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慕的臉色泛着一絲不正常的紅暈,眼睛也微微泛紅,像是惱怒到了極點,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
許若悠忍不住渾身發抖。
那天夜裡,在宴會上看到白樂笙之後的冷雪慕,也是這樣的神情……
許若悠忍不住掙扎,想從冷雪慕的手裡抽回自己的手,冷雪慕的手卻越抓越緊,許若悠忍不住叫道:“疼……你抓疼我了。”
冷雪慕看着她,神情忽然有些茫然,愣了兩秒鐘,纔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猛地鬆開許若悠的手。
“你走吧,現在就滾!”冷雪慕轉過身,忽然聲音陰沉道。
許若悠被他弄得有點莫名其妙,卻也知道他每次遇到白樂笙心情都很不好,在他盛怒的時候留在這裡很危險,聽到他讓她走,許若悠也顧不得‘滾’這個字眼很難聽了,便急忙往外走。
可不知道是剛纔被冷雪慕拉的轉了那麼一圈,還是她衝的有點太着急,忽然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許若悠便失去了意識。
背對着許若悠的冷雪慕只聽到身後一聲古怪的響動,便再沒了響動,轉過頭去看,臉色微變。
許若悠倒在地上,額頭似乎磕在了沙發旁的桌角上,泌出了一層血跡。
冷雪慕急忙過去將她從地上抱起來,可剛碰到她的身體,便覺得一陣滾燙。
她……她發燒了?
冷雪慕焦急的翻出家裡的藥箱,從裡面拿出一卷紗布和消毒水,先將許若悠額頭上的傷口處理好,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對着電話說道:“來我家,現在,快點!”
等了約莫十多分鐘,門外傳來一陣門鈴聲。
冷雪慕急忙過去打開門,也不看來人,回到客廳,指着沙發上的許若悠道:“快幫她看看,她發燒暈倒了,磕到了額頭,傷口我大概處理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腦震盪。”
門外,跟着冷雪慕,不緊不慢走進來一個人。
如果說白樂笙還留在這裡沒有離開的話,那麼同時看到他們兩個人,旁人就不會留意到白樂笙。
即便這個人是個男人。
他有着世間少有精緻的五官,眼眸的顏色有些泛藍,仔細看,好像晶瑩剔透的藍寶石。
只是,他的臉很白,白的幾乎可以看到皮膚下纖細的血管,那種白有些病態,讓看到的人會瞬間心生憐意。
美男子個子不低,卻很纖瘦,並不大的衣服套在他的身上就好像忽然變大了幾個碼一樣,顯得有些不協調。
可即便是這樣,也無損他半點的美感,只讓那一絲纖弱爲他原本的精緻增加了幾分柔美。
可誰也不會把他錯認爲女人,只因那鬼斧神工雕琢一般的臉部輪廓,和那高挺的鼻樑。
美男子步子邁的不快,可卻還是好像走的有點急一般,微微喘着氣,間或用拳頭掩着嘴輕輕咳嗽兩聲。
聽到咳嗽聲,冷雪慕轉過頭,似乎這才發現來的是什麼人。
他皺眉道:“怎麼是你蘇沐,蘇河呢?”
蘇沐輕輕笑了一下,說道:“我哥不在家,剛纔接電話的是我,聽到你很着急,所以我來看看。”
蘇河是冷雪慕的朋友,是個醫學天才,他弟弟蘇沐從小身體不好,三天兩頭的生病,蘇河爲了弟弟,從小便立志學醫,如今年紀輕輕已經是名譽全球醫學界的醫學新秀,而蘇沐呢,從小和他哥哥耳濡目染,也懂點醫術。
冷雪慕看他一副風能吹倒的樣子,眉頭皺的更緊。
“你先看看,有什麼要做的都交給我來,你最好只是動動嘴皮子就好。”心裡想,要是你哥知道我這麼晚把你叫來,而且外頭還下着雨,以他寶貝他這弟弟的程度,肯定得跟他鬧絕交!
可這會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能讓他先給許若悠看病。
蘇沐從隨身帶的箱子裡拿出聽筒和溫度計,先在許若悠胸口聽了聽,再用耳溫計在她耳朵上測了體溫。
“39度,不算太嚴重,不過她好像有點貧血和疲勞過度,好像很多天沒有好好吃飯,好好休息了,抵抗力太差,所以纔會發燒和暈倒。”
蘇沐測完了體溫之後,向冷雪慕說道。
冷雪慕皺眉道:“最近她奶奶住院,她一直在醫院照顧,應該是太累了吧。”
看着沙發上躺着的女孩臉色蒼白,冷雪慕的心裡不知不覺生出一絲憐惜。
蘇沐道:“我這裡有退燒藥,給她吃了,應該就會沒事了,不過得讓她好好休息幾天,多吃些有營養的東西補一補,身體才能恢復過來。”
冷雪慕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蘇沐從箱子裡把藥拿出來,遞給冷雪慕。
冷雪慕看着那藥丸,再看看許若悠,皺眉道:“她現在沒有醒,怎麼喝藥?”
蘇沐咳嗽兩聲,笑了笑道:“這個就是你的事了,給女朋友喂兩顆藥丸,這種事應該難不倒冷總裁吧?”
“她不是……”冷雪慕條件反射的要否定蘇沐的話,話說了一半,卻又停下。
她現在……也算是自己名義上的女朋友……
“行了,我自己看着辦吧,挺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別告訴你哥哥我叫你出來了。”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也不是我叫你出來的!”
蘇沐脣角含着笑,精緻又蒼白的臉顯出一種別樣的生機勃勃來,點了點頭,道:“放心,我不會告訴……咳咳……我哥的。”
話沒說完,又掩着脣咳嗽了幾聲。
冷雪慕皺眉道:“你一個人回去,沒問題嗎?”
蘇沐搖頭道:“沒問題,我開車過來的。”
冷雪慕還是有點不放心,可看着沙發上還在發燒的許若悠,他只好點頭道:“那你路上小心一點,回到家先給我打電話!”
“嗯!”蘇沐應了,收拾了藥箱,離開了。
冷雪慕倒了杯水,看着手裡的藥丸,想了半天,又回到廚房,用刀背將藥丸碾碎,倒入溫水中化開,才重新端着杯子到客廳。
試了半天,冷雪慕才找到個合適的姿勢,將許若悠扶起來,半躺在自己懷裡,然後將化了藥粉的水一口一口喂進她嘴巴里。
許若悠在昏迷之中,只有下意識吞嚥的能力,所以喝得很慢,半杯化了藥粉的水,她喝了好半天才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