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竹雨居後,知書崇拜地看着上官初夏道:“小姐今天真是太威風了,終於讓那些不知好歹的傢伙們知道,小姐你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自作孽,不可活。”上官初夏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上官遠這隻老狐狸應該對自己產生了興趣,他短時間內絕對不會拋棄一個“有利用價值”的女兒,而自己,必須在上官遠發現自己不那麼好控制前做出些可以自保的名堂來。
“不過小姐……你原本可是連一隻螞蟻都不肯踩死的……”知書看着上官初夏還是有些疑惑,儘管她更喜歡現在的上官初夏,但是一個人真的能在短時間內從一個連螞蟻都不敢踩死的人變得殺人也不眨眼嗎?
上官初夏皺了皺眉,知書的疑惑不是沒有道理,自己和原主的性格完全不同,相差太大難免惹人懷疑,不過只要自己一口咬定以前是在藏拙,旁人也唯有相信。
“不肯踩死螞蟻是因爲螞蟻是無辜的,它有活下去的權力。”上官初夏擡起頭看了一眼知書道,“但是有些人,她整天只想着如何害人,她不死,無辜的人就會死!”
知書有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她想不明白那麼多道理,她只知道跟着小姐是不會錯的!
第二天……
“小姐……小姐不好了!”一大清早,知書就急急忙忙地衝了進來。
“不要大呼小叫的。”上官初夏早已起牀,她依然坐在窗邊,優雅地翻着手中的書本,連頭都沒有擡,“什麼小姐不好了,我好得很!”
“不是……”知書氣喘吁吁地說道,“是……是濟世閣……濟世閣閣主來了!老爺要小姐你去世安堂回話……”
“閣主來了上官府?”上官初夏猛地合上書本站了起來,這薄木閒說會想辦法的,沒想到竟會親自來上官府,如此陣仗,恐怕上官遠要高興得合不攏嘴了吧?
上官初夏趕忙換上了唯一一件拿得出手的好衣裳,跟着知書疾步來到了世安堂,只見上官遠和薄木閒已經坐在了主位上,而鄧氏則坐在側方,一臉的不爽。
上官初夏行了一個標準的官家小姐的禮,她擡起頭悄悄看了一眼薄木閒,只見薄木閒依然帶着半邊面具,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有些琢磨不透。
“這位就是上官大小姐?”薄木閒率先開口,“近日上官大小姐將自己九成的嫁妝捐予了我濟世閣,上官小姐這等仁愛之心,本閣主非常佩服,因此便親自前來看看,這傳聞中的上官大小姐究竟是什麼樣?”
“閣主客氣了……這等小事,怎勞閣主親自登門呢……”一早就接報說濟世閣閣主薄木閒登門拜訪,上官遠就一直是這樣一副心花怒放的樣子,原本他還心疼那筆嫁妝,可沒想到竟然真的能因此結交上薄木閒,上官初夏的意氣用事竟然收穫了意想不到的結果,怎能不讓他欣喜若狂?
要
知道,當初皇上想要見薄木閒,都被他給婉拒了。
“上官小姐捐的可是自己的嫁妝,嫁妝既已捐了,不知上官小姐今後嫁人該如何是好?”薄木閒看着上官初夏微微笑道,“本閣主也斷然不能因爲這百萬巨財而不顧上官小姐的終生大事,因此特地前來送上官小姐一份見面禮。”
“百萬……”鄧氏在一旁忍不住開口道,“那筆嫁妝竟然價值百萬……”
上官初夏有些嘲諷地朝鄧氏看了一眼,這鄧氏還真是不上臺面到了極點,如此注重上官家顏面的上官遠怕是要發怒了吧?
