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說不是,那剛剛自己幫唐雲賢這一舉動極有可能會被認爲是向水雲宗的挑釁,已經惹上一個沖虛谷的麻煩,她不想在諸事纏身的情況下再招惹一個回來。
可如果承認的話,那一旦被沖虛谷的人得知,又會把矛頭指向玄冰殿。
就在短暫的猶豫時,一旁的閻翊眉梢輕挑,似笑非笑的反問道,“是不是很重要麼?能夠跟水雲宗的宗主對招達到上百,實力就足夠證明一切了。”
“呵,這麼說本尊若是再問的話,豈不是以大欺小了,後生可畏啊,這位姑娘你的名字可否告知?”白墨問。
“我的名字叫洛昕芸,剛剛前輩不吝賜教,晚輩在此謝過。”雖然是隔了這麼遠,而且是通過湯圓跟他對戰,但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其實白墨看似必殺的每一招都留有七分餘地,多在試探而不是刁難。
這也讓她在心裡能夠確認,水雲宗的宗主跟沖虛谷的老頭不一樣,不是那麼難纏的人。
“謙遜有禮,很好很好。”白墨爽朗的笑聲隨着青色光點的消失不見。
感覺到他的氣息消失不見,洛昕芸這才輕呼出一口氣來。
“我可愛的小芸芸,你緊張的手裡都是汗,能不能有點底氣,真要動手不是還有我麼。”閻翊用袖子輕輕爲她擦乾手裡的虛汗,眉眼含笑着調侃。
“可總不能什麼事情都動手解決嘛,而且我也不想總讓翊哥哥爲了我跟人動手,就算你不介意可我也不希望有個萬一。”這水之大陸上高手如雲,不是說出現在臺面上的那些就足夠厲害了。
她曾經聽孃親說過,很多真正修爲深不可測的都是隱世而居的修煉者,行事低調胸襟開闊。
一定不會像沖虛谷的慕容潛心那樣,活了一大把年紀還能做出這麼恬不知恥的事情來。
“會心疼我,是怕以後會守寡麼?”閻翊挑起她的小臉,寵溺的用筆尖輕碰了碰她可愛的秀鼻。
“翊哥哥你沒個正經,你纔不會出事呢。”洛昕芸小臉卻一本正經的糾正他的話。
“哎呀,小芸芸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可以理解爲,等長大了一定會嫁給我,做三階內最幸福的妻子?”閻翊鳳眸中泛起一抹戲謔的笑意,語氣裡卻帶着幾分真意。
洛昕芸頓時小臉似火燒似的轉過身去,嘴裡小聲道,“翊哥哥總是喜歡拿我開這種玩笑。”
“難道我的小芸芸不想嫁麼,還是覺得我不夠資格做你的男人?”閻翊附在她的耳邊蠱惑似的問,長臂攬着她的手臂將她圈在懷裡,不給她逃走的機會。
“翊哥哥這麼優秀怎麼會沒資格呢,可是我……”洛昕芸又是一個激靈,雙眼看不見可感官卻是更敏銳了,每一次的身體接觸都讓她心口跳的更快了。
“別提那個跟你青梅竹馬的臭小子,除了他小芸芸還打算把蛇精也算進來麼?”閻翊漫不經心的揶揄道。
“這些事情可以等以後再說嗎,現在的我只想找到關於爹爹死去的真正原因,而且翊哥哥你這麼優秀,說不定以後會遇到更好的,跟你更般配的姑娘。”洛昕芸的聲音越說越輕,到最後自己都快要聽不見了。
閻翊眼中的笑意卻是越來越深,比起之前她總是一次次的迴避來看,這一次的表現和回答都讓他很是滿意,有進步這就是好的,不愧是讓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好妻子。
“我說過只有小芸芸才配嫁給我閻翊,其他的女人再好也比不上我的小芸芸半分。”他俯身覆上那粉嫩柔軟的脣,輾轉的糾纏讓懷裡的嬌小人兒呼吸漸重,不由自主的在他的引導下青澀迴應,漸漸大腦一片空白。
就在這一吻越深越沉越制熱難以停下的時候,忽然一道不和諧的驚呼打破這美如畫卷的一幕,“主人我回來啦!”
湯圓剛蹦達到他們的面前,就被閻翊掌心那一股雄渾的魂氣震飛百米之遠,化作一點星光消失在山野中。
洛昕芸聽到小傢伙的慘叫,心裡不由暗暗的爲他捏了把汗,一定很慘。
“小芸芸,第三場要等到兩天後纔開始,我先帶你回去。”閻翊把她抱回了萬雲山莊的廂房中,安置她躺好休息。
一出屋就聽見砰的一聲,隨即一個人橫倒在了院子裡。
擡眸掃過那狼狽不堪的人影,閻翊含笑的眉宇間掠過一抹不悅,“這麼大動靜,是不打算讓她休息了?”
“算我錯。”霧從院門口走了進來,絕美出塵的臉上泛起擔憂之色,“主人她情況如何?”
