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雨過天晴
清曾經是他姐姐丹紅的教官,姐姐凡事依賴着清,而清處處維護着她,漸漸地,二人有了情……
夜冰冷的臉龐,終於微微動容,“既然你還記得你姐姐,就該知道少管閒事,做好你自己的事。”
“我一定會出得紅門,爲姐姐拿到解藥。”小十七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憋悶,“但我姐姐一定不希望,我爲了取得解藥,變成無情無義的人。我姐姐雖然被所有人憎恨,但我知道,她不希望我如此。更不希望你變成一具無心的殺人工具,她希望看見以前的你,紅門裡的十七,而不是如今的夜。”
小十七一口氣說完,胸腔裡的鬱氣卻絲毫不減,他怕再呆下去,真會憋死在這裡,轉過身,“如果你不收回決定,那丫頭真會死在這裡。到時候,你一定會後悔。”
他不會忘記,當年還只有編號十七的夜,被酷刑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時候,姐姐在牀邊緊握着他的手,哭着問,“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你根本不必管我。”
那時的夜,只是望着天花板,
淡淡道:“不這麼做,我怕會後悔,會一輩子難安。”
這就是他認識的夜,不爲人知的夜,有情有義的夜。
所以進了這裡,他用了夜當初的編號,十七。
深深吸了幾口氣,拉開房門,見十一單薄的身體在雨中晃了幾晃,向一邊倒去,驚呼了一聲,“十一!”
剛奔出房門,一道黑影,從他身邊掠過,比他更快地落在十一身邊,將她抱起,急躍回屋。
小十七看着被夜小心放到牀上的十一。
十一臉色蒼白如紙,已然昏迷,但小十七卻長透了口氣,知道這一關算是過了。
等她醒來,夜不會再提逐她離開的事。
他們又會象以前一樣,如同一條繩子上的蚱蜢。
無聲地掩上房門,轉身,見面前不知何時站了個一身紅衣的美豔女子,手中握着把十六股的油紙傘,呆呆地望着映着燈光的窗格,卻是蛇國被所有女人憎恨的丹紅。
小十七微微一怔,“姐姐。”
丹紅轉頭過來,溫柔一笑,移步上前,傘遮去小十七頭頂雨簾,“姐姐拖累了你。”
小十七搖了搖頭,輕攬她的肩膀,向院外走去,“我做的對嗎?”
丹紅眸色越加的溫柔,抹去他面上雨水,輕點了點頭,“只要在能離開這裡之前,不被人知道就好。”
小十七笑了,都說他姐姐心如蛇蠍,可有誰知道,姐姐纔是世間最溫柔,最善解人意的女人。
回頭望了眼窗格上映着人影,頭一回這麼迫切地想離開,不是他一個人,而是他們四個人。
“我們能離開嗎?”
丹紅側臉,看着弟弟年輕的面龐,擡手順理他耳邊的一縷溼發,柔聲道:“只要活着,就沒有不可能的事。”
“平陽侯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小十七沒有忘記十一從外頭回來的反常舉動,以及問話。
“一個很可怕的人,卻又讓人看不懂的人。”丹紅身爲蛇國最好的死士之一,一次又一次前往行刺平陽侯,結果至今竟連平陽侯什麼樣子,都不曾見過。
而對方明明知道她地存在,卻沒取她性命,甚至掩去所有放她生還的所有痕跡,令她雖然任務失敗,回到蛇國,卻又不至於受到過重的處罰。
如果說對方這麼做,是爲了拉攏,收買於她,這幾年來,卻從來沒有平陽侯的人與她接頭,她不懂平陽侯爲什麼這麼做,但對方確實就這麼做了。
“只要殺了平陽侯,我們就能一直活下去,活下去就會有機會離開。”小十七暗下着決心。
平陽侯活着,他們才能活得長久。不過,這話,丹紅只會在心裡說,因爲小十七還太單純,如果心裡存了這樣的念頭,萬一做出什麼偏向對方的舉動,只會招來殺身之禍。
看着小十七明朗的眉眼,笑了笑,“凡事盡力而行,命沒了,誰也殺不了。”
小十七用力點頭,只會玩命,並不是好的殺手,好的殺手是要在自己能活下去的前提下,最有效地完成任務。
十一這一覺睡得很久,也很沉,沉到睜不開眼。
不過睡夢中,也有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每次睜開眼,總能看見,自己靠在夜的胸脯上,被他一口一口地灌下湯藥。
也不時地會聽見小十七在耳邊嘮叨,“喂,丫頭,夜收回決定了,你再不醒來,可真得拖我後腿了。拖了我的後腿,我可不會客氣的。”
她覺得很愜意,窗外的鳥叫都比平時動聽。
怕這是夢,怕一睜眼,夢就醒了。
閉着眼翻啊翻,滾啊滾,從牀上掉到地上,痛得‘哎喲’一聲。
睜眼,眼前是兩雙腳。
趴在地上,吃力地扭頭,一點一點地看上去。
首先入眼的是夜的冰塊臉。
下意識得有些想退縮,雖然朦朧中,聽小十七說夜不會再趕她走,但畢竟沒親自證明,心還是懸着的。
等了一陣,沒見夜有踢她出去的意思,眼珠子轉了半圈,這算是過關了?
