以眨眼之間就不見了她們,顯得很神秘。
這個時候,張馨還不知道,她爺爺研究的那些藥水裡面,含有毒品成份,這使喝過藥水的人上癮,而且不再害怕藥水難聞的氣味。這個秘密是後來張馨進入地下洞後,才發現了這個控制變異人命門的絕招的。
現在,當張馨心情不太好地漫步在校園北面的時候,她的心總爲舊校區裡那兩個時常會跑出來的李豔和劉冰提心吊膽。新學期段考考試就快要結束,剩下的課程都不是主修課了,所以學生們也放鬆了下來,上自修課的人不多,談情說愛的人倒不少。
可這對張馨來說,並沒有什麼好羨慕的。她與中國男生不來電,又怕與人相交,自己的秘密會保不住,不用李豔和劉冰跑出來告她,也會露餡的!今天天氣陰雨且沉悶,張馨待在寢室裡直髮悶。所以她跑到北面來除了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還有就是想散步的同時也散心。
可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今天她總感覺特別扭,走在路上彷彿人們都在用異樣的目光看她,看得她發毛。她懷疑學生們見她一個女生跑來這個同學們稱之爲戀愛角的地方而出奇,所以她加快腳步走到北面去。
那裡除了偏僻,就是陰森,張馨還感到奇怪呢,中國人這是怎麼了?難道談戀愛是見不得人的事情來的嗎?幹嗎要跑到這種地方來,躲藏在樹幹後面纔敢摟摟抱抱?其實**、天公地道,幹嗎像做賊一樣?真是莫明其妙!
可是,她感覺到那些談戀愛的學生們不可理解,人家同樣感到她不識趣呢!樹幹後面所有的眼睛齊刷刷地都在盯着她看,她通紅着臉走到了最靠近舊校區的圍牆邊,裝作拿出書來看的樣子,這時她才發覺,那些已經有許多歲月的舊圍牆,竟然是那樣的低矮!
要是換了她是李豔和劉冰,她想進出舊校區也會選擇這段圍牆出入的!
由於談情說愛的學生們很好奇地盯了她一會後,終究還是互相示愛、哄對方開心好過看獨自一人的張馨,漸漸的,就沒人再看張馨了。
這時候,張馨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設想:何不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偷溜進舊校區去!再過一段路,繞過這個荒唐的戀愛角,就什麼人也沒有了,從那些矮牆翻進舊校區,對張馨而言,易如翻掌。
於是,張馨拿着書本,故意湊近自己的眼睛,往前走去。拐過一個彎,那裡荒草遍地,人跡罕至,張馨於是四下裡察看了一番,在確信沒有別人了,才一個鷂子翻身,人已經進入了舊校區!
可是,讓張馨意外的是,她面對的竟然是陳雪!
張馨於是本能地擺出了打鬥的姿勢,依然是她那招牌式的前掌後拳。
然而,這次反倒是陳雪不和她鬥蠻力了,吞吞吐吐說出的一番說話,驚得張馨冷汗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