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頭的嘶吼讓張凡的雙眼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回憶起一張張曾經的笑臉在自己的面前一個個倒下,自己卻無力援助,張凡心如刀絞,強烈的自責羞愧感更是徘徊充斥着心頭。這些日子,自己無時無刻不在僞裝着自己,強顏歡笑。在菜鳥女警抓捕自己時,在一年半的監獄生活中,在調戲那個女警察時,他一次又一次地僞裝着自己,又有誰會知道掛着笑臉的深處有一顆滴血的心呢!
一顆眼淚悄然劃過臉龐,順着那張刀削般軍人特有的臉直直落下,晶瑩透亮。張凡一動不動,闔了闔嘴,“薛老頭,你自己多保重,咱們東北軍區已經不再安全了。”
薛原峰頓然,神色一凝,“原來你都已經知道了,唉……咱們東北軍區,不可否認,確實有了內奸,並且還不是一個人,他們已經糾結在一起形成了一張強有力的網,而這張網正是導致你們魑組除了你之外全軍覆沒的罪傀禍手。”這些其實都是東北軍區的內部資料,薛原峰相信憑藉張凡聰明的大腦其實早就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了。
“你自己小心吧。”並沒有過多的語言,作爲軍人,所有的關心之語竟顯得那般的簡短,卻又富有深意。
“臭小子,你放心吧,在咱們東北軍區裡面還沒有幾個人能把我怎麼樣呢!”薛原峰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有些感動又有些難過,“你這次的任務就是暗中控制川木秀崎的妹妹,不擇一切代價和手段將她控制在手中,雖然她已經改換了我國國籍,不過她極有可能是東都盟會安在中國的一個眼線,我們可是花了很大一番力氣才蒐集到這一有力的線索的。至於軍中的內奸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會將他們一個個揪出來的!”
聽到薛老頭讓自己去盯一個女人,張凡不由得一愣,繼而鬱悶道:“只讓我去盯女人?我暈!派別人去不就行了?”不是張凡瞧不起這項任務,而是他有着更重要的事去做,如果不是薛老頭以什麼獲得自由爲幌子硬逼着自己出去任務,他早飛的無影無蹤了。可當聽到這關乎國家大計的任務竟然只是盯女人時,他又不樂意了。
“就知道你會這麼想,”薛原峰老臉放鬆了一笑,“別說,這任務還就得你來做,一是你已經見過了那些東都盟中的頂級殺手,二是因爲這個任務危險性極高,川木秀崎通過安插在我們軍中的內奸應該已經得到了你已經從首都第一監獄中出來的消息,所以你隨時都可能有危險。而如果你能夠牢牢控制住了他的妹妹的話,對你來說還是相當有利的。通過這次任務,我們足可以順藤摸瓜,揪出軍中的內奸,進而打掉整個東都盟在咱們華夏國的勢力!當然,我會時不時的派人去協助你的。”
“那現在那些人知道我的任務了嗎?”張凡沉聲問道。
張凡口中的“那些人”自然指的就是東北軍區中的內奸了。
“現在可能還沒有知道,不過相信不久就會知道的。這一次的計劃都是我和咱們最信任的齊老沈老一起制定的,其他還並沒有人知道。所以在他們發現你的目標是川木的妹妹之前,你勿必給我牢牢控制住她,不然對於我們以後的行動會帶來很大的障礙。”
張凡不解,“你們就這麼有自信川木會因爲他的妹妹而忌諱我們的行動?”
“沒錯,雖然這個川木爲人很是歹毒陰險,對於自己的妹妹卻是一向疼愛有加,所以控制住她對我們而言有百利而無一害。”薛原峰肯定地道,“關於川木妹妹的資料我已經派人放在了酒店的牀單下面,事不宜遲,你明天就出發吧。”
張凡單手摸索着牀單,很快找到了薛老頭派人放在這裡的資料。
“假如,川木秀崎的妹妹只不過是川木佈置在咱們華夏國的一個引我們上鉤的釣餌呢?”張凡將資料放到了一邊,問道。
“這一點其實我們早就想到過了,所以更需要有一個擁有足夠能力的人去摸清楚這一切,而你,張凡,你是最好的人選。”薛原峰道,“假如知道她只是佈置過來的一個釣餌的話,我希望,你能夠親手殺了她!不要因爲她是女人,就有所顧忌!”如果只是釣餌,那麼也就失去了她所存在的意義,或者說,川木秀崎的目標根本就不在川木鈴子這裡!
“我知道。”張凡蹙着眉頭道,“還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既然你說這件事是機密,爲什麼那個曾經抓我入獄的姓何的女警察會知道我出獄的消息?”
電話那頭的薛原峰直愣了一下,“這件事明明只有我和齊老和沈老知道,並沒有通知其他人啊?”忽然,薛原峰似乎想到了什麼,“張凡,你難道懷疑齊老和沈老甚至於我,都有可能是內奸?”
張凡面無表情地說道:“這一次不論你們誰是內奸,對我而言,都沒有任何的區別。我只知道,完成這一次的任務,消滅東都盟後,我就必須得到自由!沒有人可以阻攔的了我,包括你,薛老頭!”
“我剛剛已經說過了,完成了任何,你就是自由身了,沒有人會阻攔你的。”薛原峰強調道。
“希望如此吧。”張凡笑了一下。
“記得,千萬要注意隱藏身份!”薛原峰補充道。
“知道了,你也小心。”沒有過多的言語,張凡掛斷了電話。
隨手拿起薛老頭提前放在這裡的資料,張凡撕開,將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除了資料以外,還有一張銀行卡,上面已經留有了密碼,戶主名就是他的名字,還有一張存款單子,上面明明白白地寫着一個一和六個零。張凡不由得笑了一下,薛老頭這一次瘋了嗎?一下子就給自己打了一百萬現金,要知道,以前出行任務的時候可是一分錢都不會給的!因爲他們所服務的對象是國家!