果然,上官遠有些嫌惡地朝鄧氏白了一眼,真是個丟人現眼的東西!鄧氏這才發現自己失態,慌忙低下了頭。
“這位是?”薄木閒故意問道。
“是我的內人……”上官遠見薄木閒皺眉,心中將鄧氏暗罵了十七八遍,本想着她很快要妾轉正妻,所以讓她一同來見薄木閒,早知她如此不登大雅之堂,就不應該讓她出來……
“哦?聽聞上官夫人已經去世十多年,這位是上官大人的續絃?失敬失敬……”薄木閒顯然沒有放過鄧氏的意思。
“不……還不是……續絃……”上官遠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混跡官場那麼多年,他當然能看得出來薄木閒是故意的,但是他不能發作。
“哦,那就是個妾咯。”薄木閒的臉瞬間冷了下來,“本閣主不知道上官家的規矩,原來一個妾也能隨意插嘴。”
鄧氏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這個濟世閣閣主竟然如此不留情面,可是她偷看上官遠的神情,他一直都是唯唯諾諾的樣子,可見這位薄閣主的地位之高,她的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的,簡直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閣主大人,捐嫁妝是初夏自願的,閣主爲百姓做了那麼多事,可曾求過什麼回報?初夏敬佩閣主,因此並不求什麼回禮。”上官初夏見薄木閒把臺子都替自己搭好了,頓時心領神會地接上,“閣主大人能親自登門認可初夏所爲,已是初夏的榮幸,也是我上官家的榮幸。”
“好一個爲了百姓!不愧是上官家的小姐。”薄木閒稱讚道,“上官大人可是養了一個好女兒,看來本閣主這件禮物是送對了!只是要送這件禮物,還需要上官大人的同意,不知上官大人是否肯賣本閣主一個面子?”
上官遠見上官初夏只是一句話就讓薄木閒大悅,他不禁對這個女兒的期望更高了,相反的,對於丟臉的鄧氏,他的心中萌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厭惡。
“不知閣主指的是什麼?”上官遠忙問道。
“上官小姐宅心仁厚,本閣主想將瑾瑜書院贈予上官小姐,莘莘學子最重要的便是有高貴的品格,這瑾瑜書院送予上官小姐想必十分合適。”薄木閒淡淡地開口道,“只是書院有許多事物需要打理,上官小姐畢竟是名門小姐,是否能讓
她拋頭露面,還是要徵得上官大人的同意。”
“什麼,瑾瑜書院!”上官遠一下子跳了起來,瑾瑜書院是天照國第一書院,多少名門子弟擠破了腦袋想要進入瑾瑜書院?若是上官初夏能掌管瑾瑜書院,那麼他上官家豈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結交這些名門貴族……
不過薄木閒的話也沒錯,上官初夏畢竟是個貴女,如此拋頭露面也確實不是十分妥當,他一時間陷入了糾結之中。
上官初夏當然知道瑾瑜書院只不過是個幌子,薄木閒纔不會那麼大方將瑾瑜書院送給自己,只是她不得不承認,薄木閒拋出的這顆糖夠甜,上官遠絕對難以拒絕。
鄧氏在一旁如坐鍼氈,她剛纔還一心沉浸在飛走的那百萬嫁妝,可沒想到薄木閒又說要將瑾瑜書院送給上官初夏,怎能不讓她眼紅到了極點?有了瑾瑜書院,上官初夏就能名正言順地結交名門子弟,這樣她還愁嫁不出去?
只是自己就算再氣也不敢再貿然開口,剛纔上官遠的眼神她不是沒有看到,簡直是連吃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父親,女兒覺得,就算打理這瑾瑜書院也未必要拋頭露面,女兒完全可以垂簾爲之。”上官初夏朝着上官遠恭敬地說道,“這畢竟是閣主大人的一番心意,難得閣主信得過,初夏雖然愚笨,但也願盡力一試。”
上官初夏的話完全合了上官遠的心意,他對這個靈巧的女兒愈發滿意:“既然如此,閣主這個面子是定然要給的,只是初夏她一個深閨小姐,也從未出過門,若是今後打理這瑾瑜書院有做得不妥之處,還望閣主見諒。”
上官初夏面上淡淡的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心中卻是一陣鄙夷,上官遠的這句話顯然就是爲了他自己今後“做得不妥”而打得預防針,她就不信聰明如薄木閒會聽不出來。
果然,薄木閒與自己迅速地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微笑。
“本閣主相信上官小姐不會令我失望。”薄木閒沒有給上官遠想要聽的答案,因爲他根本不需要給上官遠面子,“上官大人,您有一個如此聰慧的女兒,你應該對她更多些信心纔是。”
“是……是……閣主說的是。”上官遠見薄木閒給了他一個軟釘子,也不便再多說什麼,反正只要上官初夏得到了瑾瑜書院,就等於是自己掌握了結交名門貴族的通道,這事完全可以慢慢來,不用心急。
“既然如此,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那本閣主便先行告退。”說着,薄木閒便站起身來準備離開,上官遠趕忙也站起身想要親自相送,薄木閒卻搖頭道:“上官大人請留步,本閣主自行離開便好。不過有句話,本閣主還是不吐不快,雖然不中聽,但也算是對上官大人的提醒。”
“閣主但說無妨。”上官遠一愣,因爲薄木閒看上去並不像是那種喜歡提點別人的好心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