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黑氣裹着一頭彷彿鬣狗般的綠光,張開了舞濛濛的大嘴,衝着呂風當頭咬了下來。呂風嗤笑了一聲,手中點鋼槍舞成了梨花一般,斑斑點點的白光流星一樣飄了出去,把那團黑氣一小塊一小塊的撕扯了個乾淨,裡面那團綠光慘嘶一聲,當空爆裂了開來。
對面二十丈外,一羣元蒙戰士團團圍住的那位薩滿巫師慘嚎一聲,隨着那團綠光同時炸成了粉碎。無數的血漿、肉沫噴了他身邊的元蒙戰士一身,那些明顯比附近的同伴更加精悍的戰士呆了一下,突然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嚎叫,居然轉過身就跑。他們敬若神明的巫師居然炸成了粉碎,實在已經嚇破了他們的膽子。這些戰士一逃跑,附近還在抵抗的數百元蒙戰士同時吶喊一聲,轉過身就走。
呂風呆了一下,無奈的搖頭嘆息了幾聲:“他們被我們逼的急了,居然引妖獸戾魄入體,以自身的元神飼養它的妖靈。唉。這種法術對付普通的道人卻是足夠了,怕是皇宮內的那幾位供奉都還破解不了你這拼命的招數。可是誰叫你碰上了大人我呢:”呂風心裡好笑,這引戾魄入體的法門,也是巫族的一個偏枝流傳下來的微末小技,可是呂風可以說是如今巫族在人間界唯一的傳人,這等法術,能奈他何?
長槍急驟的旋轉,在明麗的陽光下扯出了一條條刺目的光帶。每一條光帶的末端,就是一條性命,那光流過了人體,立刻就帶上妖異的殷紅,一股粉膩膩的腥甜味道,在空氣中緩緩的盪漾這。呂風大聲呼喊着,雙目圓瞪,把一條純銀長槍使得彷彿柔軟的麪條一樣。空氣中只有一聲長長的‘嗤嗤嗤嗤嗤嗤’地聲響,所過之處,血流成河。
三百元蒙戰士,每個人身上都有多出十幾哥窟窿。被呂風扔稻草把兒一樣的拋出去了老遠。最後。只有幾個嚇破膽子的戰士,泣聲哭喊着。騎着馬極快無比的跑了開去。他們在心裡不斷的嚎叫着:“我們地任務完成了,我們地婦孺已經轉移了,我們拖住了明軍數萬的大軍,我們現在逃跑,照樣算是英雄好漢,我們可不是逃兵!”
‘呵呵呵呵’地長笑聲中,呂風丟下了長槍。空着雙手做出了彎弓射箭的動作。‘嗤啦’一聲巨響,七條帶着淡淡青色的長長的風矢全部沒入了七條漢子的身體,然後劇烈的、連綿不斷的炸了開來,七哥人彷彿七百子炮一樣,‘啪啪啪啪’的炸了哥清脆,連同座下的戰馬,都被炸成了一塌糊塗,再也看不出個形體。
七個大漢臨死前,他們看到了讓他們絕對無法安心的一幕;一條粗壯無比的黑漢子。手裡論着一柄巨大的紫色長刀,怒聲嚎叫着帶着殺氣。每個騎兵的馬脖子下面,都掛着累累人頭。他們臨死時,眼神突然變的極好,一眼就看清楚了,那些人頭屬於自己地族人啊。。。他們,不是逃跑了麼?怎麼。。。
最後一點意識隨着最後一巨響消失了,小貓帶着大軍,歡呼着衝了過來:“風子,這回可讓他們好受了!八哥營地已經被我們聯受平了三個,嘿嘿,不知道其他記錄人馬那邊打得怎麼樣了啊!”小貓不無惡意得憨厚得笑着:“他孃的,聽說元蒙把精銳漢子都抽調了出去,聚集了幾十萬大軍呢,可不要他們哪一路倒黴了,剛好碰上,這可就有得樂子了!”