魑組的兄弟姐妹一共有八個人,張凡是魑組的老大,更是魑組的核心人物,可是現在,魑組的兄弟姐妹們客死他鄉不說,甚至於還揹負了叛國罪的罪名,這樣的落差是張凡最難以忍受的。
薛老頭雖然沒有明言,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身爲國家親自培養的特種兵,執行任務的時候顯然是沒有任何的佣金的,而這一次一下子給自己這麼多的現金,顯然是想讓自己用這些錢去告慰魑組已逝去的兄弟姐妹的家屬!
將銀行卡緊緊地握在手心中,張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薛老頭,謝謝你。
翌日清晨,天剛剛矇矇亮,張凡就離開了首都市,直奔自己那些兄弟姐妹的故鄉。
魑組的兄弟姐妹們大多數都是孤兒,就如同張凡一樣,因爲這樣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可以無牽無掛,但有兩三個人還是有着父母和兄弟姐妹的。
張凡來到了老三的故鄉,給了對方父母三十萬,算是一種告慰了吧。老五和老六的父母也各自給了三十萬,最後張凡帶着身上僅剩下的十萬塊直奔飛機場,幾個小時後人便出現在了中國南方的一個大型城市興泰市的街頭。
目的地很明確:興泰市第二十一中。
給完了這些錢,張凡的心纔算是寬慰了許多,至少,生者的生活可以得到一些補償了。
而張凡的臉上也浮現出了連日來不曾有過的輕鬆笑容。
他慶幸自己還活着,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夠爲魑組的兄弟姐妹們報仇雪恨!才能夠將這一年半來自己所受的委屈和痛苦一點一滴地討回來!
他並不是善類!誰對他好,點滴之恩,他會涌泉相報;誰傷害了他,傷害了他的朋友,他會適當地予以打擊!
而東都盟,自己總有一天會將之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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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經是晌午了,九月初的太陽熾焰襲人,滾燙無比,站在興泰市二十一中大門口的張凡有點發懵。
這TM還是高中嗎?整就一大學啊!就算是大學也沒有必要建的這麼富麗堂皇吧?
放眼望去,只見四棟高達二十幾層的主教學樓直插雲端,在主樓的四周則圍繞着一棟棟六層的教學樓及實驗樓,再外層就是一片片的公寓宿舍區,位於東側的是男生宿舍,西側的是女生宿舍,北側的一排排小洋樓則是教師宿舍。校大門足足有二十米那麼寬,往大門裡面走一點是一塊巨大的石頭,上面書寫着“興泰二十一中”幾個大字,純由手工雕琢,蒼勁有力,威嚴四射。往裡是一條林蔭大道,道路的左右兩側各是一個完整的體育場,體育官就建在東操場,而食堂則建在了女生公寓與西操場的中間位置。
張凡足實被眼前這所奢華的高中給鎮住了,在他的記憶中,好象還沒有看過建築設備如此牛/逼的高中呢!
“操你孃的!傻站在這找死呢!”這時突然一記囂張的喚聲在張凡身後響了起來,張凡微微一愣,轉過身來,看到身後不知何時竟停了一輛凱迪拉克,一個長髮飄逸的腦袋跟着從車窗中伸了出來。
張凡心中一熱,美女?
不過還沒有等到張凡更進一步的胡思亂想,那長髮發飆了,撥了撥覆蓋在臉上的秀髮,大聲吼道,“操!發什麼愣呢!趕快死一邊去!”
由於學校大門一般情況下不會全開,只會留一個副門,不過這足以讓兩輛汽車並行的進入學校了。張凡雖然擋在了路中央,但是根本沒有擋住那凱迪拉克的路,倒是車中的人蠻不講理,硬要張凡讓路。
在看清了長髮的真實尊容後,張凡心中不免一陣失望,口中若有似無地說道:“原來是隻長的像雌性動物的雄性大猩猩……”張凡雖然是自言自語,不過聲音卻是非常的大,連同門衛室裡的幾個保安都聽的清清楚楚的,看到要出事,三個保安連忙從裡面走了出來。
“操你孃的!你說什麼!”
看到張凡依舊一副呆呆的模樣,長髮男是徹底怒了,推開車門,連忙從裡面衝了出來。車中的其他幾個長髮同樣跟在後面走了出來,不過各自的手中卻多了根足有半米長的鋼管。
“你他媽再說一遍!”那爲首的長髮男怒衝衝地衝了張凡的跟前,手中的鋼管囂張地在空中揮來揮去。
“這裡不會是動物園吧?福利待遇不錯啊,大猩猩還能駕駛凱迪拉克?”張凡自言自語,說到惡毒,張凡這張嘴可不會比任何人差。說話的同時,張凡轉過身,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這幾個人,“我就站在這了,你們拿我怎麼滴?這路又不是你家開的,又不是你家種的,憑什麼我不能站?”
張凡不是善類,因此但凡遇到自己佔據有理位置的時候,他都會適當地給予還擊。對於眼前這幫留着一頭長髮的娘娘腔小痞子們,張凡更加沒有理由退縮。
“你他媽和老子造反了是不是!”長髮男秀髮一甩,露出了一張青澀異常卻猙獰不堪的臉,手中鋼管一揮,徑自往張凡身上砸了國去。
NND!不知道老子現在心情很不爽嗎?還頂嘴?草!老子戳死你!讓你丫的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