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挺着大肚子的傢伙上來就十分客氣的朝楚天打了聲招呼,楚天點了點頭算是迴應,隨後那人一招手,坐在桌子後面的審訊楚天的警官立即站了起來。
“幫楚教授端一杯咖啡過來,把這裡燈打開,把凳子換成椅子,我是想要讓楚教授過來聊聊天,不是想要困着教授,你們要讓楚教授有賓至如歸的感覺,而不是像囚犯一樣!”
胖子大聲的呵斥着,站起來的那個男警官也是一臉的苦澀,難道這些不都是你吩咐的麼?怎麼到現在又怪起我來了?
不過這個問題他可不敢說,只能唯唯諾諾的點頭,隨後走到門口把房間裡的燈打開,之後又去給楚天準備咖啡了。
在他出門之前,楚天在背後卻喊了他一聲,“記得咖啡要拿鐵,如果沒有拿鐵我是不喝的,最好在十分鐘內送過來,過了十分鐘,我也是不喝的。”
馬上就要出門的男警官身子一歪差點跌倒,正準備坐下的胖子警察也是一臉的難看。
說完這個,楚天這纔算是看向了這個剛進來的胖子警官,“好了,現在你有什麼問題可以說了,事先聲明,如果我不知道的話,我是不會說的,而且你能不能讓我通知我的律師或者僕人來這裡一趟?我準備起草文書,對貴局提出投訴,希望能夠在法庭上還給我一個公道。”
“實在不行的話,把你們的局長叫來也行。”
胖子警官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楚天心裡的悶氣發泄了一番,隨後定睛看着這個傢伙,等着這個傢伙說點什麼出來。
“不好意思楚教授,我就是這裡的局長,我叫喬布。”
“哦?你就是局長啊?”
楚天滿臉的驚訝,看起來就好像從來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傢伙就是是警察局的高官。
“不好意思啊,美國人裡,我就認識喬布斯,別的喬布喬巴什麼的我還真不知道,不好意思,原諒我的無知吧。”
楚天聳了聳肩,喬布則是強擠出一絲笑容,“楚教授不知道我也很正常,不過我們能不能開始了?我希望能夠從您這裡得知一些有關副校長的信息。”
“當然可以,副校長是一個人很好的酒友,雖然我只和他喝過一次酒,但是我們相見恨晚,在喝過酒之後,我還讓我的僕人把他送到了學校,只不過我第二天才得知他死去了,真是個讓人悲傷的故事,我很傷心,請允許我哭一會兒。”
說着楚天還裝模作樣的抹了抹眼睛,這下子連喬布都不知道該如何問下去了,從楚天的臉上看,完全就是一個在得知了自己多年老友死去後的人,那態度,那表情,逼真得不能再逼真了,但是從凱特哪裡得知,楚天在副校長的葬禮上都沒有哭過,現在哭,又算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你在喝過酒之後,到哪裡去了?在副校長死去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萬般無奈之下,喬布只得直接把自己的問題拋了出來,他算是看出來了,如果真的順着楚天的語氣說下去的話,就算說到天黑也不一定能問出什麼重要的信息出來。
“天啊,你這是在懷疑我麼?我又沒有問錯?你這是在懷疑我吧,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洛杉磯警察局都是吃屎長大的麼?我和副校長可是好朋友,我們再酒吧都已經喝醉了,隨後他回學校休息,我則回到了酒店睡覺,再說,我爲什麼要殺害我的朋友,你竟然在懷疑我?”
楚天現在就像是一頭被夾住了蹄子的羚羊一般暴躁,如果不是中間隔着一張桌子,喬布完全相信楚天會直接撲到自己的臉上,任意撕咬。
“不不,我這只是例行詢問,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冷靜對待。”
比起凱特的態度,楚天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死了伯父的人,喬布現在看着楚天就像是老虎要跪似得無從下口,偏偏楚天還說的有憑有據的,完全不像是凱特說的那樣,是殺害副校長的人。
“我怎麼可以冷靜,你現在在懷疑我,在懷疑我殺了人,是這樣吧,你是在這樣想的吧?”
在洛杉磯好萊塢區的警察局裡,楚天據理力爭,作爲一個被觸犯了自身利益的華夏人,楚天有權行駛自己的權利。
而喬布偏偏什麼辦法都沒有,因爲楚天不是普通人,他可是加利福尼亞大學的藝術系教授,而且還是華夏國籍,雖然在國際上美國表現的向來都很強硬,但是那也得對人對事。
就像楚天這樣的,和華夏國內還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甚至在洛杉磯也是初露頭角,身居加利福尼亞大學教授高職的人,就不能像對待那些偷渡客,那些遊客一樣了,那是客人,遲早是要走的,而楚天不一樣,楚天現在完全算的上半個美國人,除了國籍不是,別的都已經和美國有了大量聯繫。
而且這個警局也不是FBI或者中情局,也沒有那樣強硬的勢力,更是沒有國家力量做後盾,所以,喬布只能服軟。
“不好意思楚教授,現在談話已經可以結束了,我真心希望你能夠保持理智,因爲我們只是一個普通的談話,而不是走的刑法程序的審問不是麼?”