呂風右掌一翻,一道青氣擊出,把地上的點鋼搶震得彈跳了起來,正好跳進了自己的手中。他擡頭看看那正在天中心的太陽,淡淡的說到:“唔,他們若的倒黴了,對我們卻也沒有好處。這兩年,我們好不容易把手伸進了兵部裡,這幾個帶軍的將領,可都和我們有點交情,可不要真的被人給宰了,到時候再去收買其他的將領,可就麻煩了。”
小貓嘿嘿的笑了幾聲,晃晃腦袋沒吭聲。呂風則是大咧咧的走了過來,把十幾個頭髮纏在一起的人頭猛的往地上一丟,大聲笑了起來:“哈哈哈,殺得痛快,痛快。老子一大刀下去,就是兩百多個人頭亂飛,我胡亂砍了七八刀,就殺得差不多了。嘿嘿,殺得痛快啊,痛快!”他雙目突然變成了赤紅色,神獸天生的一股子獸性,在他身上嶄露無遺。
搖搖頭,呂風剛要開口說話,那邊已經有幾騎快馬瘋了一樣的衝了過來,帶頭的一個騎兵大聲的嚎叫着:“呂大人?呂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陛下遇刺垂危,呂公公叫您趕快率領大軍趕去中軍!”那騎兵喘息了幾聲,突然輕飄飄的飛了起來,手起刀落,把他身邊的其他幾個騎兵一刀折落馬下。‘騰騰騰’,他步伐如飛一樣的跑了過來,壓低了聲音說到:“呂公公說,要您和虎爺去得越快越好!”
呂風、小貓皺了下眉頭,死死的看着這個傳令兵。這人也是眉頭一皺,突然恍然大悟般,了;連忙解釋到:“大人,我是公公身變的親隨,我也的宮裡行走的,我是小德子啊,上刺在宮裡還給您端過茶水的呢!”他看了看左右,看到最近的兵馬也在數十丈外,這才低聲說到:“公公說了,他壓下了一應的文書,統治其實兩路大軍的文書,要壓後兩天後才能送出,所以。。。要大人您快點趕過去。”
小貓厲聲到:“那你殺了那幾個人作甚?。。。他們不是你的同伴麼?”
小德子冷笑了一聲,冷笑到:“他們可不是小人的同伴,小人被公公派出來送信的時候,他們幾個是被中軍大營的其他幾個將領強行安排在小人身邊的。。。呂公公身邊人手有限,已經派出去劫殺其他將領可能派出的信使去了,所以,小人只能在這裡解決他們。”他帶着幾分謙卑地神色彎下腰去,很小心的說到:“小人怕死。如果路上就下手,小人害怕收拾不了他們。如今到了大人的軍中,就沒這等顧慮了。”
抿着嘴陰笑了幾聲,呂風彎下腰。輕輕的拍了拍小德子地肩膀,點頭笑道:‘好,你做的很好。大人我以後有了好處,一定不會忘記你地。。。厲虎,整軍出發,趕往中軍大營。”呂風看了看那幾具血淋淋的屍體,遲疑了一下,說到:“畢竟是我們自己人,給他們好好地收葬了。”當下他再也沒多話。帶着一衆心腹,當先策馬奔了出去。
明軍中軍大營內,呂老太監如坐鍼氈,不時的跳起來拉開帳篷的門簾往外面張望。可是什麼都看不到,近十萬禁軍把整個營地圍得水泄不通,大營綿延數十里,他能看到什麼?中軍的那幾員大將,一個個滿臉戒備的神色,相互之間隔開了兩三丈的距離,各自在數個虎威的保護下。坐在帳篷地角落裡。而帳篷正中的地方,放着一張軟榻,胸骨全部粉碎,內臟大部分破裂的朱棣。就這麼死氣沉沉的躺在那裡。
不時的,還可以聽叫朱棣的哼哼聲,可是也沒有人理會了。這樣沉重的傷勢,早就應該是死人了。朱棣不過是仗着一口先天真氣極其的精銳,加上吃過了不死藥,所以在那裡強行的昂着一口氣,閻王爺派出來的小鬼,死活抓他不走!
