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覺得奇怪,奇怪在什麼地方?”上官遠聽着大夫的話,稍稍冷靜了一些。
“成王妃娘娘的病竈,很像是由於攝入了太多陰寒草而導致的,陰寒草是一種十分稀有的藥材,毒性極強,卻又有着奇香,男子聞後沒有什麼反應,但是卻能讓女子身體嚴重受損,最終導致不能生育……”大夫想了想說道,“不過這也只是老夫的猜想,畢竟陰寒草不常見,就算是有心去尋覓,也未必能尋到……”
上官麗秋聽着大夫的話,先是覺得奇怪,自己所吃所用都是驗過毒的,怎麼會大量地攝入劇毒的藥草呢?可是聽到陰寒草有奇香的時候,她卻突然想到了什麼……
該不會,是因爲這個吧?
上官麗秋從袖口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急急地遞給了大夫道:“大夫請看這瓶香膏,我之前每日都將它塗抹在身上,這香是不是陰寒草製成的?”
她原本是想將這香膏交給大夫,讓他們照着方子想辦法給自己造些出來的,可如今,事情卻朝着另一個截然不同的方向發展着……
大夫們接過瓷瓶相互傳遞着聞了聞,這一聞,臉色便大變。
“成王妃娘娘,這香膏你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大夫們驚慌地說道,“這瓶中的香膏確實是用陰寒草製成的……不僅如此……這香中似乎還有些許珍貴的寒山蜜露,調和陰寒草,最容易被身體吸收……”
“什麼……”上官麗秋的臉頓時白成了一張紙,“這難道……這難道不是吸引男子的催情香嗎?”
“並不是……”大夫的話,徹底將上官麗秋最後一絲幻想也熄滅了,“這香催情的作用有限,它只是一種有毒的香料……”
“麗秋,這種東西你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上官遠一把搶過瓷瓶拿在手上查看起來,這瓷瓶做得十分精緻,不像是一般市井上能買到的東西,更何況,大夫們都說陰寒草和寒山蜜露珍貴,如此奇門異方,上官麗秋又怎麼會得到呢?
“上官初夏!上官初夏!”此時上官麗秋想到自己從上官初夏的屋子得到這瓶香膏的竊喜,幾乎陷入了瘋狂之中,“原來這個女人早就算計好了……原來她早就料到我會拿走這個瓷瓶!哈哈哈!上官初夏,我上官麗秋與你勢不兩立!”
“上官初夏?”上官遠看到上官麗秋瘋狂的樣子也是愣住了,“這是上官初夏給你的?”
可是不對啊,若是上官初夏給上官麗秋的東西,上官麗秋又怎麼可能毫無防備地就用上呢?他還是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竅。
上官麗秋癱倒在地上,她一邊流着眼淚,一邊將在宮裡從上官初夏的住處將這瓶香膏悄悄偷出的事情說了出來,原本她還在得意偷了上官初夏的東西,可如今想來,自己竟被上官初夏玩得團團轉,一想到自己的一生便這樣毀了,她便恨得渾身發抖。
“上官初夏……”上官遠聽完上官麗秋的陳述後,他的眼中佈滿了血絲,他的最後一絲幻想也已然破滅,原來上官初夏最後一次對自己說的話都不是氣話,她真的要用盡自己的本事,毀了上官麗秋,不,不止是上官麗秋,還有鄧氏,還有自己……說不定,還有整個上官家!
上官初夏,她真的同上官家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瓜葛,她現在所結交的達官貴人,所做的一切,恐怕都是用來對付自己的……
不過他上官遠也不是好對付的,上官家屹立不倒那麼多年,上官家第一世家的名號都不是假的,就憑她上官初夏一個人,他倒要看看,有了防備後的自己,上官初夏要怎樣對付他!
“上官初夏,又是上官初夏!”鄧氏在一旁恨得手指都掐出了血,“當年就應該掐死這個賤人的,當初就不該放過她的!”
“等等,這件事情還有蹊蹺。”恢復了理智後的上官遠重新認真思考起這件事來,他怎麼都覺得,這件事情和明貴妃有着脫不了的干係,“那天是明貴妃讓你去見上官初夏的?”
“是的,明貴妃娘娘說上官初夏再不濟也是麗秋的嫡長姐,讓我前去見她,還說不想讓人覺得她的人沒有規矩。”上官麗秋回憶着當時的情景,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的腦中一閃而過,“上官初夏是怎麼知道我會去她的住處的?難道是明貴妃?”
