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伯陽心事陡然也跟着複雜起來,先前確實是自己疏忽了,把一切想的太過簡單,根本沒考慮這麼多後續步驟,這還真是迫在眉睫的棘手事啊!
杜成華一看劉伯陽微蹙眉頭的樣子,撇了撇嘴,有一種自己上當白扯的感覺,苦笑道:“楊小兄弟,我服你了,單槍匹馬兩手空空你就敢來找我,空手套白狼也沒見過你這麼狠的啊!”
劉伯陽略顯無奈,淡笑道:“杜局長,關於這一點,確實是我先前考慮不周,把事情想的簡單化了。【】實不相瞞,最近麻煩事不斷,我實在抽不出時間考慮這些問題。但我知道杜局長你在市裡權柄熏天,尤其是交通方面,路數多的很,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好門路?你覺得我去哪裡弄這些車比較合適?又該怎麼個上法?”
杜局長聽劉伯陽說話還算客氣,都到了這種份兒上,他也不敢苛責劉伯陽,他閉上眼睛想了想,忽然靈光一現,笑道:“門路嘛,我有!我跟國營車站那邊的領導們關係不錯,我前幾天還聽他們說車站那邊剛上了幾輛長途大客,豪華大宇和普通車都有,所以被它們替換下來的就有不少車,都算不上破舊,但當然也不是新車了。我記得他們跟我說過要處理掉的,也是想賣給私人,不如我在中間做個牽線人,幫你聯繫一下,你把那幾輛車收過來怎樣?”
“二手車?”老貓皺着眉頭問道。
杜成華看他一眼,道:“嗯,二手車!不過你們既然剛開始做,二手車也可以了,畢竟還沒有撈到第一桶金,等你們真賺了大錢,再以舊換新就行了!市西剛通的那條線,是跟下面一個縣村城通起來的,你也不指望那邊的人有多麼高的要求,能跑能坐就行。”
劉伯陽點了點頭,心下琢磨了一會兒,道:“這倒是個辦法。”
杜局長道:“豈止是個辦法?這已經是目前我能想出來最妥的路子了,不然短時間內你們根本不可能找那麼多車!你們啊,就按我說的,一步一步來,先上長途,賺多了錢再上公交,壟斷路權,把跑那條線的出租都踢出去,這樣才能真正賺到大銀子!當然最後最好還能上貨車,那樣一來,那條線上所有用車跑出來的銀子,就都收進你們腰包了。”
崔國棟蹙眉道:“上長途汽車、公交車,我基本能想到咋回事兒,可杜局長你說的上貨車是什麼意思?難道下面那個縣城還跟城區有很多貨物往來嗎?”
杜局長道:“這你有所不知了吧?實話告訴你,下面那個縣叫望縣,就是因爲想通一條路,加強與市區的聯繫,方便他們的貨物運到市區交易,才向上面提出的修路,不然你以爲市裡平白無故就要開一條新的路線?”
“望縣算是個少數民族縣,除了大部分漢族農民住在那裡,以種地爲生,其他還有不少少數民族雜居,其中人數最多的是X族。漢族的農民要賣蔬菜,X族的人要賣肉,這才聯合起來,像上面提出的申請,爲此,X族的傢伙們還鬧了好幾次事兒呢。”
“X族?”劉伯陽輕輕皺了眉頭。
“不錯!”杜局長嘆息了一聲,道:“這個少數民族你們也聽說過吧?五十六個民族中,他們算是彪悍和蠻野的代名詞,最不容易想與的主兒。以前市裡明知道他們在望縣那邊很需要修路,可之所以一直拖到現在遲遲不肯給他們批覆,就是忌憚他們那些X民們。那幫人在望縣可是出了名的橫行霸道,彼此之間又團結的很,經常仗着優勢跟漢族人起衝突,可是吃虧的每次百分百都是漢族人,連市裡出面調停,都沒辦法解決!每去一次警車就被砸一輛,有理也講不通的!你想啊,這樣的人如果給他們通了路,讓他們進城,那不跟引狼入室沒什麼兩樣嗎?絕對會在市西引極大動盪!一幫天不怕地不怕的祖宗們,在法律上都受保護,他們怕啥?一個搞不好,以後這市西就沒消停日子過了。”
劉伯陽三人都點了點頭。
杜局長又道:“另外,我私底下告訴你們,這次市裡之所以扛了那麼久終於拖不住,答應給他們修路了,就是因爲望縣那邊出了一個大X子頭,叫劉慧民,那傢伙囂張跋扈的很,據說有三百多斤的體型,肌肉結實到能一拳砸死一頭小牛犢子!就在前幾個月,那傢伙晚上一個人拎着獵槍衝進了市長家,放話要是再敢把修路的事兒往後拖延,就弄死市長全家!周市長這才屁都不敢放一個,果斷答應給他們修路。”
“大X子頭?劉慧民?”劉伯陽輕皺眉頭,他***,怎麼自己每次想辦成一件事兒,總是憑空躥出來這麼多叉子和障礙?
“不錯!楊小兄弟,實話告訴你吧,我跟你說這些也沒別的意思,更不是嚇唬你,我只是給你提個醒,假如你在望縣那條線上跑起車來,一定要提防劉慧民,那傢伙跟土匪一樣,沒念過書,簡直就是沒開化的人物,不同人氣,他絕對不會容忍有人插足他的地盤,更不能容忍有人跟他搶紅利。他要是見你跑車賺了錢,一定會跳出來找你麻煩的,截車搶錢都是次要的,豁出去了他真敢抄刀殺上門,X族殺人不判死刑,這是他最大的保護傘!”杜局長神情凝重道。
看來杜成華是真把劉伯陽視作了自己人,鐵了心要跟他合作,不然他不會連這種內幕都告訴劉伯陽。
劉伯陽開玩笑道:“既然那傢伙有你說的那麼厲害,當初公路線一開,你跟他合作不是更好(5)?沒有人敢鬧事,更沒有利益上的衝突,那不成兩全其美了?”
杜局長苦笑搖頭道:“哪有那麼簡單?!杜叔跟你說實話,你以爲我沒這麼考慮過啊?可是我仔細打問了一下,劉慧民那人根本就靠不住,道上傳言他豪爽仗義是不假,可那也得看對誰,對他兄弟,對他族人,他都仗義的沒話說,可對漢族人,你讓他露個笑臉都難!那傢伙別的不說,光親兄弟就有四個,你讓我怎麼跟他打交道?公路線給了他,還有我的好嗎?他不打蛇上棍粘上我,我就對天祈福燒高香了,我還敢跟他分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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