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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風無浪,轉眼間又是一段時間過去,法務部的建立也開始逐漸有了起色。
這一切就如同當初蘇陽規劃好那般,法規院負責律法的修訂和制定,隨着每日工作的進展,逐步完善;檢察院負責批捕權,及法務部內部執法的監察權,對內多於對外;法典院則具備審判權,做出最終裁決;執法院擁有執法權,負責抓捕違反律法的修行者。
四大院各司其職,偶爾之間也會有合作,但大多數時間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互不干涉。
很顯然,在這麼一個大環境之下,元始顯然找不到什麼事做,甚至連找麻煩的藉口都沒有,只能一直保持的十分穩定。
可能嗎?
自然是不可能的,畢竟法務部可以看成一個修真聯盟的縮影,修真會、千域會、外道會三會都把目光盯緊這裡,互相競爭之下,絕不是這麼容易的長久穩定下去。
瞧~,今天蘇陽剛剛完成一天的工作,連口茶都沒來得及喝,擔當法務部部長一職的元始,突然差人喊蘇陽過去,說是有事要和蘇陽商量一下。
面對這麼一個情況,蘇陽的表情始終沒有露出任何意外之色,反而好像早就已經有所預見,邪氣一笑,就意念微動,出現在律法樓九十九層法務部部長室門外。
爾後,蘇陽連門都不敲,沒有表現出任何尊重,嘴裡面叼着醒神枝,雙手一用力,囂張無比的推門而入。
“尊敬的部長大人,不知道你傳喚屬下,究竟所爲何事?”蘇陽大咧咧的走到元始的辦公桌面前,隨手一揮,一張椅子憑空挪移至蘇陽的身後,無比囂張的坐下,並神態自然的把雙腿翹在桌子上。
元始看着蘇陽如此囂張的模樣,目光微微冷了一下,可最後卻還是什麼話都沒有多說。
眼見元始竟然沒有任何接招的意思,擺出這麼一副姿態的蘇陽,目光立刻幽幽的抖動了一下,心裡面暗罵一句:果然是一個蔫壞的傢伙,越是憋着不動手,回頭報復的肯定越兇。
就在蘇陽表面上仍不動聲色,心裡面暗罵着元始的時候,元始已經調整好狀態,隨手取出一個檔案文件,丟到蘇陽面前,開口說道:“裡面的內容你看一下,然後告訴我,你對此有什麼看法和感想。”
蘇陽隨手一劃,銳意的刀芒一閃而過,檔案袋連同裡面的文件,化作無數細小的碎片,不足一毫米大小,如塵一般飄散。
隨即,蘇陽才懶洋洋的說道:“不怎麼看,因爲沒有必要。”
元始笑着說道:“未必,裡面可都是關於你的匿名舉報信,內容是你身邊的人,發生了嚴重的泄密事件。”
蘇陽沒有說話,目光凌厲,充滿威脅的注視着元始,好似在閱讀一些什麼。
元始並不懼怕來自蘇陽的威脅,畢竟不管怎麼說,他現在的修爲是道尊境,蘇陽還只是至尊境,巨大的差距,不是那麼容易彌補的。
所以面對蘇陽充滿威脅性的目光,元始依然從容的說道:“當初,在會議上,我就清楚的告訴你,管好身邊的人,若是泄露了機密內容,你擔當不起。”
蘇陽聞言沒有絲毫的意外,咧嘴猙獰一笑,叼着醒神枝問道:“真的?”
元始皺了一下眉,隨即就恢復正常,冷漠的說道:“這件事我當然不信,匿名舉報的內容還有很多蹊蹺。不過你身爲分管內務的副部長,對內的檢察院也是你的管轄範圍之內,因此有必要和你通一通氣,把此事告知於你。”
蘇陽冷笑一聲:“就這些?”
元始微微的搖頭說道:“無論怎麼說,泄密的事情確實發生了,不管是否與你有無干系,身爲分管檢察院的內務副部長,你總得有一個交代,否則我就可以治你一個瀆職之罪。”
好計謀!
元始果然如蘇陽所想的那般,是一個蔫壞蔫壞的傢伙,他知道泄密肯定和蘇陽沒關係,若是抓着這個問題不放,就要等着被蘇陽打臉。
可是元始就不查你蘇陽是否泄密,而是讓你蘇陽自己去查是誰泄的密,到時候不管是誰泄密,蘇陽都會遇到一些麻煩。
比如說真是自己人泄密,那麼蘇陽就必須秉公執法,嚴格按照律法進行處理,甚至還會牽連到自己,至少能治一個御下不嚴的連帶責任。
而若是非蘇陽泄密,那麼肯定就與外道會那羣傢伙又幹系,蘇陽一樣必須嚴格按照規章制度進行處理,到時候元始再順水推舟一下,嚴懲一部分人,就等同於直接破壞了千域會和外道會合作的可能性,永絕後患,一勞永逸。
當然,最重要的是此事蘇陽無法拒絕,因爲這一切就如元始所說的一般無二,分管內務一職,兼任監督一職的蘇陽,在發生瞭如此嚴重泄密事件的情況下,必須查一個清楚。
亦或者說,這事本不應該發生,從一開始蘇陽就有些監督不力,此乃不能狡辯的事實。
厲害!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一不留神就要完成反擊,這讓蘇陽本來準備把外道會留下來當槍使,專門給元始添麻煩的計劃,直接就要胎死腹中。
不,若是蘇陽如此輕易的罷手,那麼也就不是蘇陽的風格了。
只見蘇陽神態輕鬆的打了一個響指,一份文件直接落在元始面前的辦公桌上,隨即輕蔑的擡了擡下巴,示意元始自己看。
元始雙眸立刻微微眯了一下,幽黑色瞳孔之中,烙印着深邃黑暗。
片刻後,元始不動聲色的拿起面前的文件,抽了出來,仔仔細細的閱讀起來,每一個小細節都不放過。
“就這些?”當元始把文件看完以後,輕輕的放在桌子上,目光冷冽的注視着蘇陽,想要從他的臉上覺察到一些什麼。
蘇陽猙獰的笑着反問道:“你以爲呢?難不成你真的懷疑是我泄的密?”
