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的精神刺穿了魚人的精神海，白十九微微皺眉，覺得寧寧手段未免太過於殘忍了。
對方是個魚人也就算了，寧寧是不是對着活人也能這樣？
而且那雙重瞳……看上去太不詳了吧？
白十九轉頭看向了沈傾月，寧寧的背景是什麼？能擁有這樣詭異能力的絕不是籍籍無名的小家族，留下寧寧就是一個禍害。
沈傾月表情沒有什麼波動。
寧寧這個人，是一個殘忍的。
但是隻要有阿武少年在，她就能堅守最後一道人性防線。
寧寧天然就有一種超然物外的高傲，這份高傲來源於血脈……
她深深地看着寧寧，從來沒有去逼問過寧寧的來歷，她只想等着寧寧自己告訴她。而現在，她覺得快了……
看了一會兒，沈傾月起身，走向了船的深處。
她的內心始終被危機感纏繞，總覺得有什麼被她忽略了。要把至尊船每一個角落都檢查一遍才行……剛剛打開門就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眼睛，墨千秋站在了她的門口，也不知道究竟站了有多久。
沈傾月眼神從墨千秋那張臉上移開，毫無表情的轉身。
但是他突然抓住了自己的手，沈傾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怒火被他的靠近點燃，甩手就是一個陣法。
她一點餘力都沒有留下，對方一愣，卻一點受傷的情緒都沒有，反而神經質的大聲笑了起來，愉悅勾起的眼角帶着紅光。
“你想殺我？”
墨千秋身子貼着她的脖子，在她的脖子上嘆息。
冰冷的氣息讓她有一種被巨蟒纏繞上的錯覺，沈傾月身子一顫，反手神鞭金羽一道金光狠狠打出。
沈傾月抿住了嘴脣，如果要跟墨千秋打的話她是沒有勝算的。而且還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更加困難。男人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她的窘迫一樣，如蛇一般靠近了過來，將她纏住。
還有絲絲縷縷的殺意，沈傾月身子一僵，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你……要殺我？”
是啊，她想要殺他，他當然可以
對自己升起殺意。
沈傾月幾乎快要笑出聲，她憑什麼覺得他不會對自己有殺意！
她什麼時候開始這麼自大了？
眼眶帶起怒火，如烈日一般。
緊抿住了嘴脣，死死盯着墨千秋。
“沈傾月，我們來打個賭吧。”
墨千秋貼近她，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聲音裡充滿了笑意，像是在說這一個遊戲一樣。
“我們打賭吧，你如果能成功殺了我，我就把身體讓出來，讓那傢伙回來。如果你沒有殺了掉我，我就來殺你。”
墨千秋說道，被他觸碰的地方泛起疼痛的麻痹感覺。
沈傾月久久的沒有說話，墨千秋就當她的沉默是同意。
笑了兩聲，鬆開她轉身離開。
“出了幽冥古海爲止。”
沈傾月緊緊抿着嘴脣，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有她才知道自己沉默的原因在哪，聽到墨千秋那句話時，她的內心第一反應是拒絕的，她根本沒有任何殺意！
“如果你不抓緊時間，死的就是白瑜塵。”
墨千秋彷彿知道她的想法，壓抑的加了一句話。
沈傾月猛地擡頭，只看到一個漆黑的背影。
墨千秋根本就是要她在他和白瑜塵之間做出抉擇，這要她怎麼做出抉擇？
“其實哪個活下來都無所謂。”寧寧突然打開了門扉，輕輕說道，“他們就是一個人。”
寧寧雙瞳看着墨千秋的背影，言之鑿鑿的說道。
“你不需要覺得愧疚。”
寧寧覺得她的猶豫很傻。
誰留下來那一個都不會是什麼孤魂野鬼，但是沒有和他們接觸的寧寧怎麼會明白沈傾月的感覺。
“他說的是真的？”比起這個，沈傾月更加關心墨千秋說的時限是不是真的。
“是的。”寧寧眼神深邃，大概整個世界上只有她能夠看穿白瑜塵和墨千秋之間的狀態，“他們之間必然有一個會消失，早晚的事情，不會因爲你而改變什麼，你只是一個推手，所以你不需要做什麼選擇，最後的結果一定是弱肉強食。”
寧
寧實在是不喜歡把選擇權扔給沈傾月的這種行爲，因爲最後不論是什麼結果，沈傾月都要承擔起這份愧疚。
憑什麼？
要不是打不過，寧寧真的想要衝上去揍一頓墨千秋了。
“是嗎……”沈傾月目光閃爍了一下，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眼珠子越來越黑，黑沉沉的，根本看不到底，用力捏緊了拳頭。
白瑜塵不應該成爲犧牲品。
“我還有事情要和你說。”寧寧說道，“你待會再去探查至尊船。”
寧寧一臉正色，甚至有些緊張。
沈傾月愣了愣，然後瞬間瞭然她要對自己說什麼。
點了點頭，跟着寧寧去了寧寧的房間。
“我就直說了，沈傾月，爲了你能不拋棄我，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寧寧凝視着她，視線當中帶着需要。
沈傾月不動聲色，踏入幽冥古海之後，她就察覺到寧寧好像在着急……
“好……”沈傾月問出了一個一直想要問的問題，“崑崙奴，是什麼？”
“其實崑崙人並不是崑崙奴，我們來自萬里雪山崑崙族。”寧寧緩慢的說道，隨着倆人之間的提問和回答，掀開了寧寧殘酷記憶的一角……
……
在寧寧的記憶裡，最豔麗的顏色，是白色。
純潔又殘酷。
崑崙總是在下雪，但是並不是除了白色沒有其他的顏色。
但是寧寧所能看到的，只有白色！
透過牢房的小小窗口，她能夠看到的相當有限！
狹小的天空，狹小的世界。
崑崙一族世代侍奉神靈，但是這一代卻出了一個根本沒有覺醒血脈的聖女！但是寧寧有什麼辦法，她能將所有神經都記住並且有着自己獨特理解，可是血脈這種東西，不是她想要有就能擁有的。如果到十四歲，她還是沒有覺醒，那麼就應該用自己的靈魂獻祭，給下一任聖女鋪路。
寧寧自己沒有任何想法，她對聖女又沒有什麼想法。
但是……
想要成爲族長的父親並不是這麼認爲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