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奕輕輕握上青釉的手。此刻,青釉的玉手正止不住的打顫。
不論是青釉還是雲箋,或在場的斯繹、雲奕都聽出來了。
劉子云恨青釉,恐怕是恨她這些年去享清福了,恨她在享福,他們卻在家擔驚受怕,生怕青釉在外面過不好,會受罪。
結果到頭來,他媽媽爲了找青釉死了,而青釉呢?他們全家人擔心小妹的生死呢?她自己倒好,自己在外頭享清福,她回來,倒是可以什麼都不改變。
可對劉子云來說,他失去了母親!他最愛最愛的母親!
或許劉子云這麼想並沒有錯,若換位思考,把自己代入劉子云的角色,他最愛的母親永遠離開了自己,原因就是因爲失散多年的妹妹。
或許這本來就沒有萬劫不復,可最要命的是有一天妹妹忽然回來了。
回來的妹妹穿的光鮮靚麗,問她這些年去了哪她不說。
這種情況,除了她享福很多年,知道想家了纔回家,還會是其他哪種結果?
“別說了!別說了!小云,看在爸的份上,求你別說了!”劉鐵伸手痛苦的癱着老臉。
對劉鐵來說,妻子是一生摯愛,卻因爲小女兒,如今與他陰陽兩隔。
可是他不怨啊,因爲他的小女兒,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啊!
看着自己兒子如此對待小女兒,他這心裡,怎麼可能好受?
“大伯伯、二伯伯、小叔叔,就是這裡,她自己在外面享了清福,現在想回家了,我媽這走的該有多冤!”劉琦此時已經帶着一大堆人回到這裡。
跟劉琦回到這裡來的,除了之前一羣看戲的少男少女外,還有一羣大人。
這羣大人裡邊,基本上都是劉鐵的親戚。
農村人親戚朋友多半都是農村人,極少有人是走出農村的。
這年代想要走出農村,基本上只有一個辦法——考上大學,將來得到一份不錯穩定的工作。
所以劉琦跑出去一喊,就把下地幹活的親戚們全給喊到家裡來了。
尤其是農村人都團結一心,一羣人立刻丟下了鋤頭,連地都還沒耕,就先跑過來了,
“出啥事兒了?啥事兒?”站在最前面的一箇中年男很是張狂的站了上來。
“大伯,她是我不久前找回家來的妹妹劉忻,你看她穿的,這些年鐵定是享了福回來的,我媽因爲找她去世,她自己倒好,這些年過得快活如神仙,如今又回來了,還想祈求我們的原諒。”劉琦用憎恨的目光看了青釉一眼。
青釉張了張嘴,在這一羣本是她近親此時卻凶神惡煞看着她的親戚面前,很是寒心。
“我......沒有......”最終,青釉只能張嘴,說出這樣的話。
“還說沒有,那你爲什麼不說自己當初被拐走後去了哪裡?除了去享福,還能怎麼你了?”劉琦指着青釉,得理不饒人。
劉子云也用同樣憎恨的目光看着青釉。
劉鐵痛苦的表情,讓青釉心都碎了。
這是她的親人啊!
“都給我閉嘴!你們誰都不配這樣說她!”就在這時,雲箋大聲喝斥一句,她響亮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都全然一震。
“不配?怎麼不配了,她就是享福去了!哼!”劉琦狠狠的咬牙,繼續道。
雲箋這下怒了,她讓雲奕退開,自己走到青釉面前,她一把拉出青釉的玉手,然後將她本該光潔白皙的肌膚,此時卻傷痕遍佈的手臂露給所有人看:“享福?呵,我倒是第一次聽說,有人享福,能把自己弄得全身是傷?”
露了手臂後,雲箋將青釉轉過身,然後她並不會讓青釉走光,卻從背部掀開青釉的衣服,露出她傷痕遍佈的背。
只見青釉的背部刀痕、槍痕遍佈,新傷舊疤夾雜在一起,讓人光是看了就觸目驚心。
雲箋的手已經輕輕撫上青釉後背的心臟位置,她勾脣,用嘲諷的目光看着劉子云、劉琦等人,笑道:“是,你們說的沒錯,她是去享福了,她享福享的讓人捅進自己心臟周圍,奄奄一息昏迷了三天三夜,她可真是會享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