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秋
高一部的走廊呯磅亂響惹得對面高三部正在上課的老師開着擴音器向對面連連怒吼:“能不能小點聲音,幹什麼吶?讓不讓別的孩子上課啦!”“拖什麼拖!桌子不拖地搬不了啊?煩人!”“......”
急的高一部教導處主任出了一頭汗帶着老師們一層一層到處轉維持秩序,管了這頭,鬆了那頭,忙得暈頭轉向。
今天是高一文理分科,分班的日子。
“時--洱--!嗚~~”甜甜抱着時洱淚眼婆娑的說:“你要是走了都沒人陪我吃飯了咋辦吖~嗚~~”
甜甜選了文科,教室不用動。時洱就慘了,要從原來的一樓搬去四樓,所以甜甜出來幫她搬桌凳書本。
時洱抱着甜甜輕輕地拍了拍她說:“差不多行了甜兒,你這樣整的我還以爲我快死了!不就是分個班嘛,又不是以後都不見了,週六自由活動日我們還可以一起吃飯的嘛。好啦~乖”說罷像摸小貓咪一樣摸了摸甜甜的頭髮。“快點擦擦眼淚,送我上去,這麼多書我自己搬不動。”
甜甜推開時洱擦了擦淚說:“你個沒良心的,人家是捨不得你嘛。哼~”
時洱無奈摸頭淺笑。
“時洱,還沒搬呢?”鄭晨拿着一摞書走了過來,看了眼抹淚的甜甜說:“哎呦,我是不是打擾你們姐妹情深了。”
甜甜 剜了一眼正在壞笑的鄭晨,時洱提起兩袋書說:“我們正上愁這麼多東西搬不上去呢,正好你來了,幫個忙!”
鄭晨把書放在桌子上又擼了擼袖子,費力的搬起桌子,說:“得嘞~我先走一趟,你們慢慢聊哈。”
“謝謝。”時洱看了看一地的書對甜甜說:“甜兒,你看着這些書,我把這兩袋書先提上去。”甜甜彎下腰整理雜亂的書,邊整理邊說:“你去吧!整的這麼亂,以後沒有我你可怎麼辦呀~”
時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轉身拿着兩大袋子書上了樓梯。樓梯裡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時洱笨拙的閃閃躲躲好不容易晃到四樓,就看見搬着她桌子的鄭晨在教室後門向裡張望。
“鄭晨,怎麼了?”時洱費力往上提了提死沉的書袋,跟着向裡張望,可是個子太矮除了人啥也看不見。
鄭晨搬着桌子跟着人羣向裡擠了擠說:“ 喏~真是活久見,這年頭還有女生幫男生搬桌子的?!來來回回看見那個女生搬了好幾次,倒追的要不要這麼明顯!”
時洱跟在他身後往前挪了挪,瞥了一眼鄭晨所指的那個男生,沒太在意。見進門最後一排有位置,拉了拉鄭晨說:“就這兒吧,別往前去了,這兒有位置!”
鄭晨看了眼前面熙熙攘攘的人,放下桌子,說:“也行,都往前擠啥時候擠進去,反正到時候得重新分位置。”
時洱把書放在桌子上說:“可能是那個女生的東西,那個男生幫她吧。”
“嗯?”
“我說,可能是那個女生要換班,那個男生要幫她。”
“哦。”鄭晨撇了撇嘴,說:“那也有傷風化。”
時洱:“。。。大哥,你不也幫我搬呢嘛,這有啥,朋友而已。”
“那不一樣!”鄭晨悄悄的對時洱說:“我們是好姐妹!”
時洱:“(額。。。啊對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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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鈴聲響起。,教室裡亂糟糟的,不認識的同學們互相詢問着彼此的名字,也有舊友重逢互相喧囂問好。
班主任老師拿着水杯慢悠悠的從後門走進教室,站在最後一排走廊上,乾咳了兩聲,教室得聲音頓時小了下來,但依舊有陣陣淅淅嗦嗦的聲音。班主任是一個髮際線比個子高的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時洱聽說過這個班主任,他是交語文的,因爲特別會諷刺人,所以在高一部挺出名的。
“咳咳~”班主任邊踉踉蹌蹌地通過被同學們放着雜亂東西的過道,吐槽道:“哎呀,東西別急着擺出來呀,還沒分座位,擺出來路怎麼過人呀。擺成這樣,哼!”
兩個過道邊上的同學象徵性的拉了拉自己的東西。
班主任咧着嘴嫌棄的說:“現在別弄啦!我先說個事啊,以後我就是你們班主任,我姓王你們應該都認識我,教語文啊。一會吃完晚飯,晚自習我來給你們安排分座位。我的學生上課不許遲到不許早退是基本的,還有剛剛過來啊看見好幾個男生女生趁分班的機會打打鬧鬧不成體統!給你們年級主任看見了好一頓批評!你們啊女生給我自愛,男生給我自重,別給我找麻煩啊。行了收拾收拾,十分鐘以後下課去吃飯。”隨後喝了口罐頭瓶裝的茶葉水,踱步走出教室。
班主任走後,班裡傳來些許唏噓聲。
時洱旁邊的女生靠近時洱憨憨一笑,露出一顆虎牙,顯得有些俏皮。悄悄地說:“我剛上來看見一個挺帥的男生送你唉,你男朋友?”