朱棣迷迷糊糊中,只感覺有一股熱浪在體內週轉不休,凡是這股熱浪流過地地方,身體頓時一陣的鬆快,四肢的肌肉充滿了力量,生機勃勃。可是這熱浪在向胸口處涌動的時候,卻被一股微弱但是極其堅韌地力量給攔在了外面,始終無法突破這股力量的干擾,去修復自己破裂了大部分的五臟六腑。朱棣心裡有點着急,這不死藥不是神藥麼?什麼樣的力量能攔住它的藥力?
難受啊,難受!被那股堅韌的力道阻攔了好幾天的時間,這不死藥的藥力可就全部發揮出來了!一團紅光在朱棣皮膚上若隱若現的,從身體的四面八方匯聚了過來,朝着他胸口的位置衝了過去,一團淡淡的,不停閃動的白光在朱棣胸口處盤桓着,堅定的攔住了那一片紅光。紅光的聲勢更盛,強大的熱力一波波的涌出,朱棣感覺着,自己彷彿身處熔爐一樣,差點就沒被煉化了!
一輩子戎馬生涯,大大小小的傷也受過不知道多少次的朱棣,第一次吃這樣古怪的苦頭。那熱浪從體內冒出來,從每一個細胞、每一絲肌肉、從每一塊骨骼中冒出來,自己就好象一團火藥,從中被點了一隔火頭,整個的就要炸裂開來!不死藥啊不死藥,果然是不死,強大的藥力把那些身體組織一次次的融化,然後又一次次的重組,讓朱棣在昏迷、半甦醒、再次昏迷、再次半甦醒之中,也不知道疼死了多少次。
朱棣想要罵人,想要殺人!往日裡這些臣子一個個對自己唯唯諾諾、必恭必敬的,可是如今,自己受了重傷躺在這裡,居然沒有一個人來看顧自己?尤其昨日哪個隨軍的太醫跑了過來,看了看朱棣的傷勢後就丟下一句話:“準備後事吧!”差點就沒把朱棣給活活的憋死過去!自己可還有一口氣呢,怎麼就叫人準備棺材了?
朱棣哪個惱怒啊,太醫說準備後事了,居然這些隨軍的將領都不理會自己了?他們一個個劍拔弩張的坐在那裡,是想要幹什麼?嗯?朕,還沒死呢,你們就準備盤算着投靠新主子了不成?朱棣氣得直磨牙,可惜現在他的身體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努力了半天,上下兩排牙齒硬是放不到一起去!
‘轟’的一聲,朱棣眼前紅光一閃,彷彿數百顆天雷在他的腦海中爆炸一樣,不死藥的力量又一次大發作,他渾身的肌體組織頃刻間粉碎,但是幾乎是同時又被藥力重新凝練了起來。身體一散一聚之間,一道道紅光彷彿利刃一樣,狠狠的劈向了那道白光。奈何那白光雖然又氣無力彷彿要掉氣一樣,可是那紅光死活就是打不散他,相反是朱棣原本有點清醒的神念,被這藥力一衝。腦子裡面‘嗡’的一聲,又昏了過去。
昏迷了也好,省得在彷彿烤豬一樣感受身體每一個部分都在燃燒的那種滋味兒,奈何好景不長,又是‘嗡’的一聲。更強地一股熱浪衝出來。朱棣腦子一震,又醒了過來。他這次可就真的惱怒了:“混帳東西。什麼狗屁神丹,什麼狗屁不死藥!居然連這點‘小傷’都治不好,算什麼神丹?呸,還得朕自己來!”他的神念拼命的努力着,努力調動起體內地真元,想要配合着不死藥地力量,去突破那層白光的阻攔。
朱棣卻是不知道。那保羅地天罰之錘乃是西方光明勢力中威力至大的一種單體攻擊,而保羅,在西方也又極高的地位,實力極強!他朱棣以凡胎肉體,硬吃了一記天罰之錘,不僅僅是上半身查點被打成粉碎,就算他的魂魄,也差點被滅掉了一大半!可是不死藥畢竟的西王母密制的靈丹,那藥力硬的保住了他的元神,可是他的上半身。卻是一點生機都沒有了。加上那光明之力盤踞在那裡,想要修復上半身,就好似在沙漠中要開闢一片綠洲來,卻不是這麼容易地事情呢。
