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摩托車開進派出所,胡耀全將摩托放好,然後走進派出所。
今天輪到他值班,所以他吃了晚飯就趕過來了。一進派出所,他發現今天有些冷清,所裡沒什麼人。
這時他纔想起來今天是週六,派出所除了當班的人,其他人都放假了。
“誒,你倆坐在這幹什麼?”他看到坐在審訊室旁邊的兩位民警,便納悶地問道。
這二人當然要守在審訊室周圍,萬一裡面出了什麼事,他們可以及時救援。
“胡哥,裡面在教訓人,我們倆守在這,不是怕有事發生麼。”二人中的一人輕聲說道。
“什麼?”胡耀全驚喝一聲,“那你們還在外面站着,還不進去制止。”
他最看不慣欺負人的事,每次所裡發生這種事,他都會出手製止。當然,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得罪了不少人,導致他一直升不上去,不然以他在所裡的表現,怎麼也能‘混’個治安隊隊長噹噹。
然而,對此他一點都不後悔,如果要他碰到這種事坐視不理,來換得升職,那他寧願一輩子當個普普通通的民警。
“你知道里面是誰麼?”小民警苦着臉說道,“人家是徐大發的侄子,哪是我們這樣的小民警惹得起的?”
胡耀全愣了愣,等回過神後他二話不說衝進審訊室,今天大不了不幹了!
“哎呀,胡哥,你吃了沒事總管這麼多事幹什麼?”後面的兩個小民警唸叨着,然後立馬追了進去。
胡耀全一進審訊室,正好看到那徐友手裡夾着一根菸,而楚沐手腳被銬住躺在地上。
徐友渾然不知有人來了,他擡起腳踩住楚沐的右手,“今天算你運氣好,老子放你一馬!”
說罷,他彎下腰,用夾在手中的煙去燙楚沐的手掌心。
“啊……”楚沐慘叫一聲,他本來以爲昏過去了,被這煙一燙把他燙醒過來。
“好小子,今天就饒了你!”徐友擰着手中的煙,菸頭燙在楚沐掌心。
“草!”剛進來的胡耀全大罵一句,居然用菸頭燙人,這是畜生啊!
他飛奔過來,一腳將徐友踹倒在地上。
看到手腳被銬住,以及渾身是傷的楚沐,他更是震怒,這還是人能做出的事嗎,對一個孩子下如此狠手?
“還不把手銬、腳銬打開。”他轉過頭對身後的兩個小民警喊道。
那兩個小民警站在原地,左右爲難,人是徐少要銬,他們哪有膽子打開。
見二人膽小如鼠,胡耀全真想扇一人一個巴掌,還是男人麼,連這點膽量都沒有。
他一把奪過二人腰間的鑰匙,然後將手銬腳銬打開。
徐友從地上爬起來,怒目圓睜地看着胡耀全,“草泥馬,你一個小小民警,也敢管老子的事!”
“滾,你這個畜生!”胡耀全根本不想理會徐大公子,他不想跟畜生打‘交’道。
“草泥馬!”徐友更怒了,他豈能容忍被人罵畜生,他抓住警棍猛地劈向胡耀全。
胡耀全反身抓抓警棍,然後另一隻手握成拳,一拳砸在徐友臉上。
“草!”徐友連退數步,“你們兩個把他抓住。”他對另外兩個小民警命令道。
那兩個小民警更是左右一難,一邊是徐少,一邊是自己的同事,幫誰也不是。
正當二人處於爲難之際,突然一道爆喝聲響起:“小胡,你在幹什麼?”
隨着聲音響起,只見呂正明滿臉怒容的走進審訊室。
“呂所長,你這派出所可管理的不太好啊。”徐友‘陰’陽怪氣地說道。
語氣很平常,可意思卻很直白:就是你這個所長也太廢了吧,一個小小民警居然這麼囂張,還敢打老子。
“小胡,你出去,這裡沒有你的關。”呂正明不好氣地說道。
“怎麼沒我的事?”胡耀全頂撞道,“我身爲人民警察,拿着國家的工資,難道叫我坐視不理,我做不到。”
“你!”呂正明氣得七竅生煙,其實他還是蠻看好胡耀全,年紀輕輕可本領卻不小,只是不太會做人,或者說太耿直了。
在這個社會,你一個小小民警,你當然要看人眼‘色’,什麼事能做什麼事做不得,他心中得明明白白。
就比如現在,人家徐友是徐家人,你跟他唱反調,那不是找死麼。
“呂所長,你讓我有些失望啊。”徐友慢悠悠地說道。
呂正明平復了下情緒,而後叱呵道:“你現在立馬給我出去,否則就別幹了!”
當然,他這話只是氣話,目的是敲山震虎,讓胡耀全明白該怎麼做。
哪知胡耀全牛脾氣上來了,他猛地拍了下桌子,“不幹就不幹,老子也受夠了,每天接觸的都是社會‘陰’暗面!”
說罷,他掏出身上的警察證,直接扔在地上。這個世界工作多的是,他就不信脫了這警服,就‘混’不到飯吃。
“你!”呂正明差點氣出心臟病來了,他好歹也是一所之長,這胡耀全當這麼多人面甩臉子,這不是打他臉麼。
“行,不幹就給我滾,這份工作還好多人求着要做。”呂正明絲毫不留情面。
這樣做,一個是維護自己的權威,他要讓衆人知道他纔是所裡的所長,他纔是所裡的老大,再一個他着實被氣到,這話也算是氣話。
胡耀全脫下警服,把警服放到旁邊桌子上,此刻他身上穿着一件背心,幸好他身體素質好,不然這十一月份不得凍得半死。
更慶幸的是,他今天沒穿警‘褲’來,不然連‘褲’子都要脫了。
他彎下腰想抱起楚沐,然而徐友的聲音突兀般響起:“呂所長,這小子還沒做筆錄呢,你怎麼能讓他離開。”
呂正明以爲徐友還沒出夠氣,既然人都被打成這樣,再揍一頓也什麼大不了。
“要走自己走,這是所裡的人。”他風輕雲淡地說道。
“今天他留在這裡,還不得受你們虐待,我一定要帶走。”胡耀全語氣堅定。
“把他給我架出去。”呂正明對那兩個小民警命令道。
一個是同事,一個是所長,聽誰的那兩個小民警明白的很。
“胡哥,別讓我們爲難。”一小民警勸道,畢竟都是同事,別把情誼搞僵了。
胡耀全明白人是帶不走了,一個是他不想對同事動手,再一個他孤身一人,而派出所裡未下班的警員,他想強行將人帶走,那是不可能。
“你家長是誰?”他彎下腰問道。
既然人帶不走,那他只有告訴楚沐的家長,讓他的家長來一趟,其家長來了所裡纔不能強行扣人,不然家長有權告非法監禁。
“你找洛校長,我是宜陽中學的學生。”楚沐輕聲說道,他全身是傷,根本沒什麼力氣說道。
他只有找洛塵,因爲父母在鄉下,家裡連電話都沒有,怎麼通知父母,再一個他不想讓父母知道自己的遭遇,不然父母會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