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呆爲了朝百戒要解藥,只得把昏迷過去的百戒的毒用掌力吸出來。
百戒雖然沒中毒,可內腑也被震傷了。
他這回纔算真正知道了小呆的厲害,只能乖乖交出瞭解藥。
唐歌爲柳飛雪吃下解藥,一盞茶的工夫,柳飛雪體內毒盡解。
小呆見柳飛雪沒事了,又見唐歌不給自己好臉色,頓覺無趣,對百戒道:“跟我上樓睡覺。今晚上你和我一起住。”
轉對令狐三姐妹,“從現在開始你們願意上哪去上哪去!”
說完小呆讓百戒領他到樓上睡覺去了。
唐歌見小呆生氣不理她,便對令狐三姐妹道:“我見過你們莊的令狐小欣……”
令狐小雅急忙截聲道:“她在哪裡?”
唐歌笑道:“和小王子在後金國享福呢?”
令狐小雅道:“他們一定也會來天山。聽說許多人都來搶‘歸天琴’,他們不會不來…….”
唐歌笑道:“你們也住樓上麼?讓我和你們一塊兒住吧,我一個人害怕。你們就是離去也得明天走。”
令狐三姐妹當然歡喜無限。
世上還有什麼比獲得自由之後又交了個好朋友,更讓人快樂的呢?
於是三姐妹坐下和唐歌柳飛雪又開始吃飯。
她們說,剛纔在那邊根本什麼也吃不下去,身旁坐着兩壞傢伙,怎麼能有食慾呢?
唐歌便把柳飛雪向她們重新做了介紹。
三姐妹也各自報出芳名。
柳飛雪見有這麼四位美貌少女陪自己吃飯,所有的晦氣似一掃而光,春風滿面,更顯得俊美非凡。
令狐小雅道:“咱們一定不能饒了他們!”
唐歌一怔,道:“你們想殺了他們?”
令狐小玉道:“小呆和我們太平莊有不共戴天之仇!那惡僧更該千刀萬剮!”
柳飛雪道:“我也與小呆勢不兩立!”
唐歌道:“你怎麼也恨他?”
柳飛雪道:“是他母親豔后害死了我的母親……”
令狐小雅道:“柳公子,凡是小呆的仇敵,都是我們太平莊的朋友!可那小呆很厲害,咱們得想辦法……”
柳飛雪道:“唐姑娘是唐門少字輩中的精英之一,也許她能助咱們一臂之力。可不知道唐姑娘芳意如何?”
這句“唐姑娘是唐門少字輩中的精英之一”說得唐歌心裡挺舒服。
她知道殺不死小呆,他功力不但深厚,而且啥毒也不怕。
聽見柳飛雪求自己,便也想讓小呆吃點苦頭,知道一下自己的手段。
遂道:“我想幫你們,但我也不知道怎麼幫。”
你們看見了,小呆根本不怕毒…….”
柳飛雪道:“他不怕百戒的毒,未必不怕蜀中唐門的毒……”
唐歌道:“這樣,讓咱們都想一想,看用什麼辦法更好。”
對令狐小雅道:“明天你們想去哪裡?”
令狐小雅道:“當然去天山了?就是不被他們擄來,我們也一定會來。”
轉對柳飛雪,“柳公子不也去天山麼?”
柳飛雪道:“對,我也去天山,咱們可以同路……”
唐歌道:“那咱們就想辦法在路上對他們下手!”
令狐小雅驚道:“你是說與他們同行?”
唐歌笑道:“不同行怎麼下手?這叫有心人對無心人!”
他們謀劃已定,唐歌和三女到她們房裡睡覺。
房裡餐桌已讓人收拾出去,打掃得乾乾淨淨。
四女進來躺在牀上很快就睡了。
這一夜倒平靜,卻不肅靜。
好像樓下一夜都有人進進出出,喧鬧不止。
次日早晨,四女起牀,梳洗之後便下了樓,坐到一張餐桌旁要了米粥饅頭和鹹菜吃早飯。
柳飛雪神清氣爽地帶着他的鷹從門外進來,告訴她們他一早出去練功了,她們讓他一同吃,他也不客氣,坐下一同吃起來。
他們吃完半天,正在喝茶的時候,小呆和百戒從樓上下來。
小呆打着哈欠,眼睛半睜半閉,像是沒睡醒的店夥又捱了掌櫃的耳光。
百戒臉上有痛楚之色,顯然是內傷在折磨他。
兩人在一張桌旁坐下。
小呆連這邊瞧也不瞧,好像根本就把他們全忘了,坐在那裡還一勁兒打哈欠。
兩人雖不說話,店夥卻已忙着端上來粥饅頭和鹹菜!
正要賠笑離去,百戒啪的一拍桌子道:“端回去!你餵豬呢還是喂狗呢?我們小呆公子怎麼能吃這些東西!?”