夜的旁邊是小十七,小十七嘻皮笑臉的挑了挑眉,“你這是做什麼?”
十一趴在地上,覺得好囧,如果說摔下牀了,更囧,翻了個身,揮了揮手臂,伸了伸腿,“睡得太久,有些發僵,活動活動。”
小十七顯然沒有放過她的意思,摸了摸下巴,居高臨下,裝模作樣地看了一陣,“這活動法,倒是別緻。”
夜冷道:“既然如此,去後山跑上十圈。”
小十七抿嘴偷笑。
十一頓時苦了小臉,一骨碌爬起來,在牀邊坐好,“不僵了。”
隨即想,剛剛纔被夜收回門下,馬上做個不聽話的壞學生,恐怕不太好。
屁股往外挪了挪,或許該去跑上十圈,掙掙表現。
陣陣飯香傳來,十一的肚子咕咕一叫,她揉了揉肚子,扯了個笑,“能吃飽了再跑嗎?”
夜繃着的臉緩和下來,轉身出去。
十一望着桌上托盤裡裝着的飯菜,吞了吞口水,三躍兩跳地坐到桌邊,拿起筷子。
小十七走到桌邊乘好飯,遞了過去,“再有半個月,要三門考覈了,你再這樣下去,過不了紅門,我可不等你。”
“這麼快?”十一手中筷子從手中跌落。
小十七眼疾手快,把筷子撈了回來,塞回給她,“吃飽了,歇一會兒,趕緊着去把這些天欠下的訓練補上。你過不了紅門,別指望我會在這兒陪你。”
十一翻了翻眼皮,白眼狼,“也不知誰說的,一起過紅門。”
小十七矮身坐下,上下打量着十一‘嘖嘖’兩聲,“今非夕比,我也不能死守着。”
十一哼了一聲,不就耽擱了幾天訓練嗎,“有什麼不同?”
小十七在十一胳膊上捏了一把,“以前好歹還有點肉,現在細胳膊細腿的,怕是一折就斷,這模樣過紅門……難,難,難……”
他搖着頭,連說了三個‘難’。
十一呸了他一口,“有肉就能過紅門,你怎麼不去尋幾頭豬來助你過紅門?”
小十七奇怪道:“你不是豬嗎?”
十一一口飯噴了出來,向他追打過去。
小十七躍身跳開,嘻哈中,這幾日存下的鬱積總算是煙消雲散。
吃飯喝足,十一當真被小十七踢去後山,繞山跑了十大圈。
十一大病初癒,這十圈幾乎要了她半條命,暗暗發誓,等以後揪到機會,也一定要把小十七折騰得死去活來。
爬回黑門,象狗一樣攤在小牀上,連一根手指也不願再動彈。
秋桃從牀上滾下來,湊到她牀邊,“我真羨慕你。”
十一丈二金剛摸不到頭腦,這幾天簡直是一場惡夢,秋桃居然說羨慕?
她蹙着眉,懷疑秋桃的腦袋被門壓了。
秋桃嘆了一口氣,道:“他們都說,你會跟紫雲和小十七他們一起過三門,才進來不久的新人,就能過三門,誰不羨慕。”
十一含糊地‘喔’了一聲,她也是今天才聽小十七說過紅門的事,她以爲所有人都會參加考覈,原來不是。
如此看來,要過三門,絕非容易,這半個月,她確實得好好加把勁。
跑十圈後山,差不多把她吃奶的力氣都榨光了,實在睏乏得厲害。
偏偏秋桃興致勃勃,硬是揪着她不放,壓低聲音,“前些天,月荷誤入了蛇皇的屋子,被蛇皇……如果不是她勾引小十七,被好些人看到過肩膀上的胎記,都沒有人能認出來。聽說出來的時候,全身糊滿了血,卻還是一臉舒爽的樣子,真是淫蕩下賤。”
十一打了個寒戰,那日所見,真如同一場噩夢。
如果不是夜及時趕到,送出來的就是她的屍身,而不是月荷。
秋桃又道:“好幾天都不見你,害我擔心死了,你去了哪裡?”
那天的事,在場的只有她,夜,母親和死去的月荷。
看樣子,那件事被瞞了下來,並沒傳開。
正尋思着,怎麼回答秋桃,把這幾天的事含混過去。
紫雲挽着剛洗淨的長髮走來,“聽說爲了讓你過三門,夜命你閉關特訓。看樣子,這些天練得委實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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