“有我在,你說呢?”閻翊緩步走到了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唐雲賢面前,揮手便是狠狠一掌打在他的胸口。
“噗!”唐雲賢頓時口中嘔紅,後退十幾步撞倒了牆壁上。
身後的牆壁都裂開了一條縫,他卻強撐着沒有倒下,只是臉色已經慘白。
“下一次再敢拖累影響她,我不會輕饒。”這一掌閻翊連修爲的一成都沒出夠,已經是他法外開恩。
“咳咳,我,我要去看看昕芸,拜託。”唐雲賢知道自己這一次的確是拖累了洛昕芸,更何況她還身中魔族咒術雙眼失明,想到這他不禁握緊了拳頭,只怪自己不夠努力,否則又怎麼會淪落到這種情況。
“去吧。”
“不許!”霧上前一步攔住了他的去路,漠然的臉上厭惡更多了,“你沒資格去看她。”
“讓他進去。”閻翊垂袖下指尖一挪,霧就被一股魂氣拽到了院子外。
眼睜睜的看着唐雲賢搖搖晃晃的走進了屋子裡,霧怒火中燒,冷喝道,“這種人不配留在主人的身邊。”
“修爲上來看他的確不配,但情感上他有這個資格。”閻翊漫不經心的說道。
“情感只是拖累主人而已,而且她身中魔族咒術你竟然還讓她動用魂氣,虧我如此信任你會保護好她!”霧心裡的怒火又起止是那麼一點點呢。
“那你想如何呢?”閻翊眉梢輕挑,“打一場麼。”
“有何不可。”霧毒氣瞬漲,妖氣狂暴,一拳拳似猛虎出林般的朝他襲去,橫掃的飛腳似有龍騰海勢不可擋。
閻翊含笑的紫眸中泛起一抹玩味的興致,脣角微翹溢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袖轉袍揚的剎那,魂氣已在掌心沛盈,沉氣一納,頓時四周圍狂風咆哮,沙塵飛舞,天地風雲變色,雲霧間一抹灼目耀眼白光如星隕崩落,九霄龍弓轟然降世嵌入地面三分。
眨眼間,指尖魂氣幻化而成的光箭已扣在弦上,一挑,氣勢壓迫三階,直逼霧而去。
縱然毒氣已修煉到三星的強度,但仍舊抵不住這浩瀚一擊。
就在光箭刺進心口的一瞬間,閻翊掌心一翻,光箭化作熒光消散在空氣中,九霄龍弓也同時消失。
此刻的霧已經被那剛剛的氣勢鎮壓的單膝跪倒在地上,就算是已經收起了魂氣,他卻仍舊能夠感受到身體無法立刻站立起來。
“你可以殺我爲何不殺。”霧冷眸凝視着眼前的男人,自認沒有辦法摸透他心中所想。
“你很想死麼?”閻翊眉梢輕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霧沉默了,它當然不想死,但是這種被人最後放了一馬的感覺,更羞辱他。
“既然不想死那就做好自己的本分,保護好你的主子是你唯一該做的,主子讓你做什麼你若反抗,惹她不悅的話,或許剛剛這一箭就已經要了你的蛇命。”
“你明明也很討厭那臭小子,卻縱容她這麼亂來。”霧還是不懂。
“你是妖,人的感情你不懂那是正常,你說我討厭唐雲賢的確不錯,但臭小子在小芸芸的心裡定位卻是家人,家人兩字妖能夠明白麼?”閻翊掃過他那碧藍色冰冷的眸,留下一個難題,“什麼時候你對唐雲賢那小子生氣又下不了手的時候,就是開竅了。”
“不可能。”霧冷哼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這件事永遠可能存在。”
“拭目以待咯。”閻翊擺了擺手,走出院門去準備洛昕芸的晚餐。
霧推門而入,走進房間就看見唐雲賢靜靜的站在牀榻邊看着已經睡沉了的洛昕芸,安靜祥和的氛圍,縱然他心裡的氣還沒有消,可現在也不可能發作了。
他不會打擾到洛昕芸的休息。
“抱歉昕芸,說過會保護照顧你的人是我,現在我卻拖後腿了,祭祀長老說的不錯,要追趕上你的步伐,現在的我好像已經差太多了。”唐雲賢好似沒有感覺到屋子裡已經多了一個人,低聲呢喃着好像自言自語一樣。
深深的望了一眼躺在牀上洛昕芸那安靜的睡容,好似是這時間上最純淨無暇的天使,讓人不敢輕易打擾或者驚醒。
他腳步輕放的轉身離開,走出房間時回頭看了霧一眼,什麼都沒有說便離開了。
霧一臉莫名的冷哼一聲,這算是什麼,剛剛被自己打過不服氣麼?
玄冰殿那些管事的人都死了麼,竟然讓這麼一個毛頭小子代替玄冰殿,現如今的玄冰殿哪裡還比得上七百年前封印自己的那個玄冰殿,他是一點都沒放在眼裡。
洛昕芸醒過來的時候,閻翊就靠在她的牀榻邊,而霧則是變回了蛇的樣子安靜的躺在牀被褥的另一邊。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雖然現在看不見,但還記得若水出去一天都沒回來,不由覺得奇怪。
“我就在這不用找了。”留在她髮髻上的冰晶慢慢散落,化作片片冰晶以人形的姿態出現在她的面前。
說實話連他都覺得奇怪,明明已經從魂魄的封印裡掙脫束縛,竟然跟她之間的感應每一天都在增多。
這種奇怪的現象他起初並沒有太過在意,而是從之前一次沖虛谷的人忽然刺殺的時候,強烈感覺到她情緒起伏的變化之大,這才注意起這件事情。
難道是因爲……
“你怎麼知道我在找你?”洛昕芸也有些驚訝,因爲剛剛只不過是一個念想,竟然被他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