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雉兒,你賭對了
苦看地圖無果,雉兒還是覺得親自去一趟鄴城,偵察地勢,或許這樣更能想出方法。
可是她現在身懷有孕,她還記得昨日獨孤無憂告訴她,她的胎息不穩。去一趟鄴城困難重重,看影衛送信來都遭遇這麼多困難,就知道匈奴現在是多嚴防死守。
如果是她隻身一人,她有絕對的把握能進去鄴城。
只是現在她不是一個人了,她還有孩子了。
但只要一想到現在獨孤梟的處境是多麼的水深火熱,她就一刻都等不下去了,恨不能撲到他身邊。
權衡利弊之下,她還是決定去這一趟。
不爲偵察,也爲見一見獨孤梟一面。
只是她不知,這一趟過去,她將遇到是何種毀滅性的傷害。
正當她要避過獨孤無憂和十二影衛的耳目,要偷偷逃離出皇宮之時。
獨孤無憂送來了兩個消息。
一則喜,一則憂。
“什麼,你說上官凌汐親自運送四十萬大軍的糧餉到達了鄴城?”雉兒聽到獨孤無憂報喜的消息,驚詫的又再一次重複道。
雉兒沉眉斂目,實在想不清,爲何在上官凌汐遲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在她籌集到四十萬大軍糧餉時候出手。
他不是要將她和獨孤梟逼死嗎?
那他現在葫蘆裡又賣什麼藥?
“雉兒,你冷靜點。不要太激動,畢竟這也算是好事。不是嗎?”獨孤無憂生怕雉兒情緒太激動會影響胎息。
這個消息都讓她這麼激動,他不知道接下的消息,雉兒要怎麼承受得住。
獨孤無憂眉心緊蹙。
“好事?這算哪門子好事?你不覺得上官凌汐進入鄴城太過簡單嗎?暗影閣影衛,相信你都知道,這麼大的能耐,送一封信出來,都遭遇困難重重。他上官凌汐就憑二十萬大軍就輕易越過匈奴八十萬大軍,送糧餉進鄴城嗎?”
雉兒不覺得這是什麼好消息,反而從中嗅出濃濃陰謀的味道。
獨孤無憂此時沒有心思如雉兒這般打量,也聽不出雉兒話中的話。
獨孤無憂只是抿脣,低垂着頭。
“那第二個消息呢?”
獨孤無憂擡眼看了看雉兒,復又無力低下頭,欲言又止的樣子。
“快說啊。”雉兒眼眉一直在跳,跳得她不安極了。
“三哥他……受傷昏迷了。”獨孤無憂挑着輕的話說。其實他一直猶豫着該不該說,只是他想雉兒有權力知道這一切的。
“什麼?”這一下,雉兒更是驚詫不已。捉住獨孤無憂手臂的手緩緩滑落。
“雉兒,沒事的,三哥身邊不是還有蒼師嗎?三哥一定沒事的。”獨孤無憂說着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去安慰雉兒,可想而知,是有多麼蒼白無力。
“不,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梟。”這一次,她真的不得不去了。
“雉兒,你現在這樣子怎麼去啊。還是在皇宮好好養胎。影衛會來消息的。”
“我不放心,我一定要親眼見他。一定要。”
好吧。獨孤無憂又再一次敗在雉兒的執拗之下。
獨孤無憂說什麼也要跟着雉兒一起去鄴城,雉兒本已心煩意亂,惴惴不安,也只好答應了獨孤無憂。
將南朝交託在藺如修身上,雉兒相信藺如修的能力,也相信他對獨孤梟的忠誠。
藺如修對於雉兒的交託,不是不驚訝。他與雉兒向來不對盤,因着林夕的關係,更可以說,關係惡劣。
“娘娘,微臣可以問一句嗎?”藺如修公式化的口吻,疏離帶點倨傲。
他從以前就看不起雉兒,雖然暗影閣中,人人都誇她是個比男子還厲害的女子。但是,他從來就不這麼認爲,反而覺得她只是靠媚君才上位的。
藺如修打心眼兒裡就看不起雉兒。
“嗯。”雉兒不冷不熱,不鹹不淡的輕哼了一聲。她也一直知道藺如修對她的敵意和看不起,只是她從不在乎。
“娘娘爲何會將南朝交託?難道就不怕微臣會……”兩人都心知肚明,大家都是怎麼不喜歡對方的。
所以藺如修的話中之話,雉兒聽懂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本宮決定將朝政交付於你,就不會過問。希望藺大人不要讓皇上失望纔好。”話畢,雉兒看也沒看藺如修一眼,就轉身離去。
藺如修聞言,一時怔愣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
“就你話最多。雉兒既然將朝政交給你,你還問什麼啊。真是的。”獨孤無憂臨走前也淬了藺如修一口。
獨孤無憂也不是傻子,他自是看得出藺如修與雉兒的不對盤。只是怎麼看,獨孤無憂都是覺得是藺如修小人之心。
是啊,當藺如修回過神來,才發現,他小人之心了。
對雉兒從一開始,他就帶着各種各樣的偏見,也許是有林夕的因素在,但難道就沒有輕視她是無父無母的狼女身份嗎?
藺如修不能否認,他確實是有的。
人人都贊其才能出衆,可是在他眼中,狼女終究是狼女,不過是冷血無情的畜生。
就不說她三年前爲獨孤梟所做的。就看看現今,面對瘟疫這個千古難題的不治之症,就是才能如上官凌汐也是束手無策。
可是且看雉兒,這樣一個弱小的女子,不但毫無畏懼,還迎難而上。安撫暴民情緒,控制瘟疫源頭,甚至以身試毒,最後因爲她而找到解決瘟疫病毒的丹藥。
這樁樁件件,就算放在一個男子身上也未必能做到,何況只是一個弱小的女子。
獨孤梟對於與他親密無間的人,並沒有隱瞞北宮情萱是雉兒的身份,所以藺如修自然也是知道的。
起初,他得知,是極其氣憤的。
獨孤梟這是要置林夕於何地呢?
但經過瘟疫一事,他似乎有所改觀。
而再加上,獨孤梟御駕親征,將南朝朝政交到雉兒的手中。雉兒雖是一介女流,可是處理政事上強硬,有條不紊,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雉兒她不知道,其實早在他對獨孤梟和林夕之間的事,對獨孤梟大吼大叫之時,獨孤梟已經將他廢棄了。
不然獨孤梟就算將朝政交給雉兒的時候,也會要他去幫忙,而不是要大大咧咧的獨孤無憂去幫襯雉兒。
難道雉兒她不知道嗎?
還是她知道了,也要兵行險招呢?
藺如修苦笑一下,她其實是知道的吧。
獨孤梟予她萬千寵愛,什麼事情都不會相瞞,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不然,她最後也不會說那一句,“希望藺大人不要讓皇上失望纔好。”
倒還真是個聰明絕頂,靈慧通透的女子。
她這麼說的這樣一句話,不就是賭他對獨孤梟的忠心,和這麼多年的情誼嗎?
藺如修不得不說,雉兒,你賭對了。
他確實不能辜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