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不知……”男子猶豫了一下,他搖了搖頭道。
“那你便沒用了,元忠,將他拉下去砍了。”北堂葉紫的聲音很好聽,可是他的聲音傳到這上官府的每一個人耳中,卻皆是覺得好似來自地獄一般。
他們早就聽聞十三王爺殘酷無情,可是再怎樣都想不到他一言不合便要殺人,那個男子嚇得頓時在地上連連磕頭:“十三王爺饒命,草民,草民真的不知道啊……”
“本王爺生平最討厭兩種人。”北堂葉紫看了一眼那個男子道,“一種是對着本王爺撒謊之人,另一種便是無用之人,你說你是哪一種?不過不管你是哪一種,都是要死的。”
男子頓時嚇傻了,他若是說他知道,剛纔便是欺騙了十三王爺,可若是他仍然堅持說不知道,那麼他便是個無用之人,反正是橫豎難逃一死的……
“大小姐,求求你救救我……”男子突然轉向了上官初夏,不是都說十三王爺和上官初夏的關係不一般嗎,如今十三王爺這裡是活不成了,只有求上官初夏或許還能贏得一線生機……
“咦,若是本小姐沒有記錯,剛纔你還讓本小姐滾出上官家的?”上官初夏瞥了男子一眼道,“既然我都是個要滾出上官家的人,那你來求我又有什麼用呢?”
“是我有眼無珠,是我該死!”男子一邊扇着自己的耳光一邊說道,“我再也不敢了,求大小姐救救我……”
“真是吵得很。”北堂葉紫在一邊皺了皺眉,不經意地說道,男子頓時嚇得不敢再開口,只是用一雙祈求的眼睛看着上官初夏。
“你來說說,他手上的傷是不是你乾的?”北堂葉紫也不再理會那個男子,他又指着另一個男子問道。
“不,不是草民……”男子頓時也嚇得匍匐在地上,只不過他倒是要乖巧很多,“草民知道是誰,是……是上官景……”
“剛纔本王爺忘記說了,其實本王爺還很討厭一種人,那就是爲了自己會出賣別人的人。”北堂葉紫漫不經心地玩着自己纖長的手指道,“本王爺的心情都被你弄差了,來人,也拖出去砍了吧。”
北堂葉紫說殺人實在是說得太過順口,頓時整個上官府中一片哀嚎痛哭,只是所有人的口中都喊着上官初夏的名字:“大小姐,求求你饒了我們吧,求求你救救我們……”從趾高氣昂到沉默不語再到如今的哀嚎遍野,上官初夏不得不佩服北堂葉紫果然厲害。
“要我替你們求個薄面也不是不可以。”見火候差不多了,上官初夏看着衆人說道,“這上官家交給上官達你們可還有什麼異議?若是有,如今也可以繼續提出來。”
“不不不,沒有異議……”事到如今,他們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還要這上官家做什麼?原本他們以爲對付一個上官初夏綽綽有餘,可是不僅發現上官初夏實在是難以對付,而且她背後有十三王爺這個惡魔撐腰,這上官家,他們斷然
是不敢再去肖想的了,如今只求能保住一條小命,便算是萬幸了。
“真是無趣至極。”北堂葉紫看着眼前的場景,他驀地站起身來朝着上官初夏淡淡地說道,“本以爲今日能尋些樂子,卻不想結果那麼無趣,上官小姐,若是之後有什麼有趣的事情,一定要記得找本王。”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上官府。
“記住你們今日說過的話,不要再讓本小姐看到你們,不然到時候掉了腦袋,可別怪我沒有救過你們!滾!”上官初夏對着這羣令人作嘔的上官家人說道。
他們自然是一刻都不敢逗留的,見上官初夏下了逐客令,他們便狼狽地跑出了上官府。
“大小姐,謝謝你……”莫氏抱着上官達流着眼淚對上官初夏說道,“其實我並不希望達兒能繼承什麼上官家的家業,我本就是個妾,也從未肖想過上官家的家業,我只是希望我的一雙兒女能平平安安地成長……”
“不,姨娘,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想要達兒和迎春這輩子能過得平安,便只有這般強勢地奪下一切。”上官初夏搖了搖頭道,“不是要謀上官傢什麼,而是這些東西本就是達兒可以得到的。”
“是啊,達兒這孩子很是聰慧,假以時日,他一定會頗有小成,你算是生了個好兒子。”千辰在旁邊贊同地說道,上官達不僅天資聰慧,而且性子也是討自己喜歡的,這樣的孩子,他願意多幫襯着些。
“而且,若是讓那些人佔了上官家,達兒和迎春便是他們最大的威脅,姨娘您覺得達兒和迎春還能過得好嗎?”上官初夏對莫氏說道,“我是住在夏閤府中的,如今您也算是這上官府的當家主母,就算是爲了兩個孩子,您也更應該堅強一些纔是,讓兩個孩子也能學着些。”
“是……大小姐。”莫氏的眼中流下了感激的淚水,上官初夏說得沒錯,自己必須要堅強起來纔是。就像眼前的上官初夏一樣,雖然原本都是被人任意踐踏的小草,可是有朝一日鋒芒畢露,也是耀眼。
從上官府出來後,上官初夏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對着千辰問道:“千辰,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夏曼容的女人?”
