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葉紫一步步朝上官初夏走去,上官初夏似乎是感受到了北堂葉紫的腳步,她竟一點點地朝後挪動着,似乎是在害怕着他,她將自己的身子蜷縮得更緊,可是勝雪的肌膚卻還是暴露在空氣之中,白得令人感到刺眼。
“初夏……”北堂葉紫看到眼前這個猶如驚弓之鳥的女子,他的聲音竟有些哽咽,這個他捧在手中都怕將她弄疼的女子,卻在他的面前受到了這般奇恥大辱,“初夏,別怕,我們回家……”
上官初夏聽到北堂葉紫的話,她猛地擡起了頭,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
北堂葉紫脫下自己披風蓋住上官初夏的身體,解開了她的啞穴,將她輕輕地橫抱在懷中,上官初夏很輕,她的臉深深地埋在北堂葉紫的胸前,北堂葉紫緊緊抱着她因爲受驚而劇烈顫抖着的身子。
若是平時,他一定會處理好眼前的一切,可是如今他卻沒有一絲半點的情緒,他現在只想將懷中的女子平安地帶回夏閤府,只想儘快讓她離開這個讓她害怕的地方。
千辰看了一眼北堂葉紫:“十三王爺,你來了。”
可是你爲什麼來得那麼晚!
爲什麼要和我一樣來得那麼晚?
周圍的百姓聽到千辰的話都嚇得魂不附體,眼前的這個如天人般的男子竟然是十三王爺?早就聽聞十三王爺的性情如同魔鬼一般,眼看着十三王爺對上官初夏的態度,他們剛纔對上官初夏言語間的百般羞辱,會不會引來殺身之禍?
所有人的人都自覺地讓開了一條路來,北堂葉紫看了一眼千辰沒有說話,只是抱着上官初夏朝門外走去。
可就要下樓的時候,門外卻突然衝入一隊官兵,他們將整個廣聚軒都圍了個水泄不通,一個男子急急忙忙地衝了上來,差點與北堂葉紫撞上。
來人正是驃騎大將軍秦子歌。
秦子歌聽聞廣聚軒出了大事,而且這事情竟然還與上官初夏有關,他便連忙趕了過來。
“十三王爺……”看到十三王爺懷中抱着的沒有一絲生氣的上官初夏,秦子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看了看躺倒在雅間中的陶冶,深知陶冶爲人的秦子歌頓時明白了今日發生在上官初夏身上的事情。
他的眼中,不免流露出了一股殺氣。
原來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也會有這樣的令人害怕的氣息。
這混亂的場面讓整個廣聚軒都安靜了下來,上官初夏是秦子歌的未婚妻,如今不但與男子通姦,還被十三王爺抱在懷中,人們彷彿看到了秦子歌頭上碩大的綠帽。
“秦將軍,這裡你好好收拾一下。”北堂葉紫的聲音沒有溫度,可是秦子歌卻聽出了他聲音中的顫抖。
不知道是因爲心痛還是因爲震怒。
北堂葉紫抱着上官初夏離開後,千辰抱起昏迷的暮然也轉身離開了,慕容舞一定沒有走遠,他一定要捉住這個惡毒的女人!
秦子歌走到陶冶的面前,一腳將他踢醒
,秦子歌的武功如臻神境,這一腳用了些力氣,陶冶頓時被痛醒了。
“哪個不要命的敢打本公子!知不知道本公子是誰!”陶冶痛得哇哇亂叫,之前他看着眼前的美人脫了外衫,剛抱上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見雅間的門突然打開,然後自己的頭便被重重敲打了一下,之後的事情他便不知道了。
“陶冶!你睜開眼睛看清楚本將軍是誰!”陶冶聽到秦子歌的聲音嚇了一大跳,這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他擡起頭看着一臉殺氣呢秦子歌有些害怕地朝後退了退:“秦……秦將軍……你怎麼在這裡……”
“陶冶,你簡直找死!”秦子歌飛起一腳將陶冶又踢翻在地,陶冶碩大的身軀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感到喉口一甜,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
“秦子歌!你別過分了!”以前自己犯事,秦子歌不過秉公關押自己幾天,也不會將自己怎麼樣,如今對自己下那麼重的手,還是第一次。
對,秦子歌雖然冷淡,但是卻始終都是個溫和的人,自己還是第一次看到秦子歌那麼可怕的樣子。
“過分?我今天就是殺了你也不過分。”秦子歌拔出長劍架在陶冶的脖子上道,“接下來我問你的問題,你若是有半字說謊,我便要了你的狗命!”
“你敢殺我?”陶冶雖然被嚇得不輕,但是他還是硬着頭皮對秦子歌說道,“你要是殺了我,怎麼向我父親交代!”