在他神唸的指引下。一股精純的真元從沒有被扯壞的丹田處冒了出來。混在了那不死藥的藥力中,朝着那片白光衝了過去。。。同時,朱棣的無感也徹底的打開了,外界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清晰的反應在了他的神念中,如今他棣身軀重傷垂死,而元神卻因爲受到了不死藥的滋潤,變的極其強大,這一凝神運氣,他的神威可是已經覆蓋在了方圓百丈之內。
呂老太監有點步伐蹣跚的走了過來,看了看朱棣地身軀,不由得嘆息了一聲:“唉,陛下,您可就這麼死了,可讓老奴怎麼辦呢?您倒是最後留句話下來呀,這後面的大事可多了,您可不能就這麼一甩手去了啊!”搖搖頭,呂老太監看了看帳篷內那幾個領軍的大將,陰笑了一聲,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朱棣一邊運氣去攻擊那道白光,一邊在心裡奇怪到:“你們這個幹什麼呢?朕雖然受了傷了,可是也不能就這麼留在大草原上啊!就算朕真的死了,你們總要把朕的屍體給帶回京城大葬吧?唔,朕如今還不是有一口氣麼?你們總要帶朕回去京城,看看是否能有高手救治朕啊!別的不說,那些供奉背後的師門,如果能求得一個前輩高手出手,救活朕也不是難事吧?”
轉念間,朱棣又有點欣慰的想到:“畢竟呂總管跟隨朕這麼多年。。。朕在這裡躺了三天,也就只有他還在看顧朕了。”一股協火突然衝上腦門,朱棣在心底咆哮:“其他的這些混帳,如果朕能醒來,統統滅了他們滿門!”這火氣來得突然,朱棣一時不查,那心魔趁需而入,內魔引發外界的魔頭侵入體內,頓時腦子裡面一陣糊塗,就這麼癡呆的昏了過去。這回,可是不死藥都沒用了。不死藥能保住他的元神不壞,卻不能阻止心魔的侵襲啊!
帳篷外突然傳來了一大片的人馬嘶叫的聲音,呂來太監乾癟的三角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喜色,跳起來衝出了帳篷去。其他幾員大將也是猛一激靈,連忙站起來,小心翼翼的相互戒備着,走出了帳篷。就聽得外面一個傳令兵大聲呼喊到:“呂總管,各位將軍,是張玉將軍的兵馬到了!”隨後,立刻傳來了張玉那極具穿透力的聲音。
看到滿臉倉惶的張玉,呂老太監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在心裡怒聲喝罵到:“一羣無能的混帳,藥他們殺了那些信使,卻怎地讓張玉先趕到了?若是風兒和厲虎先到,憑藉他們手中的大軍以及在朝廷的權勢,控制整個中軍大營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到時候,大軍在手,居庸關又是厲虎如今負責鎮守的,應天府、北平城兩地還有厲虎屬下的大批兵馬在,加上我們手中掌握的密探系統,那時候,新皇上還不是由得我們說了算麼?可是這怎麼讓這個老傢伙先到了呢?”
可是,張玉的數萬大軍已經到了營外,張玉自己也帶着大批的護衛衝進來了,大聲的吼角着:“陛下,陛下。。。臣,臣來遲了呀!”張玉的一對眼珠子有點紅紅的,就這麼直接衝進帳篷裡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