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是偷偷?”陳曦聽出了問題的關鍵。
掌櫃嘆氣地喝了一口酒,無奈地說道:“能不偷偷的嗎?那個不成器的老闆也想要將這店給賣了,只是他漫天要價,別人也不敢買。
老闆娘偷偷賣店,一來是怕賣店的錢被老闆拿走了又去賭博。
二來,老闆開的價無人敢買,這事老耽誤着也不行。
公子您要知道,這賭坊裡討債的人要錢就跟要命的一樣,每次他們人一來,不是砸店就是打人的,我們……
哎呀,遭了,說曹操曹操到!”
掌櫃的忽然驚慌地站了起來,連忙催促陳曦:“公子,你快帶這位美人兒走吧,被他們逮住了可就遭了!”
說罷,他撩起衣袍,撒腿就要往樓上躲去。
“死胖子,看到老子了還敢躲?不要命了是不是?”
門口忽然傳來一聲暴喝,聲音如鍾。
冷厲的風從陳曦的頭頂刮過,剛剛溜到樓梯口的掌櫃被揪住了後領,咚的一聲,重重地被甩到了地上。
一隻粗大的腳踩上了他的胸口,來人滿臉鬍渣子,虎目圓睜,像是要將人活生生吞了下去。
嘴裡罵罵咧咧的:“死胖子,你們老闆又鑽狗洞逃了是不是?”
“沒,沒有……”
掌櫃老二頭皺眉,瞧了瞧被踩得疼痛難當的胸口,連連求饒:“三爺,腳下留情啊!腳下留情。”
“留情?叫你們老闆出來不就得了?”
被叫做三爺的肖肅三眼睛一橫,眸光不屑。
“老闆……我們老闆他不在。”掌櫃的聲音低了低。
踩在胸口上的腳一用力,他疼得大叫。
肖肅三卻嫌他叫得不夠慘烈,粗獷的鼻子哼着氣,惡霸地威脅:“知道疼是吧?知道疼還不快點叫那孫子出來?”
陳曦眯眼,嗜血的目光落在那隻踩着老二頭的腳上,拳頭握了握。
老二頭一張圓臉皺成了苦瓜,一邊偷偷給陳曦打暗號讓她走人,一面苦苦哀求:“三爺,我們老闆真的不在!他在老家養傷,上次您打斷了他兩根肋骨到現在還沒有好……”
“養傷是吧?這麼說,你又要告訴老子你們沒錢還了?”
粗獷男子虎拳一握,眨眼就要掄到老二頭的腦袋上去。
忽然,一道紫紅色暗光劃過冷肅的空氣,嗖的一聲落到了那惡霸的拳頭上。
惡霸猝不及防,慘然大叫:“啊啊啊……哪個不要命的敢暗算老子?”
他緊捂着手,一滴滴鮮紅的血液從指縫中間滴落,血腥味瀰漫。
厲眸在靜得一根針低落到地上都聽得見的大廳中流轉,最後,他惡狠狠地落到了陳曦等人的身上。
他身後的幾個小打手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三爺,這裡有個大美人啊!我們發達了!”
“美人?”肖肅三也眯了眯眼,目光在看清楚被陳曦擋在身後的風清揚時,陰鷙的眼眸如同被點亮了的泥潭。
渾濁而閃亮。
他狠狠地拔掉了戳在手背上的半截筷子,嘿嘿笑了:“想不到這店裡竟然還有不怕死的敢進來吃飯。小五小六,還愣着幹什麼?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