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 是哪家的姑娘?”陳二妹接口道。
楊彩霞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可真夠差的,簡直是未老先衰了。哦對, 這也是亮點之一, 老闆是想把自己的一個表妹說給他。”
表妹:我代表LJJ上所有的表妹表示抗議。在所有文裡表妹幾乎都充當了惡毒女配的角色, 這也就罷了, 現在還被要求兼職醬油炮灰路人甲!老虎不發威, 真TM把我當加菲貓了!
阿洛用一根手指戳着下巴,皺着眉頭仔細想了想,“要不這樣?我下一篇文寫個表妹做女主的?可是, 我現在手頭準備着的文已經有很多個了,你這個不知道要排到什麼時候才能上哩, 怕你等不及……”
“噗——我說老闆大人你究竟是有多愛這陸大俠啊!表、表妹神馬的……”陳二妹哈哈大笑起來, “話說這陸大俠還真不是我萌的類型, 總覺得有些女氣。”
“我也這麼覺得呢。”楊彩霞點頭附和道,“還是會武功的呢, 我看哪,他不像大俠,倒是有些像個大姑娘。”
“這就是現在的潮流!潮流,你懂不?什麼‘弱不勝衣’啊,現在用來形容個男的都成了褒義詞了!”
“我是真不懂。”楊彩霞做困惑狀搖頭, “唉!我就不明白這有啥好的?小燕也喜歡, 連老闆也喜歡。”
“咳, 咱們只要有飯吃, 有衣穿, 有八卦看,這不就結了。管那麼多作甚?”
“說的是, 走,吃午飯去!”
俗話說無巧不成書,今天也就這麼湊巧,秦小燕提着籃子經過這兒,自然把二人的對話內容盡收耳中。
“我叉!”她小聲地自言自語道,“老闆大人啊,您爲啥不安心開好您的這家店,要是真閒得無聊,您可以多開幾家分店出來嘛。每天折騰這勞什子的做媒,究竟是有啥趣味——哎呀,我得趕緊給阿離姐通風報信一回,讓她想個對策。不然等老闆去了,萬一她穿幫了啥的麻煩可就來了。”
其實她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陸青離自幼便做男裝打扮,直至今日,很少有人知道她其實是個女子。但她卻並不會刻意去做出過於陽剛的打扮和行爲,畢竟這年頭,僞娘纔是王道,她就來個“僞僞娘”倒也不錯,平日裡也更不容易露出馬腳。當然,說“僞娘”確實是誇張了一點,陸青離自然不會真以“僞僞娘”的面目示人,只是不必過分刻意罷了。
隨即秦小燕想到了一個問題。怎麼現在還有這麼多人想挖出些她和阿離姐的八卦,兩個都是姑娘,能八出啥東西來啊。顯然此處一個重要的事實被她忽略了,那就是隻有她們兩人自己知道自己都是姑娘。在其他人的眼中,這分明是一男一女,很多在她們兩人看來是平常的行爲,被其他人看在眼裡,自然都多了一層曖昧的味道。
“唉,杯具啊!”秦小燕仰天長嘆道。
正在這時,她聽得自己的肚子“咕”的一聲叫喚,“我還是先去吃飯吧,吃飯纔是硬道理。”
下午,秦小燕抽了個空,找到陸青離,把這事告訴了她。說完皺着眉頭想了想,“難道……你得先搬出去住一段時間?”
“你這也太誇張了。又不是犯罪被通緝,犯得着這麼麻煩麼。隨便找個理由,什麼已有婚約啊搪塞過去不就結了?”
“也是。咳,這事兒就留給你解決吧,我可得回去了,要是被抓住曠工麻煩可就大了。”
“有啥關係?正好讓老闆知道咱倆的事唄,這樣她就不會再想要做媒了。”
“我呸!咱倆有什麼事?”秦小燕漲紅了臉,“你省省點吧!你愛怎麼着不關我的事,可千萬別拿我出來做擋箭牌,我可受不起這折騰。”
陸青離只是微微一笑。
這一日,秦小燕與陸青離二人閒來無事,正在街上閒逛。秦小燕忽然見到前面有羣人聚在一起,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拉着陸青離往前跑去,“快過來,我最近發現了一個好玩兒的去處,很適合消磨時間。”
“消磨時間神馬的最討厭了!”陸青離嘟囔着。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她的好奇心已經被勾起來了,她跟在秦小燕的後面追了上來。
“你看,就是這兒。”過了幾條街,秦小燕停了下來,指着路邊的一棟小樓,“就是這間茶館,這裡經常有說書的來講各種好玩兒的事。”
“啥?說書?這你可是凹凸曼了,姑娘。”
“哎呀不是啦,我自然是早就知道有說書的。這兒的說書和別處的是不一樣的啦。別的地方說書,很多故事都是講了很多遍的。雖然是經典,可聽多了也會膩味的嘛。但這間茶館裡面一般都會有最新的消息,各種八卦什麼的,而且這說書的也特別逗,講得很不錯。”
“這我倒是沒聽說過。去看看?”陸青離也來了興趣。
二人走進了茶館的門,小二迎了上來,“二位客官,想要點什麼?”
