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知書能見您最後一眼,已經知足了。”知書看到上官初夏,眼中的淚水不禁流了下來,“小姐,今後知書不能伴隨您左右,您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知書,我不能沒有你,你爲什麼要這樣……”上官初夏看着知書淡然的樣子,眼淚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明明就是個喜歡大驚小怪的丫頭,爲什麼現在卻如此鎮定,她不想看到知書現在的這個樣子,她不想……
“小姐,知書不後悔,和小姐在一起的日子,知書每一天都覺得很快樂。”知書看着上官初夏痛哭的樣子也很難過,“小姐你不要哭,知書不想看着你哭的樣子離開……”
“時辰到!斬!”只是上官初夏還來不及換一個表情,知書便閉上了眼睛,上官初夏驚叫道:“住手!住手!她不是犯人!住手!”
可是劊子手的刀卻沒有絲毫地遲疑,刀起刀落,一片鮮紅……
“知書……”眼前的這一幕來得太過突然,上官初夏原本身體就已經虧空,現在受了那麼大的刺激,只覺得眼前一片暈眩,聽着四周的人議論紛紛,說臺上的這個丫頭是害死了成王妃的孩子,她爬上了刑臺,抱住知書的屍體痛哭失聲,全然不顧這鮮血已經染紅了她的白衣。
“什麼人,給我拖下去!”兩邊的兵吏想要將上官初夏拖下去,千辰見狀剛想飛身上前,只見兩顆石子打在了兩個兵吏的胸前,他們雙雙倒地,緊接着,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只見馬上有一白衣男子飛奔而來,他突然飛身下馬,徑直朝刑臺飛來,趙大人認得,那人正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十三王爺北堂葉紫!
上官初夏只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就在她要昏倒的一瞬間,北堂葉紫飛身來到刑臺之上,他一把抱住了上官初夏,看着懷中瘦得就好像是一陣風就能吹走的她,看到她臉上可怖的傷疤,他只覺得胸口如火燒般得疼:“初夏,對不起,我來晚了……”
一收到千辰的密報,他便安排好了一切趕回來,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十三王爺?”上官初夏聞到北堂葉紫身上那股好聞的梨花香,她怔怔地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北堂葉紫,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她緊緊地抱住北堂葉紫哭道:“十三王爺,知書她死了,她才十五歲,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我知道……”十三王爺心疼地將上官初夏緊緊摟在懷中,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她如此脆弱的樣子,即使是遍體鱗傷的時候,她依然保持着倔強,可這一次,她卻彷彿是崩潰了一般,將一個如此堅強的女子逼到了這步境地,這些人真的都當他北堂葉紫是假的嗎?
“知書她跟着我,受了那麼多年的苦,最後還把命給丟了,是我害了她,是我……”上官初夏哭着哭着,便在北堂葉紫的懷中昏死了過去……
“初夏!初夏!”北堂葉紫一陣驚慌,他將上官初夏一把抱起,雖然上官初夏的身上沾滿了血污,可是他卻
一點兒也不覺得髒,原來曾經的潔癖遇到自己在乎的人,都是可以克服的。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趙大人,趙大人被北堂葉紫的目光給嚇到了,他顫顫巍巍地匍匐在地上磕頭道:“王爺明鑑,這不關小的的事……”
這天照國上下,還沒有北堂葉紫不敢殺的人,自己一個小小的三品官員,北堂葉紫又怎會放在眼裡,只是他沒有想到,北堂葉紫竟然真的對上官初夏在乎到這步田地,竟連仗都不打了跑了回來,而且就算上官初夏已經毀容,可是北堂葉紫卻渾然不覺,恐怕這件事情,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好收場……
“好,很好!”北堂葉紫冷笑道,“本王爺不在都城的時候,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本王爺看上的女人的。還未查清事實,就敢對初夏用刑,你們都當本王爺會死在戰場上回不來了是嗎?好的很,本王爺會讓你們知道,本王爺好好地活着,是什麼樣的!”說完,他便抱着上官初夏朝王爺府飛去。
千辰見北堂葉紫回來,心中百感交集,他立即悄悄回到了瑾瑜疏遠,相信很快北堂葉紫就會來找自己了。
元忠見北堂葉紫抱着渾身是血且已經昏迷的上官初夏大吃一驚,北堂葉紫吩咐道:“趕緊去一次夏閤府,把紅林叫回來。”
“是!”元忠一刻也不敢怠慢,他立即趕去了夏閤府。
北堂葉紫將上官初夏放到了牀上,他心疼地撫着上官初夏的臉道:“初夏,本王爺只是不在那麼一會兒,你怎麼就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個樣子?你不是說自己應付得來嗎?爲什麼要如此逞強……”
他解開了上官初夏的衣服,只見上官初夏原本已經調養地如凝脂般的肌膚上滿是鞭痕,比原來在上官府中更猙獰可怖,北堂葉紫將拳頭捏得咯咯響,若不是今日這個被砍頭的丫鬟捨身救主,他們是想讓他回都城見一個廢人般的上官初夏嗎?