“不敢?”秦子歌手起手落,陶冶的手臂便被劃開了一條長而深的口子,秦子歌冷聲道,“你說一句廢話,本將軍便劃上一道,怎樣向陶丞相交代是本將軍的事,你這個死人就不用操心了。”
陶冶痛得在地上打滾,秦子歌竟然是認真的,他突然覺得秦子歌今日好可怕:“你……你到底要問什麼……”
“今天是誰讓你來這裡的?”秦子歌的聲音依冰冷。
“是……是玉滿樓的金玲姑娘,她說替本公子找了個不會說話的美人,本公子可是花了十兩黃金買了這小美人的……”陶冶不明白,雖說自己在廣聚軒的雅間內做這等事確實有傷風化,但是也不至於到了讓秦子歌恨不得殺了自己的地步啊……
“不會說話?”秦子歌皺了皺眉頭,難道是上官初夏被點了啞穴,“你真的不知道她是誰嗎?”
“她是誰?不就是個賣的嗎?”陶冶捂着鮮血直流的手臂,痛得頭上都冒出了汗,“秦子歌,本公子只是在不應該的地方做了個買賣罷了,這點小事你憑什麼傷我……”
“若是青樓女子,又怎麼會反抗?”秦子歌聽到陶冶說上官初夏是“出來賣的”,他對着陶冶又是一劍,“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這口子就不是開在手臂上了!”
“啊!”陶冶痛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這個女人什麼時候反抗過了,她身上的衣服都是她自己脫的,這周圍的百姓可全都看到的……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陶冶終於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了,難道這女人是秦子
歌的老相好?沒聽說秦子歌也逛青樓啊……
不會說話,還主動脫下了衣服,秦子歌覺得這件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上官初夏一定是被人下了套,目的就是讓她身敗名裂!
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如此惡毒!
“把陶冶帶走,關在地牢裡。”秦子歌轉過身不再看陶冶,他怕他看一眼陶冶便忍不住想要了他的狗命,“這裡的人,全都抓起來,一個都不能逃了。”
百姓們聽到秦子歌的話頓時慌了,整個廣聚軒頓時陷入了極大的混亂中,只是他們再想逃跑,又怎能跑得出訓練有素的軍巡軍呢?
“爲什麼抓我們?我們只是路過看到上官小姐偷情而已!”有膽子大的對着秦子歌叫道,“我們沒有犯法,你自己的未婚妻偷男人,爲什麼要抓我們?”
秦子歌置若罔聞,只是揮了揮手道:“帶走!”
“秦……秦將軍,那……那是上官大……大小姐?”陶冶聽到吵鬧聲頓時嚇白了一張臉,他從來沒聽說過上官初夏是啞巴啊……
秦子歌回過頭瞥了一眼陶冶,他的表情不像是在做僞,看來陶冶也只是這個局中的替罪羔羊,不過不管他是不是知道上官初夏的身份,但是他竟敢染指上官初夏,就該死!
“剛纔十三王爺已經將她帶走了。”秦子歌冷聲開口,“你自求多福吧。”
陶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十三王爺,沒有人比他陶家的人對十三王爺更害怕,更憎恨的了,當年他的弟弟只是因爲出言不遜得罪了十三王爺,便被活生生打斷了一雙腿,成了個廢人,如今……
他竟想要輕薄上官初夏,這件事情,恐怕是不能像之前輕薄了成王妃那麼好收場了吧……
再說北堂葉紫抱着上官初夏回到了夏閤府,紅林看到上官初夏的樣子,頓時捂住了嘴。
“你出去吧。”北堂葉紫讓紅林退了出去。紅林雖然有些擔憂,可是卻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只得退了出去。
北堂葉紫將上官初夏輕輕地放到牀上,上官初夏別過頭看不清表情,她就像是隻一隻被麻痹了中樞神經的蝦一般蜷縮在那裡,一動不動。
如果說之前受到的傷害都只是肉體的傷害,那麼這一次慕容舞成功摧毀了她堅強的意志。她再強大,也是一個女子,她再強,前世也不過是個不滿二十歲的學生。
沒有一個女子能承受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衣着暴露着被圍觀,最讓她難以忍受的是,也許自己還曾主動過,雖然這並非是她本意。
她不在乎名聲,是因爲她心胸坦蕩,是因爲她不在乎那些謠言,可是當這些不再是謠言的時候,她發現原來自己並沒有那麼堅強。
“初夏……”北堂葉紫看到上官初夏這個樣子,心痛得難以復加,“是我來晚了。”
這一次,他又來晚了,在遇到上官初夏後,他再一次感到力不從心,爲什麼他不能早一點兒出現,爲什麼他不能早一點兒發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