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驗結果出來之後,確定浸屍房那條最新鮮的女屍,就是黃嫺雨。
這個結果沒有出乎陳文輝所料。
“果然是604寢室的黃嫺雨啊!”巫世奇驚呼起來。
是的,雖然黃嫺雨的麪皮被揭了起來,但在DNA的檢測之下,化驗結果是不會騙人的。
所不同的是,這次,黃嫺雨沒有被針線縫起嘴巴,但整張臉皮被揭下來,更顯得殺人者的兇殘。
“你怎麼知道黃嫺雨有可能被拋屍浸屍房呢?”巫世奇不解地問陳文輝道。
陳文輝曾經對他提出過要求,就是多注意觀察在偵探謀殺案上,是怎麼樣抽絲剝繭、去僞存真的,所以,他不懂、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對陳文輝不恥下問。
陳文輝目光有些遊移,“你還記得嗎,那天,我和你進入608寢室的時候,那個曾同學,明知我和你走入她們的寢室了,還故意把頭看向舊校區去,理都不理我們。當時我就想,她這是故意的,在暗示我們什麼,似乎有不便說的話要說。及至看到黃嫺雨失蹤前進入的衛生間,一切都指向了那個舊校區,所以,我鎖定舊校區。”
“哦,原來是這樣!”巫世奇點頭似有所悟道。
“可惜啊,”陳文輝長嘆一聲道,“至今我們沒能找到那個守屍房的黃榮,不然,我們就會水落石出了!”
“這個案件也真夠慘重的了,同一間寢室的四個同學竟然死了三個!”
陳文輝的臉上頓時充滿了幾分怒氣,有對殺人惡魔的憎恨,也有對自己無力破案的自責。
“不知道,黃榮的失蹤,算不算是兇手消失了呢?如果算,那就全力查找兇手就行了;如果不算,恐怕那第四個的李思婷就危險了。”巫世奇試着分析道。
“是啊,”陳文輝點了點頭,然後才說:“我們還不能妄下結論,所以還不能掉以輕心,最重要的是,要保護好那個李思婷同學不要受到傷害。”
“聽說,李思婷精神上所受到的打擊也蠻大的,自從黃嫺雨死後,她就常常在浸屍房附近一個人出神……”巫世奇還沒有說完,陳文輝就渾身一個哆嗦。
“竟然有這樣的事?”
巫世奇就回答道:“我也是聽同學們的議論才知道的!”
陳文輝嘆了口氣,然後說道:“這也難怪,一個人要遇上這種情況,精神上受到傷害是免不了的了。”
巫世奇說道:“但我總覺得她這樣下去早晚會出事的。”
片刻沉默後,陳文輝站了起來說道:“那我們再到學校去,看看能不能想辦法阻止她。”
巫世奇不解地說道:“怎麼阻止?”
陳文輝頓了一下,思索片刻之後纔回答道:“先去勸阻她不要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去,很容易引起她的思想產生波動的,那就容易出事了。另外,在兇手傷害她之前把他揪出來。”
兩人到了南方醫科大後,沒有和保安打招呼,徑直走向舊校區去。
有同學看見他倆的身影時,便又交頭接耳起來,陳文輝二人能夠明顯感覺到充斥在醫科大里的恐怖氣氛,學生們那種探詢與疑問的眼神,讓陳文輝內心裡感到並不好受。
“這個系列殺人案對南方醫科大所造成的打擊真是很大啊!”巫世奇不無感慨道。
陳文輝不說話,這個時候,他能說什麼呢?
陳文輝只想再到舊校區去看看,他相信,無論那個浸屍房看管員是死是逃跑好,都會留下點痕跡來的。
兩人走進舊校區的時候,剛好上課的鈴聲在響起,沒過多久,整個學校的周圍就安靜下來了。
而舊校區就更顯清幽。
那種環境的凝滯與塵封已久的感覺,真不是同學們喜歡的地方。
據說,新近起了一堵圍牆使舊校區沒有那麼顯眼地映入同學們的眼簾了,圍牆未砌之前,就更容易讓人不敢往裡靠了。
陳文輝和巫世奇從幽深靜寂的舊巷小道穿過,這兩個身爲刑警的偵探,也禁不住有些毛孔放大。
正越走腳步越輕的時候,忽然,一條身影從浸屍房的破窗口往外一跳,就跳了出來,轉身從容地把舊窗戶掩好來。
陳文輝遠遠一見,一把扯起巫世奇的衣領子,就往舊屋子的拐角閃了過去。
沒有多長時間,那條身影就從兩人的身邊走了過去。
高跟鞋踩在積了不薄泥塵的舊路上,平均、不慌不忙地走過去。
“果然是李思婷!她又來睹物思人了。”巫世奇搖着頭嘆息道。
“睹你個頭!亂來感嘆!難道你不覺得奇怪的嗎?”陳文輝問巫世奇道。
“奇怪什麼呢?同學們沒有說錯啊,她人是來……”巫世奇不明所以,陳文輝又看出名堂來了?
“我是說,她走路的樣子好奇怪呵!”
“那……方面呢?”
“你說,她走路走得不慌不忙,似乎該幹嗎幹嗎的樣子,似是來睹物思人嗎?”
“這個……確實不太像。那你說,她是來幹嗎的呢?”
“我怎麼知道!你以爲我是神探嗎?但值得思考的現象還是要多留意一下,對吧?”
兩人說着,不知不覺間,又從舊校區走回到新校區來了。
遠處,李思婷苗條阿娜的身影,在下課後的同學人叢中閃爍了幾下,消失在更遠的校門口那兒了。
陳文輝反抄着雙手,半垂着頭部,不知在想什麼來着。
沒過多久,陳文輝又眯縫起眼睛瞧了瞧遠處,正想幹點什麼的時候,有個女同學怯生生地盯着這邊,值到又上課的鈴聲響起,她都沒有走開。
她就那樣眯縫着眼睛看着陳文輝和巫世奇走近來。
“警察同志,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們說!”那個女同學脆生生地對陳文輝說。
陳文輝錯愕得不得了!
那個女同學怎麼稱呼自己和巫世奇來着?
“警察同志?”呵呵,這個曾經很親切很平等的稱呼,竟然在陳文輝聽來,是那麼的久違!
就彷彿被陳封在舊教課書裡一樣。
現在叫“同志”竟然是同性戀的別稱了!
真難得眼前這個女同學用同志來稱呼自己,陳文輝和巫世奇在一番感慨之後,對這個女同學有了親切感。
“哎,這位同學,你找我們有事嗎?”
“是的。因爲我知道是誰殺了黃嫺雨幾個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