他的火氣只能住店夥身上撒。
罵着又捂前胸,疼得直皺眉。
而且他知道小呆和唐歌柳飛雪等人鬧彆扭,也繞個彎兒替小呆罵了他們。
他是千方百計地取悅討好小呆,只要不死,他想自己一定能報這個仇。
男人就得能屈能伸,和尚要修好個“忍”字。
唐歌這邊幹吃這個虧,也不好發作。
別的吃米粥饅頭鹹菜的食客更不敢搭茬兒。
小呆心裡受用,伸手在百戒胸前揉了揉,笑道:“你真胖,渾身是肉,這兩個乳房也不小……”
百戒以爲小呆調笑他拿他消遣,正欲發作,頓覺胸前疼痛消失,只是還有些麻癢。
心思一轉,原來他是用內力在爲自己療治內傷,敢情他是見我替他罵了人心裡受用,纔給我些好處。
小呆揉了幾下,縮回手道:“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怎麼樣?”
百戒道:“小呆公子你要再這麼說我真得給你跪下了……”他這時已經完好如初了。
不但內力貫暢,而且胸前一點也不疼不癢了。
他本來身負“金剛神功”,加之小呆輕輕爲他推宮過血。
內傷很快痊癒。
小呆怕內力中的毒又殘留在他身上最後收掌時用了些吸勁兒,把他內腑中的積血吸淨。
小呆道:“你和這客棧掌櫃的有交情,不妨留個話,以後誰來吃飯,趕上手頭緊別難爲人家,多少錢你到時候結算,行麼?”
小呆最知道吃了飯掏不出錢付賬的那種窘迫和無奈,靈機一動,想出了這個主意。
他也知道百戒不會活得長,但客棧怕百戒卻不敢不照他說的做。
能給那些沒錢付賬的人幫點忙,我小呆也算積點德了。
百戒更是歡喜,這麼說自己就死不了了!
急忙叫來掌櫃如此般吩咐了,掌櫃知道百戒出手大方,到時候任憑自己要多少他都會給,更是歡喜,忙不迭一口應承了。
小呆心下高興,如此一來便皆大歡喜了。
心說想不到做善事竟有這麼多樂趣。
酒菜又端上來,和昨晚那桌一樣豐盛。
小呆心情好了,就要和百戒喝酒。
百戒見死不了更是高興,管他媽的啥戒不戒,和小呆對飲起來。
小呆本沒酒量但內功深如浩海,自能承受。
心中又想難怪武大俠石大俠好酒如狂,飲酒也有這麼多樂趣。
兩個人喝得眉開眼笑,那邊桌旁唐歌等人卻暗自着急。
他們很想快點上路西行,可這兩人卻喝起沒完了。
他們又不想放棄報復的機會,只好坐等,自然盼着兩人大醉纔好下手。
小呆真的醉了,把酒杯都送到鼻子上了,一吸氣竟把酒杯裡的酒吸了進去,扔掉杯子,晃晃悠悠站起道:“走,去天山!嘿嘿!喝酒真好,我原來還以爲只有……呃,只有玩女人才快樂,誰知喝酒……呢,竟也這麼快樂……”
他心中原有些惆悵,只因唐歌不理他之故,加之的確喝得太多,焉能不醉。
他還從未這麼醉過。
百戒攙了他外走,叫來店夥讓把他們來時坐的馬車趕到門外。
他攙着小呆心頭又掠過一絲惡念,可又涌上一絲警兆:他內功高深,別是裝醉試探我!
還是先別出手的好。
百戒攙小呆到門外,見那輛來時三女坐的馬車已停在門外,車伕操鞭而立,甚是恭敬。
他把小呆半拖半抱送進車廂躺下,然後跳下車關好車門,去牽來一匹馬,對車伕道:“走吧。”
看見馬廄裡拴着的無虛子九尾蜂來時騎的馬,心中一黯。
馬車前頭離了客棧,百戒騎馬跟在後面。
剛走出不多遠,身後馬蹄聲響。
見柳飛雪騎着白馬,唐歌和三女分乘兩騎已經跟來。
那兩騎赫然是無虛子九尾蜂來時騎的馬。
柳飛雪縱馬和百戒行個並頭,轉首笑道:“咱們一路上天山如何?”
百戒笑道:“她們也去天山?”
柳飛雪道:“當然。”
百戒道:“那求之不得,人多路上好有個照應。”
心中暗想,他們久居中原必然不熟天山道路,我不妨引他們去廣合寺,到了那裡……嘿嘿!
小呆可殺之,四女可擒之!
