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頑皮小公子
轉眼一個春，溫暖的春天過去，炎熱的夏天襲來。
時間在無聊的日子中飛逝，對於專心養胎的雉兒來說，確實如此。上官凌汐還是一如既往，將外界的所有消息都封鎖了，讓雉兒與外界隔絕。
雉兒也不知道外界如何，南朝如何，他和她又如何……
雉兒眸光溫柔，一下一下撫摸着隆起的腹部，白紗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
真好，起碼還有你陪在孃親的身邊。
這樣，我纔不是孤單一人。
雉兒雖然對上官凌汐還是極其淡漠冷然，但是至少不會抗拒上官凌汐給予她最好的吃食。她理所當然的去接受這一切。
因爲她要養好她的孩子，這個世上唯一與她相依爲命的血肉至親。
今生與獨孤梟的情，是永遠的遺憾。
但至少獨孤梟把孩子送給她，那也足夠了。
倚靠在美人榻上，在宮殿外的院子榕樹下納涼，雉兒也好不愜意。
後來的雉兒才知道，原來這個宮殿，是鳳棲宮，是皇后的寢宮。
上官凌汐居然讓她入住。雉兒倒是沒有什麼介懷，反正住哪裡都一樣。雉兒打定注意，等生下孩子後，她把孩子交給獨孤梟，她就會離開。
她沒有忘記與紅衣男子的約定，她……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命。
她會魂飛魄散，自此，世上再無雉兒這一人。
雉兒苦澀一笑，其實這樣也好，遲早都與獨孤梟斷，現在斷了也是好事。至少獨孤梟知道她的背叛，也總好過以後兩人纏纏綿綿難分難離時候，接受死別，甚至是惡毒的魂飛魄散來得好。
她的背叛，烙下了深深的烙印。
“啊……”雉兒突然叫了一聲。
一旁侍候的宮女聽到雉兒的叫喊，連忙上前，側低身子，問道：“夫人，你怎麼了？”
宮女們都知道皇上最心肝寶貝這皇妃娘娘了，是一點差池都不得有。
夫人這個稱呼是雉兒強硬逼迫侍候的宮女太監叫喚的。
起初他們會叫雉兒“娘娘”，這是上官凌汐妃子的身份。以雉兒那剛烈的性子，又豈會順從，她如此深恨痛絕上官凌汐，哪裡會讓他占身份上的便宜。
所以，要他們喚她夫人，其實是獨孤夫人。只是一想到如今上官凌汐也歸了獨孤的姓，遂沒讓換獨孤夫人。
她今生生是獨孤梟的人，死是獨孤梟的鬼，所以必定冠上夫姓，獨孤雉兒。
“沒事，小小搗蛋。”也許是身懷有孕，母性光輝的泛濫，除了對着上官凌汐冷臉漠然，對這些這四個多月以來照顧她的宮人們，也多幾分好語氣。
側低身子的宮女，輕輕一笑，道：“這可是個頑皮小公子呢。”
這些日子下來，宮女對於雉兒也不再那麼諱忌莫深，因爲雉兒對孩子的重視，所以他們多說幾句，反而能討得雉兒的笑容。
小公子？雉兒怔愣一刻，懷了這個孩子已經七個月了，可是這七個月來，她也從來沒有正面想過，這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就是“小小”這個名字，也是隨着獨孤梟的梟，音變而來的。是對獨孤梟的一種深切懷念，也希望小小回到獨孤梟的身邊，獨孤梟能念在這是他的孩子，能好好對他。
只是……
她的背叛，能換得他的原諒嗎？
當初有多愛他，就做得有多決絕，她永遠忘不了那雪夜的一切。
宮女見雉兒的臉色逐漸低沉下來，忙跪在地上，磕頭道：“夫人饒命，夫人饒命，是奴婢多嘴了，是奴婢該死。”
“不。不是你的錯。只是，我自己也沒有想這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呢。”雉兒輕輕搖頭。
手輕輕撫摸腹部，眸中不無愧疚，她對孩子有太多太多的虧欠了。
孩子在她懷中的時候，孩子沒能享受，爹孃一起迎接的快樂。也不會聽到爹孃在猜測，他到底是男孩女孩，像你像我，名字是什麼。這些簡單的幸福，都不能給予孩子。
在孩子出生之後，他甚至會變成無父無母的孩子。
因爲雉兒不知道獨孤梟是不是會接受這個孩子，畢竟她傷他這麼深，也明明白白說這是上官凌汐的孩子。
雉兒知道獨孤梟跟她是一類人，都是要麼就得到全部，要麼就毀掉，不接受可有可無。
此刻的獨孤梟應該對她恨之入骨，畢竟獨孤梟最痛恨背叛，而她恰恰做了背叛的事。
可是她沒有多少日子，她不會把孩子交給上官凌汐的。這孩子只要去到他親生爹的身邊，她才能死得瞑目。
“夫人，聽奴婢的娘說，如果懷孩子的期間，胎動得厲害的，那生下來啊，肯定是個活潑的小公子。”
“是嗎？”雉兒邊撫摸腹部，邊問道。嘴角終於因這孩子，又掛上一抹柔和至極的笑容。
如果是個男孩，那麼肯定會繼承他爹爹絕世無雙的面容，也會遺傳他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智慧。
多麼完美。
只是，雉兒只希望，他能健健康康長大，隨着他的意志活，不要生活在詭譎變幻的陰謀之中。
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夫人，到時間喝安胎藥了。”宮女捧來安胎藥。
雉兒黛眉輕蹙，每日她最苦惱就是這時候了，濃稠苦澀的藥汁。只是爲了孩子好，她還是仰頭喝下。
“夫人，吃點蜜餞吧，甜甜嘴。”宮女遞上蜜餞。
雉兒拿了一顆含在嘴裡。
“小公子，長大後，可得好好孝敬夫人呢。看夫人每天都得喝這麼苦的藥。奴婢啊，就是喝一天，也喝不下呢。嘻嘻。”
“就你嘴乖。”雉兒心情極好，淬了宮女一口。只是心裡真心受落。
在院落外，上官凌汐隱在一旁，看着雉兒帶笑的眉眼，就是白紗遮擋住嘴，他也能想象，那勾起的笑容。
他是有多久沒有看到她的笑容了。
怕是這一生，她都不會在他面前展露笑容了。
雉兒，你知道嗎？獨孤梟要來了，你的另一個仰慕者北宮淵也要來了。
雉兒，我好怕，好怕，會失去你。
怎麼辦，我還是懦弱自私到，不想放開你，不想成全那你和他。
就算是這四個多月以來，獨孤梟不斷擴張勢力，建立鐵血強權的軍事政治，慢慢成了一個絕對的勢力。甚至大國如殷商朝和燕趙朝，齊桓朝都開始懼怕於南朝。
對於北朝和我來說，更是一個重大的威脅。
可是儘管如此，我仍沒怕過。大不了，我拱手相讓。
只是這一刻，聽到他來訪北朝，我居然顫抖得害怕，甚至想開口拒絕。
國家大事，他真想丟擲一旁。
雉兒，如果我現在開口，要你跟我遠走高飛，你願意嗎？
獨孤梟來了，一個虐的**也來了，小公子你保得住嗎？親外婆表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