在臨走之前,喬布還是提醒了一下楚天,免得到時候真的會被楚天告上法庭,到時候誰贏誰輸還真不一定,誰讓警局根本沒有一點道理呢?
“大概是這樣的吧,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如果我的心情好,大概會把這件事情忘記,如果心情不好,那我們就再見咯?”
“好的,再見。”
喬布還單純以爲楚天只是在告別而已,可是誰知道楚天話裡的意思不是下次再見面呢?
走出警察局,外面晴空萬里,春天的陽光總是容易讓人生出一種慵懶的感覺,楚天伸了個懶腰,一身春風吹來,帶起楚天的髮梢,西米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楚天的背後,手裡拿着一副墨鏡。
接過墨鏡,楚天帶上後也不上車,只是靠在車上看着警察局的方向,在警察局半分鐘也不願意多待的楚天,現在耐心卻變得出奇的好,站在原地,曬着陽光,同樣,也在注意着警察局門口。
大概等了有半個小時,日頭已經高懸天空,馬上就要出現在頭頂的時候,凱特終於從警察局走了出來,楚天打了個響指,隨後拉開車門走了進去。
再西米亞準備關門的時候,楚天留下一句話,“請我們的朋友上來坐坐吧?”
“好的。”
西米亞當然點頭同意,三分鐘之後,頭髮凌亂無比,甚至已經摸不清東南西北的凱特已經被西米亞塞到了車廂裡,楚天撇了撇嘴,給凱特騰出了一片地方。
邁巴赫一路加速,不到十幾分鐘的路程,已經到了一個西式的餐廳之中。
而這十多分鐘時間,已經足夠凱特先生整理好他的儀表了。
“走吧,剛剛和喬佈局長談過,現在我們在談一談,同樣一件事情總是需要反覆推敲才能得到最終想要的結果的,不是麼?”
楚天也不給凱特反駁的機會,等西米亞打開車門就走了出去,凱特整理好頭髮和領帶,也是同樣的一肚子火氣,但是看着冷靜無比,和在警察局的時候完全像是兩個人的楚天,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脾氣來,最後只得乖乖的跟着楚天走了進來。
隨行的當然還有西米亞,在他們來到這裡之前,西米亞就已經定好了座位,隨後在臨窗的位置,幾人依次坐下,楚天和凱特正對,西米亞坐在窗戶對面。
“一份九成熟的牛排,要略焦。”
楚天微笑着報出自己想要吃的東西,隨後把餐單遞給了服務員,凱特雖然很生氣西米亞粗魯的行爲,但是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所以,就算是他也是冷着臉點了菜,西米亞看起來更是各種行家,要吃什麼也就不需要楚天擔心了。
而且除了正常的牛排外,西米亞還幫忙點了一份85年的拉菲。
一切坐定,東西點好,等到服務員把酒倒上,楚天揮手讓服務員離開,這才擡頭看向了凱特。
“小夥子,我知道剛纔的事情都是你辦的,但是我不怪你,誰讓死去的是你的伯父呢?不過說實在的,我也不曾想到副校長會在離開之後就死去,原本我還以爲事情會有一些轉機。”
“會有什麼?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動手的,但是我敢肯定,這件事情裡,你是兇手的可能性最大,就算不是你,也有可能是你身邊的這個僕人。”
到現在爲止,凱特還在懷疑楚天,只是他一直都想不通,楚天到底是如何動的手。
“除了我之外,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會是其他的人?相比副校長的死亡原因你知道的比我清楚的多,藥物中毒,而那個醫生在你伯父死去的當天就已經坐飛機趕往亞洲,如果你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我可以告訴你,他現在就在島國。”
“這難道不是你的計謀麼?不讓那個醫生去華夏,只不過是爲了避人耳目吧,不要以爲你的小計謀沒人知道。”
“是麼?”
楚天舉起紅酒杯朝凱特示意了一下,隨後舉起酒杯緩緩噙了一口,放下酒杯的時候,眼神已經飄到了窗戶外面。
“如果我告訴你,那個醫生在葬禮舉行的三天後在島國的街頭被一輛東風日產給撞成稀爛,你會不會心裡會舒服一點?據說連腦袋都找不到了,被壓成渣了。”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楚天就像是再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事情,就像是街頭的一頭小貓小狗被撞死而已,甚至於還不如一隻小貓小狗,因爲如果是小貓小狗被撞死,楚天還會說句可惜,而那個醫生被撞死的時候,楚天眼神裡甚至連一點憐惜神色都不曾有。
同樣的西米亞也沒有任何反應,對於他來說,只要楚天不問他問題,他就只當聽到的那些話是空氣。
兩人都是那麼的淡定,而凱特就沒有那麼淡定的了,眼珠圓瞪,甚至於連牛排端到跟前都不曾轉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