也是,他們以爲他會死在戰場之上,所以若不是忌憚濟世閣,恐怕上官初夏早就死了吧!
很快,紅林便趕了過來,她見到北堂葉紫一下子跪倒在地:“王爺,是奴婢沒有伺候好小姐,請王爺責罰。”
“起來吧,這件事怨不得你。”北堂葉紫瞥了紅林一眼道,“好生照看着她,她的丫鬟已經死了,以後你就一直留在她身邊照顧她吧。”
“是……”紅林看了一眼北堂葉紫被鮮血染紅的衣服,上官初夏對王爺而言果然是特殊的,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有潔癖的王爺會爲了誰如此什麼都不顧呢。
“王爺,皇上聽說您回了都城,宣您進宮……”元忠匆匆走了進來,他憂心忡忡地看着北堂葉紫道。
這次回來沒有經過皇上的允許,想來皇上聽說北堂葉紫爲了一個女人擅自回都城也是極爲震怒的,不過看北堂葉紫的樣子卻是淡定得很,他趕忙替北堂葉紫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呵呵,本王爺不去找他,他倒是先來找本王爺
了。”北堂葉紫冷哼了一聲道,“走,本王爺也正有很多情報要告訴皇兄呢。”
北堂葉紫來到天和殿,北堂葉弘見到猛地拍了拍案几道:“皇弟,原來你真的回了都城,怎麼,現在朕的聖旨你都敢違抗了?”
剛纔他聽聞北堂葉紫突然出現在刑場,並將上官初夏帶回了王爺府,他便氣急,他在喬州替北堂葉紫設下的局還沒用上,他怎麼就能回來呢!
“皇兄,邊境的事宜我已經安排好了,自然就回來了。”北堂葉紫漫不經心地說道,“你放心,這一定是一場打勝仗,白楚國的令州志在必得,若是輸了這場戰爭,您再發落我不遲。”
“但是沒有朕的旨意,你怎可擅自回都城!”戰爭勝利不勝利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只是想要北堂葉紫死在沙場!
“父皇曾經說過,本王爺雖然手握兵權,卻不需要駐紮在邊境,父命如天,我不敢不聽。”北堂葉紫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說道,“還有,在喬州的時候,我抓住了幾個新月國的奸細,他們竟想要偷襲喬州,令我軍腹背受敵,卻不知我早就料到了,準備了足夠的兵力對應對,新月國戰敗,這件事皇兄可知道了?”
北堂葉弘一愣,他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原本想着要北堂葉紫腹背受敵,可卻不想他早有準備,難怪他有恃無恐,只怕這計劃早就已經被他識破了……
“哦?竟然還有這等事情!”北堂葉弘假裝不知情的樣子,他對北堂葉紫道,“若是此次能拿下白楚國的令州,那皇弟可是立了大功……”他不知道北堂葉紫對這個計劃究竟知道多少,但是看他的眼神,似乎他什麼都瞭然於胸,只是不想點破罷了。
“皇兄,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聊聊上官初夏的事情了?”北堂葉紫話鋒一轉道,“聽說我不在都城的這些日子,上官初夏犯了事了?”
“說到這個,朕還正想問你呢,上官初夏是不是去茶州找過你,還大鬧了縣衙?”北堂葉弘厲聲問道。
“是啊,上官初夏的確來過。”北堂葉紫微微一笑,毫不隱瞞。
“上官初夏和朕說,她甚是想念你,所以前去茶州看你,可是你卻責罵了她,將她趕了回來,真的是這樣嗎?”北堂葉弘看着北堂葉紫的表情,他總是覺得此事有些古怪,想從中看出些什麼來。
北堂葉紫皺了皺眉,上官初夏竟然是這樣說的,她一定是爲了將他的責任全部撇清,所以纔將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想到這裡,他不禁笑了:“初夏竟是這樣說的,看來是她不懂臣弟的一片苦心。”
“哦?”北堂葉弘好奇,“那皇弟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臣弟並不想讓她回去,但卻怕她隨軍太過辛苦和危險,所以便讓她回去了。”北堂葉紫淡淡地說道。
“……”北堂葉弘原想聽聽究竟有什麼緣由,卻不想北堂葉紫只想秀恩愛,他一時氣惱,竟說不上話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