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斐然握着她的手,緊了緊:“別擔心,我們吃完飯就能見到他了。”
可尹沫沫再也沒法淡定,再也壓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嗓音,提高了分貝道:“他到底怎麼了?是她虐待他嗎?”
此時此刻,她不得不去相信外界的傳言。
其實,這段日子裡,她除了和段少言畫畫,也看一些新聞,雖然蕭斐然幾乎將她與外界的消息隔絕,但一些傳聞,還是傳到了她耳朵裡。
不止是小紅,衆人都在猜疑,龐公主貪慾,已經將洛靈榨乾,他命在旦夕!
可她選擇了相信蕭斐然,因此才獲得了同他進入主席府的機會。
她相信他沒有騙自己!
但事實,卻讓她太失望了!
而面對她的激動,蕭斐然久久也沒有做出迴應,而是緊緊地盯着她,黑眸神色難辨,也不知是生氣還是無言以對。
他嚴峻的神情,讓尹沫沫不敢再繼續撒潑。
用力地抽回手,尹沫沫擺正了身子,不再看蕭斐然一眼。
如果他要生氣,那她真想不到他生氣的理由!
該生氣的是她!他利用了她的信任!
心情不美麗,再好吃的飯菜,尹沫沫也如同嚼蠟,心裡一直牽掛着洛靈,她再也無心與誰客套。
終於熬到了飯後,她面向龐公主,直言道:“公主殿下,我能見一下洛靈嗎?”
龐公主弱弱一笑:“我不確定洛靈他是否想見人。”
藉口!和蕭斐然同樣的藉口!
尹沫沫猛的看向蕭斐然,不得不去相信,他們是串通好的!
爲了不讓她見到洛靈,就說出這麼不是理由的理由,這不是藉口,是什麼!
“我和洛靈關係非同一般,我想他一定會見我的。”頓了頓,尹沫沫又道,“麻煩公主通傳一下,就說沫沫來看他了。”
龐公主爲難地看着尹沫沫,過一會兒,才吩咐身邊的傭人,道:“就這麼告訴姑爺吧。”
姑爺……
洛靈是娶了她,但現在,她再也不會相信,洛靈是自願的了。
如果不是因爲這位欲-望旺盛的公主,他怎麼會臥病在牀,還沒辦法走動了!
那豈不是病入膏肓了!他們爲什麼不對他進行救治?是害怕別人知道他真的是被龐公主榨乾了麼!
太過分了!
等了半晌,傭人回來了,她小聲和龐公主說了什麼,龐公主看向尹沫沫,滿含歉意道:“抱歉,洛靈說他誰都不想見。”
尹沫沫瞪圓了眼,眸底滿是厲色,她滿腔的怒氣無處發泄,最終驅動着她的雙腿快步走起來。
她闖出飯廳,爬上小樓,一路走,一路喊:“洛靈!你在哪裡?我來看你了!”
“洛靈……”她一間一間屋子的找。
越到樓上,她就越有預感,她就要找到他了!
而就在她即將推開最後一間屋子時,她的手,被蕭斐然的手死死箍住,就像是大鬧天宮的孫悟空被下了緊箍咒,她再也動彈不得。
轉頭,她厲聲道:“你放開我!”
“你怎麼了?公然闖別人的房間,很沒禮貌。”蕭斐然語氣中帶着隱忍,好似他就在爆發的邊緣。
可尹沫沫卻熟視無睹,繼而咬牙切齒道:“我不想對一個騙子有禮貌!”
“別鬧了。”他依然隱忍。
可在尹沫沫看來,他是在心虛,更加得寸進尺:“你要麼放開我,要麼就一個人回去,今天有什麼後果,我會一力承擔,卻不會拖累你。”
蕭斐然深深皺眉,靜靜地看着尹沫沫,菲薄的脣抿成了一條線,緊繃的下顎宣示着他的憤怒。
“放開我。”尹沫沫終於感受到他的憤怒,微微軟下了語氣。
“如果你還要繼續鬧下去,別怪我。”蕭斐然作出最後的警告。
正當尹沫沫想要豁出去之際,這門後傳來了一個微弱的男聲:“你進來吧……”
雖然這聲音弱得就像是沒說出來那般,但尹沫沫還是聽見了,她一着急,猛的甩開蕭斐然的手,推門而入。
這是間古香古色的房子,尹沫沫剛進入時,還以爲自己穿越到了古代。
但在雕花的牀上看到了洛靈之後,她的思緒纔回歸現實,同時心情也沉重了許多。
他就這麼靜靜地躺在牀上,面如白紙,一動不動,如果不是他還有微弱的呼吸,她還以爲牀上躺着一具屍體!
爲什麼會這樣!
幾個月前都還是好好的,爲什麼一轉眼,他就像是要死去了!
尹沫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情不自禁地一遍又一遍地輕撫着他的臉頰,她就想哭!
“洛靈……”害怕脆弱的他經不起噪音的傷害,她的聲音越發輕浮。
而此時此刻,她眼裡只有洛靈,卻沒察覺,一旁的蕭斐然,眼底那一抹不易察覺的痛。
“你……走……吧……”洛靈的聲音格外顫抖。
“我……”
尹沫沫想要告訴他,自己要帶他走,恰在此時,龐公主闖入了房間。
她人未到聲先到:“你這個無理的女人,快離開我老公的房間!”
她那句‘老公’深深地烙印在了尹沫沫的心上,她定定地看着洛靈,欲言又止。
下一刻,尹沫沫只覺自己就像是坐上了飛機,猛的飛到了房間的一角,後背重重撞在牆上,她痛得連聲音也發不出。
不一會兒,有個黑影籠罩過來,她擡頭一看,是蕭斐然過來了。
他向她伸出了手,可她卻不屑一顧。
自顧自地爬起,她再次來到洛靈牀邊,而不知洛靈和龐公主說了什麼,她不再對尹沫沫施暴。
可龐公主的到來,卻讓她冷靜下來,她自是不可能再說出‘要帶他走’的話,畢竟,他已是別人的丈夫,她要這麼說,就是可恥的小三。
但她可以以洛靈姐妹的身份,教訓這不合格的妻子,尹沫沫猛的轉向龐公主,道:“你爲什麼不帶他醫治?”
“你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叫囂!”龐公主沒好氣道。
她的怒吼,對尹沫沫來說就是放大了N倍的噪音!
尹沫沫耳邊嗡嗡作響,好半晌,她才緩過來,卻不甘示弱道:“我不知道,你就該告訴我啊!他也算是我的好姐妹,他都成這樣了,你連個家庭醫生都不給他安排,你覺得你還做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