遂一催馬追上馬車,對車伕道:“我在前面帶路,你要跟上點兒。到地方我給你的車錢你下輩子也花不了。”
百戒這一招可謂歪打正着。他如果想到此時此刻,他的師父一戒大師正帶領西域十八大寺六大尼庵的住持跟隨九尾蜂飛馬往這裡疾奔時,他一定會樂得流淚。
九尾蜂昨晚藉口上茅房溜出客棧,甚至連馬也顧不得騎,一出門就施展輕功向西疾掠。
他當然怕小呆等覺察追他,他自信他的“飄風九煙”輕功獨步天下,饒是小呆追他也絕追不上。
他這麼多年採花盜柳,多少次大險大難關頭,全靠這“飄風九煙”輕功使他化險爲夷。
奔出幾十裡身後並沒人追來,他才放緩身形,神思一轉決定去廣合寺告急。
他想一走了之,可實在不忍心放棄廣合寺那些少女。
他想自己告之一戒大師,百戒受制於人危在旦夕,他不救徒弟還得來搶那三少女,自己有恩於百戒、有功於一戒,事後那些少女還能不讓自己盡情享受?
於是精神大振,又展動身形施展輕功趕長途,沒用一夜工夫就來到了廣合寺。
也真巧極,一天前西域十八大寺和六大尼庵的住持聯合來廣合寺拜見一戒大師,請他挑頭率領西域僧尼聯手去天山參加搶奪“歸天琴”。
一戒大師一口答應,遂留衆人住宿寺內共謀搶奪“歸天琴”之策,這時候九尾蜂來了。
他對一戒如此這般一說,一戒當即就坐不住了,好歹捱到天亮召集衆住持,說徒弟有危難,命懸人手,請衆人助力施救。
衆人誰能不肯,遂跟隨一戒和九尾蜂躍馬奔來。
這邊百戒已把馬車和跟在後面的唐歌等人引上了岔道兒。
雙方距離漸漸縮短。
百戒一方的希望漸漸增大,小呆一方的危險漸漸增加。
但唐歌等人依然苦思竭慮想着自相殘殺,先制住小呆後殺死百戒。
他們想了一個又一個辦法都怕不管用而打草驚蛇。
前行間,唐歌對身後的令狐小玉道:“我去車裡看看,他是真醉還是假醉。”
把手裡的馬繮塞在令狐小玉手裡,飄身下馬,疾身追上馬車,拉開車門鑽進車廂,一進來就見小呆死豬似的睡得呼呼的。
整個車廂滿是撲鼻子的酒味,幾乎讓她嘔吐。
唐歌瞧着小呆琢磨製住他的辦法,想點他穴道又怕他毒功反震,而且自己的指根本制不住他穴道,用毒迷藥更是白費,一刀刺下去?
一是不忍二是他的毒功護體傷不了他,他醒來真的以爲自己要害他,以後就成了仇人。
眼光突然落在車廂壁上掛着的一卷繩子上,靈機一動,計上心頭。
於是取下繩子把一頭死死捆住了小呆雙腳,然後拿着那捲繩子跳下馬車,跟着馬車走着,左右張望着。
後面的柳飛雪和三女騎在馬上見唐歌拿着一卷繩子跳下來,不知她搞什麼鬼,也不聲張。
前頭百戒和車伕更未覺察。
突然唐歌發現前方不遠道旁有一棵大樹,其冠如傘,甚是粗壯。
便把繩子放長,退到柳飛雪馬前,指了指那大樹,食指又指了指地,然後把那捲繩子遞給柳飛雪。
馬車剛到大樹跟前,唐歌就大聲喊道:“停下!”
車伕不知出了什麼事,急忙喝住馬,馬車停下來。
唐歌一躍到車前,拉開車門,把小呆抱着雙腳拖到地上,小呆還呼呼的死睡。
柳飛雪在馬上身形一飄飛上大樹,尋個粗樹杈繞過繩子一滑而下,這邊用力一拉,把小呆一拖到樹下頭下腳上直吊起來,繩子在樹幹上纏好繫牢,拍了拍手。
百戒心急馬快,奔出挺遠見馬車卻停下了,心頭一顫:莫非他們發覺了自己用意?
急忙勒住馬,心下躊躇,若這麼縱馬離去他們未必追得上,可放棄了那四個小妞兒實在不甘心。
可要回去萬一他們殺了自己呢?
小呆那小子內功深厚,看似呆笨,而心裡有數兒。
遙望過去突然見大樹上吊起了一個人,會是誰?
一圈馬往回奔出幾步,看清被吊在樹上的竟是小呆。
心下一喜,這小子看來真喝醉了!
他喝醉了我還怕個甚!?
催馬奔到跟前,見柳飛雪等人正瞧着小呆得意地笑着。
百戒騎在馬上,神思電閃,決定還是先殺小呆,他死了其餘五人齊上也不是他對手。
遂暗提一股真氣貫注右掌,然後雙腳磕鐙,躍馬向樹下衝來,一衝之下奔小呆前胸擊出一掌,啪的一下實實擊中,呼的一下把小呆身體擊得悠上半空。
馬也衝過,一圈馬回頭觀望,小呆身形從半空落下一悠又飛向了另一側空中,像是盪鞦韆似的,來回悠盪七八回,悠勢漸弱,復又垂直不動。
百戒發出一陣狂笑,道:“阿彌陀佛!此乃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袍袖揮了幾揮,把柳飛雪唐歌襲來的暗器盡數卷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