“夏曼容?”千辰在腦中搜索了一下,最終搖了搖頭:“聞所未聞,怎麼了?”
“也沒什麼,就是那天回來後與莫氏聊了幾句,我覺得這個叫夏曼容的女子很有可能知道我的身世。”上官初夏嘆了口氣說道,“不過如今看來,這夏曼容本人才是最難找的。”
“反正你本就不是真正的上官初夏,這親生父母不知道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呢?”千辰朝上官初夏撇了撇嘴道,“如今上官府的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了,接下來你可有什麼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上官初夏想了想說道,“一定要說有什麼想做的,那就是將慕容舞趕緊找到,我奪走了北堂葉紫,她讓我當衆出醜,我們倆之間算是互不相欠了,只
是如今她一直躲在暗處,我怕她還不死心。”
“那是必然的。”千辰皺了皺眉說道,“只是我們太低估了慕容舞的能力,儘管全力搜索,卻也算是大海撈針,竟然一點兒線索也沒有。”
“這事情也不用着急,她總不能在都城之中躲上一輩子,早晚還是會露出馬腳的。”上官初夏點了點頭說道。
“上官遠和鄧氏犯的是死罪,雖然現在扔在關押在牢中,但是斬首是早晚的事情,你想不想再去見他們最後一面?”千辰想到了什麼,他轉過身來對上官初夏說道。
“好歹父女一場,最後一面總是要見的。”上官初夏想了想說道,“總不能讓他死得這麼不明不白的,有些事情讓他知道也無妨。”
千辰帶着上官初夏來到了獄中,雖然說這天牢重地閒雜人等是不能進去的,但是主審這樁案子之人是千崢,所以兩人進入天牢簡直毫無壓力。
天牢之中,上官遠和鄧氏並沒有關在一起,上官初夏路過鄧氏的牢房時壓根兒就沒有注意到她,要不是千辰告訴她,她差一點兒就走過了。
鄧氏披頭散髮地蹲在角落之中,她目光呆滯,同以往趾高氣昂的樣子完全不同,她擡起頭見到上官初夏時一下子跳了起來:“你是上官初夏?你是上官初夏!”
“沒錯,是我。”上官初夏皺了皺眉頭,她後退了一步,鄧氏一頭撞在牢門上:“麗秋怎麼樣了,你把我的麗秋怎麼樣了?”
“夫人只問我麗秋,卻不問我冬雪,想來是覺得將冬雪交給你的孃家人,我就找不到她了吧?”上官初夏對着鄧氏微微一笑道,“只可惜,你鄧家人似乎是很怕我呢,他們帶話給我說,只要我想要冬雪,他們隨時就會將冬雪綁來見我。”
鄧氏先是一愣,隨即便瘋狂地大喊道:“不要動我的女兒!不要動我的女兒!”
鄧氏的樣子像極了是一位爲了女兒可以不顧一切的母親,不,應該說,她本就是一個爲了自己的女兒可以不顧一切的母親,只可惜,這不顧一切之中也包括將別人的女兒置於死地。
上官初夏一點兒都不會可憐鄧氏,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這一切都是她罪有應得。
“你放心,上官冬雪已經受到了懲罰,我不會再動她,只要她找個尋常人家嫁了過安穩的日子,這輩子我便與她再無瓜葛。”上官初夏如實說道,“你們鄧家人的好意,我收受不起。”
聽到上官初夏不會再爲難冬雪,鄧氏的心中稍稍好過了一些,可是一想到麗秋,她頓時又有些狂躁:“那麗秋呢?麗秋已經被你害得生不出孩子,你就放過她吧……她也已經受到懲罰了……”
“還不夠。”上官初夏依然誠實得很,“我想了想,若是今日是我落到了上官麗秋的手上,會是一副怎樣悽慘的景象,我便統統都讓上官麗秋承受一遍。不然她這一世爲人,又怎會知道害人終害己這個道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