“不不不......”時洱連連擺手,看着女孩,尷尬一笑說:“他就是我一朋友,看我東西多自己搬不動,幫忙的!(而且他。。。有喜歡的男孩子了。。。)”
女孩壞笑道:“不是就不是嘛,這麼緊張幹啥。我叫周常笑,以前七班的,你呢?”
“我叫時洱,以前十四班的。你的名字真好聽,像你的人一樣。”時洱看着女孩的虎牙,微微一笑。
“嘿嘿,你的名字才特殊嘛,我第一次聽說有人姓時呢,而且叫時洱,嘿~好聽,不像我的名字都要爛大街了。”周常笑撇了撇嘴說:“那以後我們就是朋友咯,一會下課一起去吃飯吧?”
“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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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
一起去水房的路上,周常笑挽着時洱的胳膊說:“那按你這麼說,你應該選文才對怎麼會來理科班呢?”
時洱嘆了口氣:“雖然成績好但是不代表喜歡呀,我比較懶,不喜歡天天被那些之乎者也~南經北緯的搞得抓耳撓腮。你呢,你爲什麼喜歡理科呀?”
“嗯~嘿嘿~”
“嗯~?是什麼?有內幕?”時洱看着笑的一臉燦爛的周常笑,故意用挑逗的語氣說。
“哎呀~”周常笑臉紅着說:“那個。。。我喜歡的人,他學理。”
。。。
時洱打完水趴在樓梯欄杆邊上等周常笑,往樓下看,看見鄭晨在一樓花壇跟一個男生有說有笑的談笑風生,不由得想起剛入學時有一次班裡的有一羣女生開玩笑過度對鄭晨說他娘娘腔,結果惹得鄭晨在上晚自習時憋着眼淚奪門而出。嚇得那羣女生哭了好幾個。時洱正好在第一排門口的位置,聽見鄭晨的抽泣聲,便出去安慰。也就是從那時開始鄭晨才和時洱聊得來,直到後來有一次上體育課閒着無聊談心,鄭晨才把自己喜歡男孩子的事情告訴時洱。他低着頭問時洱他是不是很骯髒的場景時洱一輩子都忘不掉,時洱說,鄭晨是她見過最乾淨的男孩子了,喜歡就好,何必在乎世人的眼光苦了自己和愛的人。
正發呆,周常笑拍了拍時洱的肩膀一臉壞笑的說:“喂,還說不喜歡他,都看入迷啦。”
時洱懶得解釋,拉着周常笑的手往回走,說:“你說一會老師按什麼分位置呀?我們還能是同桌嗎?”
“管他呢,分不到一塊就私下找老班兒商量唄,這有啥!”周常笑漫無目的的拉着時洱的手甩着“時洱,你說我和他還能不能再見面呀?他跟我們不是一個樓層,而且學習這麼好長得這麼帥,萬一有別的女生喜歡他怎麼辦?”
時洱不知道怎麼勸她,想了半天,說:“有些人總會註定相遇,既然你都爲了他選了理科了,那不如再努力一把,和他考同一所大學。英雄總在頂峰相遇嘛。”
“唔~可是我是狗熊怎麼辦~”周常笑一臉委屈,五官都要擰在一起了,惹得時洱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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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上課。
隨着最後一個上課鈴聲音符的落下,班主任撓了撓腦袋說:“好了,人都到齊了哈,現在開始分座位,爲了公平公正我們按身高排座位啊。”
此話一出班裡調皮的小孩兒就開始拍手叫好,這年頭都是按成績分座位,按身高分座位就意味着可調動性學生當然喜歡。
“等會,別吵,把年級主任吵來了,都下去跑圈。”班主任大聲呵斥,班級裡頓時安靜,“行了,動作輕點,都站在走廊,按個子大小站。”
周常笑拉着時洱說:“還好我倆差不多高,又能做同桌了。”
時洱與其相視一笑。因爲現在座位在最後一排,所以她倆直接站在了隊伍的末尾,結果老師從前邊剔出一些男生排在她們身後。
結果就是,時洱和周常笑被分到了第五排,六七八排是清一色的男生,前五排是女生。換完桌凳後,開始選班委。選班委環節周常笑和時洱嫌太麻煩沒有參與。周常笑趁都在選班委的功夫開始熟絡的向周圍的人介紹自己。周常笑的後桌是個又瘦又黑的不愛說話的男生叫高子煜。
周常笑吃驚的說:“你就是高子煜,我以前在七班聽說過你唉,你學習不是超級好嗎?怎麼不是在尖子班呀。”
高子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沒考好,沒辦法。”
時洱拽了拽周常笑的衣角,對高子煜說:“她心直口快,你別不多心呀。”周常笑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連對高子煜說不好意思。
高子煜淡淡一笑表示不以爲意。
時洱後桌叫乜存一,個子不是很高,也是瘦瘦的,時洱有時都懷疑這些男生肯定都是直腸子,吃了就拉,半點營養都不長身上,而自己哪怕是喝口水都會長一斤肉。
“乜?哪個乜?沒聽說過。”周常笑一臉疑惑。
“也是的也,去掉中間一豎,就叫nie,你沒聽過也正常,好多人第一次聽說我名字跟你一個反應。”乜存一解釋道。
周常笑似懂非懂地說:“真好,你們名字一個個就跟言情小說似的,孩子表示好羨慕。我這麼隨意的名字就跟充話費送的一樣。”
時洱搖搖頭無奈一笑,表示常笑名字的事她是真的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