秦小燕對着陸青離咧開嘴,露出一個笑容,那含義很明顯地寫在了臉上:“平常咱是小二,今兒個咱也有小二來伺候了!”
陸青離翻了個白眼,“小二,來一壺上好的龍井!聽說你們這兒有說書的?”
那小二忙笑道,“二位來得可巧,現在正是這說書的開講的時辰。二位樓上請。”
二人來到了樓上,發現這兒已經是座無虛席,一間不大的房間擠得是滿滿當當,還有幾人站在後面。小二見了連忙招呼道,“諸位請稍等,有小凳子拿上來。”說完跑下樓去。
陸青離踮起腳,從人羣的縫隙中看過去,只見同每個說書人一樣,那說書的手中正拿着一把扇子,悠閒地扇着。面前是一張桌子,上面擺着一塊木頭,大約是類似驚堂木的東西。
小二把幾張凳子端上來,方纔站着的幾人剛剛坐定,便聽得“啪”的一聲,那說書人拿起木頭拍了一下。
例行的開場白過後,他把手中的扇子順手一收,說道,“今兒個咱們要講的,是一個當世的奇女子。”
“咦?”秦小燕有些奇怪地自言自語道,“他平日裡可不常講這種東西的呀。”不想,這話招來了旁人的白眼數枚,“噓——別吵。”陸青離小聲說道。
“衆位看官,可別誤會了,這‘奇女子’三字兒的意思與平常不同。說她是奇女子,當真是名副其實。她的智力,那可是向前三百年,向後三百年,皆是無人能及的。”
“哎,好大的口氣!”底下有人小聲議論道。那說書人把扇子在桌上一拍,全場又立刻安靜了下來。
“此女姓羅名玉鳳,人稱鳳姐。話說這鳳姐,身長不過五尺,貌不過中人之姿,但她自稱智力向前三百年,向後三百年,無人能及,琴棋書畫無所不會,相貌英氣逼人,像古時的花木蘭一樣。所謂‘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她放出大話,欲要……”那人在上面唾沫橫飛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阿洛:我自然不會把鳳姐的所有光輝事蹟都在這裡列舉一遍,不然這字數也太好湊了。)
底下的人大多是沒有聽說這事兒的。即使聽說,這說書人也是有些本事,總能把人逗樂,就算拿着略微有些過時的段子,倒也能說出新意來。這也正是衆人都喜歡聽他說書的一個重要原因。
等那說書人講完之後,衆人方纔意猶未盡地各自散去。秦小燕和陸青離二人在樓下找了張桌子坐下,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那一壺龍井茶。
“話說你又沒說書沒耗費口水,這麼急着喝茶做什麼?人都說品茶,你這倒可好。哪裡是品,簡直就和飲牛似的。”秦小燕放下杯子道。
“你不也是這麼着?這分明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嘛。”陸青離繼續埋頭在茶杯裡答道。
等到二人把那一壺龍井“像飲牛似的”喝得差不多了,陸青離方纔重重地放下茶杯,“唉!真是爽快。”
“你喝酒呢你,還爽快呢。”秦小燕丟給她一個白眼。
“話說,今兒個這鳳姐,這叫什麼事兒啊!我說,她以爲讀了幾本小說就算有學問了,成她的資本了。我叉,那我還說我熟讀柳永、蘇軾、秦觀、李清照等人的詞,我還不是老老實實在酒樓裡刷盤子,什麼時候像這樣招搖過市四處炫耀漫天要價了?所謂有水井處,皆誦柳詞,我有這個自知之明,知道這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本事。她呢?真是可笑。”
“唉!果然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陸青離嘆了口氣,“爲了出名,那簡直是什麼都敢做,什麼都敢說啊。”
“是啊,出名就意味着可以賺錢,誰不希望出名啊。”秦小燕似乎是並沒有停止吐槽的意思,“不光是詞,還有各種話本小說,我都有讀過。像什麼《憐香伴》啦——”
“你,你說啥?《憐香伴》?”
“對啊。你也讀過?”秦小燕吃驚地問道。
“可不是麼。這書我看哪,其中還是體現出了一定的思想的。不得不說,這作者膽子很大,敢想敢寫。只是有一點,讓我很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