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手上的裁紙刀一寸一寸接近鋤鋤的頭髮,鋤鋤除了聽得到自己的喘息聲,甚至可以聽到幸即將的奸笑,她使勁讓自己不哭出來,以她這麼逞強的個性,決不會在幸的面前掉一滴眼淚。
只差幾釐米,鋤鋤的頭髮就要命喪黃泉了。
“刀下留髮!”是誰在說?救發英雄,啊,鋤鋤真的好愛你。
“發死不能復生。這麼美麗的頭髮,想來留了很久了,我喜歡,你就留着它吧!”那個叫小遊的男生一把抓住幸的手,不緊不慢的解救鋤鋤的頭髮。
鋤鋤終於睜開不敢面對現實的眼睛,突然覺得小遊真是前所未有的帥啊,哦!帥哥,要救我的頭髮就快一點,把刀刀搶走,快啊!還講什麼廢話!
“爲什麼要?她扯我頭髮,我只是割斷她的頭髮,並不過分啊。”幸不解小遊居然爲鋤鋤說話。
“你看她,最有味道的也就是這一頭烏髮了。”
“你爲什麼要幫她說話,小遊!”
“今天晚上我把她包了,別再動她了。”小遊加重了握住幸手的力度,不容置疑的說道。
正當他們兩人爭論之中,突然摻和進一聲厲喝:“住手,你們在幹什麼?放開她!”
鋤鋤回過頭,看見皮蛋在向這兒跑來,激動不已,我鋤鋤還是命不該絕,救世主來了。
皮蛋衝過來一把推開幸,拉回鋤鋤的頭髮後,便蹲下來把鋤鋤抱在自己的懷裡,讓鋤鋤靠着他。
“你是誰??幹什麼?”幸開始衝着皮蛋發鏢。
“鋤鋤你沒事吧?有沒有哪兒傷到,頭髮呢?還好還好,沒有被割斷。”皮蛋不理幸,只是關心地噓寒問暖。
“喂,我問你話呢!哪冒出來的癟三。”
皮蛋突然擡起頭,憤怒地瞪着幸,那眼神不只是女生,就是男生看到了也會覺得想要立馬逃走,“就是你??想要剪鋤鋤頭髮??”
“呃,也不是啦……”幸看着害怕,開始打退堂鼓。
“鋤鋤你再等會兒,我馬上帶你走。”說完皮蛋便不再擡頭,只是陰冷地對幸一夥說道:“我給你們一分鐘做選擇,算是給我個面子,馬上從我眼前消失,或者,留下來接受傷害鋤鋤的懲罰。”
“你,你才一個人,囂張什麼。”另一個男生明顯底氣不足地說。
皮蛋不再理他,只是掏出電話,撥了一通電話:“阿SU,我在十七中門口,有人找我女朋友麻煩,叫上三十個人,三分鐘到得了吧?就這樣。”
“什麼??幸姐,我們……”一個女生害怕了。
“嗯……”
“三十秒。”皮蛋自顧自宣佈着。
“好,我今天給你個面子,我們走!”幸招架不住了,轉身就走。其它幾個人也陸續跟上,只有小遊留了下來,慢慢走到鋤鋤身邊,彎下腰,笑着輕聲對鋤鋤說:“原來有護花使者啊,那我就退了。”然後又擡起頭衝着皮蛋說道:“你女朋友很帥啊,我喜歡。”
“只要我喜歡就夠了。”皮蛋擡起頭,對着小遊比劃了一個橫打大拇指的手勢。
“好了,那她就交給你了,我失戀了,只好躲起來哭咯!”小遊轉身走遠,忽聽皮蛋說道:“謝謝你護着她,兄弟。”
“bye~”小遊走遠了,雙手插在褲袋裡,顯得越發瘦,漸行漸遠的背影看上去有些悲壯。
皮蛋這才發現,鋤鋤遠比自己想象中傷得更嚴重,似乎站都站不起來,而且這會兒寬下心來,居然昏了過去,又不知道是傷到哪兒,只好抱起鋤鋤……
等到鋤鋤再次醒來,已經躺在一張牀上,旁邊皮蛋坐在椅子上一臉的擔心。
“你,你,你……我,我,我……”鋤鋤發現自己已經換了一件上衣,背上的傷口已經被上過藥,貼好藥布了,又看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旁邊只有皮蛋一個人,驚訝得不知道怎麼說話了。
“你想要說什麼,沒事的,背上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早知道你傷得這麼重,他們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可,可是,我的傷,你,你??”
“我沒事的,她們後來走了,你看,我好好的,沒受傷,別擔心。”
誰擔心你了,我是擔心我的清白:“我,的衣服??哪??”
“你的衣服,我送洗啦!待會去取。”
“我是說,是你換掉我的衣服,幫我處理傷口的????”鋤鋤終於紅着臉一口氣把話說完。
“呃??這,不能怪我……”
“到底是不是你?!”鋤鋤大聲吼着。
“沒辦法,我……”
“啊!!!別說了,不許說!那我不是被你看光了!!!”鋤鋤一把抓起枕頭朝皮蛋丟去,還不解氣,伸手到牀頭櫃上,把能夠拿到的東西全都一股腦兒丟過去。
“別,別,別丟了!!”皮蛋一邊接着鋤鋤丟去的枕頭,還要避着水杯,但仍然是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向鋤鋤。
“別過來,壞人,你出去!!出去!!”鋤鋤順手抓起最後一件東西——花瓶,擡起來就要砸過去。
而這時的皮蛋已經走到面前,伸手抓住鋤鋤的手,安全解救差點兒以身殉職的花瓶,花瓶感動地哭了起來(灑了點兒水出來)。
“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麼做?放手啊!”鋤鋤一邊掙扎着一邊試着推開他。
“我喜歡你,真的,我不是不能叫別人來照顧你,而是不願意。你爲什麼不問我怎麼會出現在你學校門口,那是我想去等你,一起回家,爲什麼我會知道你的學校,你的班級,你的朋友,你的回家路線,你在哪站公交車站上下車,這都是我事先調查過的!我,喜歡,你。”
鋤鋤瞪着一雙大眼睛,一張嘴待開口卻又說不出話來,是不知道說什麼。這是鋤鋤第一次當面接受如此直白的告白。驚愕地忘了要作甚麼反應,難得鋤鋤的腦袋瓜子里居然會一片空白的時候。
皮蛋並沒有把鋤鋤的失常看在眼裡,緩緩俯下身去,掬起一縷鋤鋤的長髮,輕輕地放到嘴邊……
“你幹嘛!”鋤鋤突然連自己也沒有預料到地一把拉回頭髮,就像是頭髮碰到什麼髒物似的,而後生氣地瞪着他。
皮蛋並沒有再開口說話,也沒有動,只是用充滿了詫異的眼神看着鋤鋤,眼神裡溢滿着悲傷。
他的眼神讓鋤鋤明顯感覺自己不經大腦的動作傷害了眼前的這個男生,有些些後悔,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好把視線轉移到旁邊,盯着剛剛死裡逃生的花瓶,逃避着自己的尷尬與愧疚,也逃避着皮蛋顯而易見的悲傷。
已經過了三秒鐘左右,皮蛋並沒有移開自己的目光,而因此,鋤鋤也棄而不捨地盯着無辜的花瓶,空氣裡有一絲緊張的味道,氣氛很奇怪,令鋤鋤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