元始一雙眉角微微上揚,眉頭緊鎖,能夠讓人清楚的感覺到,他心裡面正在激烈的思考一些什麼問題。
沒辦法,蘇陽給出的資料,簡直太古怪,也太微不足道了。
所謂古怪,是因爲這份資料太詳細,連影像資料都很齊全,具體到連怎麼泄密,泄密的時間,都寫的清清楚楚。
所謂微不足道,是因爲泄密的方式委實可笑,就是人員在執法的過程中,稍微多了幾句嘴,導致出現了一些不應該出現的泄密行爲。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次的泄密事件,沒有撈出什麼大魚,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蝦米。
如此一來,這讓元始後續的計劃,直接化作泡影。
不過元始也非常人,一計不成,立刻就調整過來,目光平靜的注視着蘇陽,問道:“既然證據確鑿,以你之見,當如何處理?”
蘇陽眯着眼,猙獰道:“按制度處理,難不成你還想動私刑嗎?”
元始平淡的回道:“這是你的問題,你主管內務,檢察院又負責內部監督一職,所以該怎麼做,難道還要我教你嗎?”
蘇陽點點頭,忽然笑道:“好,既然你這麼說,咱們就按規章制度執行。對於泄密人,進行嚴肅處理,羈押黑獄,進行審問,確認緣由。若是有牽連者,一併處理。”
元始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好,就這麼辦。”
蘇陽笑着站了起來,雙手按在辦公桌上,上身微微前傾,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我就這麼辦了,但是在此之前,我好心的提醒你一句,千萬要做好心理準備啊!”
元始眉頭一挑,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陽沒有理會元始,轉身就朝外走,甚至連多說一句話的心情都欠奉,而他剛剛留下的那一些話,聽起來又隱隱讓人感覺到十分的不安。
眼看着,蘇陽就要離開元始的辦公室,一直皺着眉的元始,突然喊道:“等一下。”
蘇陽邪逸一笑,回過頭來的時候就已經恢復正常,表情恰到好處,不解的望着元始,問道:“部長大人,還有何安排和指示?”
元始望着蘇陽,猶豫一下之後,開口說道:“公事辦完了,有幾句私事,想找你私下裡聊一聊。”
蘇陽微微搖頭說道:“免了,還是儘量避免產生什麼誤會吧。”
元始沒有理會蘇陽的迴應,直言不諱的說道:“我今天晚上已經在星月舫定了坐,入夜之後,你和你的助理,一同來便可。另,我還約了一個朋友,希望你不要介意,他只是腦袋有些不太正常,不長頭髮。”
蘇陽的瞳孔微微收了一下,但面色仍然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懶洋洋的迴應道:“看情況吧,畢竟你剛給我安排個事,不好處理啊!”
說完,蘇陽就轉身離去,這次走的十分乾脆,直接憑空一閃,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着部長室的大門,好似被封吹過一下,嘎吱吱的關上,直至完全閉合。
目送着蘇陽的離去以後,元始緩緩坐下,上身微微後仰,躺在椅子上,擡手輕輕的一點點按壓着眉心,似乎在舒緩着一些什麼。
這一刻,人人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元始整個人感覺十分的疲憊,不只是身體上,心理方面更加的疲憊,讓人看起來多多少少有些憐憫。
憐憫?
不存在!
若是蘇陽還留在這裡,他肯定會流露出幾分不恥,因爲只有整日裡都在想着如何算計別人的傢伙,纔會活的這般勞累。
總而言之一句話,一切都是元始自找的。
是這樣嗎?
元始假寐着休息一會後,微微張開雙眼,從懷裡面取出一枚玉簡,貼在額頭上自己閱讀着。
也不知道這枚玉簡裡面究竟記錄了一些什麼,元始臉上原本冷硬的線條,這時候竟然輕輕的舒緩下來,看起來已是柔和了許多。
但是這個過程持續的並不久,看起來給人的感覺就好像錯覺一般。
沒多久,元始很快又恢復了常態,似乎已經讀完了玉簡裡面的內容,拿起來輕輕的放入自己的懷裡,整個人看起來還是冷的像一座冰山,沒有任何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