“沒錯,這就是我疑惑的地方。”上官遠百思不得其解,“從表面上來看,明貴妃應是與上官初夏串通好了來給你下這個套的,可是明貴妃爲什麼要幫着上官初夏呢?不管怎麼想,她都應該是痛恨上官初夏的纔是啊……”
“或許是明貴妃娘娘被上官初夏蒙在了鼓裡?”上官麗秋也不明白,若是自己不能生育,對明貴妃而言有什麼好處?就算有好處,明貴妃又怎麼可能去和上官初夏聯手?
“就憑我們幾個在這裡討論,是絕對不可能得出結論來的。”上官遠這隻老狐狸終於開始認真對待了,上官初夏是個可怕的對手,他現在已知上官初夏要對付上官家,便再也大意不得了,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但是我們可以看看明貴妃娘娘的態度,從她的態度中,便能知道她是否也介入了此事之中。”
明貴妃的態度很重要,若她是被矇在鼓裡的,那麼他們便還有機會,但是倘若這一開始便是上官初夏和明貴妃串通好的,那麼明貴妃便是想找機會廢了上官麗秋,爲成王重新選定王妃。
若是第二種情況,那麼自己便要提前想好對策了,他上官家的女兒,也不是說廢就能廢的!
“明貴妃娘娘心機深重,麗秋又怎麼可能探的出她的態度?”鄧氏在一旁搖了搖頭道。上官麗秋在上官府中沒有遇到過太多的挫折,一直以來都是將上官初夏踩在腳下的,所以她雖然會演戲,但是在察言觀色方面,卻是不行的。
“我知道有一種藥,只要服下後便能有懷孕的症狀,就連把脈,也探不出個究竟來。”上官遠冷冷地說道,“只是此藥的副作用便是讓女子不能再有身孕,反正麗秋本就已經不會再有孩子,倒是可以用用此藥。”
上官麗秋一愣:“可是女兒若是假懷孕……依然生不下皇子啊……”如果這樣一來,她便就又要假裝小產一次,她不信上官初夏會上第二次當。
“你假懷孕,就是試試明貴妃的態度,若是明貴妃很高興,那便證明她確實被蒙在了鼓裡,但倘若她露出了懷疑之色,那便說明,她早就和上官初夏勾結在一起,就是來對付你的!”上官遠看了一眼上官麗秋說道,“如果明貴妃要害你,那麼我上官家也不能坐以待斃!”
“但是倘若明貴妃真的是與上官初夏勾結在一起的,那她一定知道上官麗秋根本不可能懷孕的。”鄧氏在一旁有些疑惑地說道,“如此一來,明貴妃豈不是會將上官麗秋盯得更緊?”
“知道上官麗秋假懷孕又如何?”上官遠的眼中露出一絲陰冷,“想要捨棄我上官家,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能耐!這件事若真是她和上官初夏一起做的,那麼她便要爲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到最後她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雖然不知道上官遠究竟有什麼計劃,但是上官麗秋卻知道,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自己的這一生縱然已經是毀了,若是再不抓住這最後的機會,恐怕自己就真的要低賤到塵土裡了。
不,她絕對不允許自己過上那樣的生活,她現在已經是上官家的嫡女,已經是貴女們羨慕的成王妃,她絕對不能再輸,絕對不能!
很快,上官麗秋懷孕的消息便傳到了明貴妃的耳中,明貴妃聽到消息後皺了皺眉,這是怎麼回事,上官初夏說過,上官麗秋是絕對不可能再懷上孩子的,可如今,成王府中的大夫們都異口同聲地說上官麗秋確實懷孕了,她不信上官麗秋有買通這些大夫們的本事。
那麼這件事情便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上官麗秋用了什麼手段假懷孕了,另一種便是上官初夏當初沒有對她說實話。
這兩種可能,明貴妃其實還是更偏向於上官麗秋假懷孕一些,因爲上次上官麗秋懷孕就動了手腳,如今再動一次手腳也不是不可能,而且以上官麗秋善妒又狠毒的性子,她很有可能是要故伎重演,只是這次倒黴的對象可能是玉珺的側妃或者貴妾了吧。
明貴妃不動聲色,而是將消息帶給了上官初夏,她們上官家人的事情,還是由她們上官家人自己解決的爲好。
上官初夏從明貴妃這裡得知上官麗秋懷孕的消息後只是冷笑了一聲道:“上官麗秋的這步棋倒是走得漂亮,以她的智商定然是想不出這個辦法來的,看來父親已經出手了,也好,對手要是太弱,這遊戲就不好玩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