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了花草遍佈的“百畝臺”,躺在了那深綠色的如軍營般的營帳中,我和江茹兩個就如同重病員一樣被精心看護和服侍着,經過了生離死別的驚險戰鬥,人於人之間頓時平添幾許親近。朋友間的情誼也更使人感到份外的珍惜了。
江茹坐在一邊接過了女孩兒們遞過去的熱水,白暫的臉龐很快邊朦朧在嫋嫋的水汽中,她一口口慢慢的氓着那滾燙的泉水,逐漸的平復下受驚的心態,開始淺淺的和她們談笑起來,訴說着自己在空中的感受。
秋雨安靜的坐在我的身邊,邊聽着江茹談話邊用一根細細的野酸棗上的尖刺挑着自己手心的繩子細末,天兒在旁邊輕輕的嘆道:“小雨,你的肉皮也太嫩了嗎?”
“還說呢?你的不也蹭破了?”秋雨吸着涼氣笑道。
“真怪,當時不疼,現在卻疼了。”天兒邊說邊皺皺眉頭。“不只是手心疼,腳踝和肩膀都疼了起來。”
我緩緩閉着眼睛,輕輕的嘆道:“聽說摔跟頭的人,往往第二天才會覺得身上痛疼,不知明天我和江茹兩個會是哪裡不舒服,不敢想像啊。”
“得了吧。”天兒吃吃笑道:“江茹還有可能,你神功蓋世,你會有什麼問題呀?”
“高誇我了啊。”我呵呵笑道,聽到她提起了江茹,我心中忽然想起了一路上關於對江茹的那種莫名的不好的預感,現在危機已過,大難已去,終於可以放下心頭的那副大石了。我睜開眼睛,下意識的掃了下遠處坐着的秋雪一眼,卻見她正雙目默默的瞅着江茹,臉上一副狐疑的神色,好象還是有什麼心事似的。
“事情應該可以是過去了吧?雪兒是不是太小心了?”我心裡想道,暗暗搖搖頭再次閉上眼睛。渾身放鬆着吸收着天地間地靈氣,假想着自己就如一隻破氣的皮球,軟軟的無絲毫着力的癱放在地上,這種放方法是我在一本介紹外國雜技演員的書中學到的,經過多次的親身實用下,感覺效果極好,因此每當乏力的時候便都是按這樣地常規進行了。
當我不知不覺中渡過很長時間,放鬆完畢。起身而立的時候,外面的所有設備都已經被勤快的女孩兒們收拾好了,看到我出來,她們友好的笑笑,便開始了收拾帳篷。我向她們笑一下,心裡暗暗想道:“和女孩子們在一起就是有這些好處,許多的瑣碎的雜活就不用男的做了,而那樣的細活兒,又往往是男士們內心最不喜歡做的。對於他們來說,更喜歡地上那些強有力地。能展示男人勇猛和強壯的事情。”
下百畝臺的危崖地時候。我仔細的檢查了繩索的強度和親自認真的捆在她們腰間,現在的我,實在是承受不住另一個意外了。緩緩的將她們一個個遞下去。看到最後的秋雨也穩穩當當的踏上地面,向我歡悅的搖手,我纔算長舒一口氣。再往下的山路,雖然仍然陡峭,但我們必定已經走過一次,不象這樣危險了。
抓住繩索蕩下崖底,其它地女孩子在秋雪和天兒的帶領下已經先走了,只有秋雨和江茹她們兩個立在嘩嘩之流的泉水的邊上等着我,白嫩的臉蛋兒上水靈靈的,顯然是剛剛洗過手臉。愛美的姑娘,什麼時候也是潔淨和注意自我保養的。
我踮腳望望前方,秋雪她們的身影已經隱隱約約了,因爲渡過了難忘地山頂一夜和崖頂蹦極的緊張刺激,每個人都放下心來,心中回想起“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俗話,再加上下山的路又相對的熟悉,半止,腰又有留守的騾夫相接。因此個個如撒歡兒的小馬駒一樣,隊伍的隊型早就散開了。
爲了保持住整體的一字長蛇陣,秋雪和天兒只好儘量的走在最前面,還好只是一條道路,到是有些不太擔心迷路的問題,我和秋雨自然是斷後的,江茹象是小鳥依人的跟在我們的身邊,不時用充滿崇敬的目光偷偷望望我,看來對我這個救命恩人,她還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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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聽着兩個漂亮女孩兒的談笑,崎嶇山路的旅程倒真是一點也不寂寞,不知不覺間,其它女孩子的身影已經見不到了,只能聽到她們調皮的隱隱的短促的吹哨聲,來告訴着身後的我們,她們就在前方,她們還很安全。
再往前走,地勢更險峻了,左側是高高的陡坡,右側是流水的止,谷,雖然坡勢不是象左側那樣的陡直,有些平緩,但確佈滿着大大小小的裸露在外的石頭,如果滾下去,照樣是一個“慘”字了得。
“小心呀!”我望着前方的她們兩個笑着提醒道:“俗話說,山上石頭酥爛棒硬,山下泉水翻滾八樑”一旦跌下去可就皮開肉綻了。”
“烏鴉嘴,少咒我們吧。”秋雨回頭笑道。
“就是呀,王大哥少嚇我們,再說了,我也算是經歷過風風雨雨,見過大世面了。”江茹大言不慚的笑道,望望四周,她捅了捅身邊的秋雨,面有難色的輕聲的問道:“小雨,想去一號嗎?”
“不去,你的事兒真多。”秋雨笑道,“這荒郊野外的,你隨便找個地方解決吧。”她邊說邊象江茹那樣四周瞅了瞅,當然順便也輕掃了我一眼。
“誰讓你們老讓我喝水呀,喝酒壓驚吧,喝水也能壓嗎?”江茹辯解道。
“是你自己要以水帶酒嗎?”秋雨吃吃笑道:“什麼人啊,掉過屁股就忘。”
江茹格格的笑起來,向左右望着,看來是想找個隱蔽的地方了。
我自然早已知道她們說的一號是什麼意思,但現在卻只能裝傻了,面無表情的在後面慢吞吞的踱着。可我偷偷的瞅瞅四周,坡很陡,但偏偏這裡沒有什麼樹叢,只有幾塊巨大的被不知什麼年代的洪水衝落的巨石零亂的散步於下面的緩坡上,那巨石的後面,恐怕是這裡唯一能躲避我的地方了。
“去那個大石後面吧。”顯然秋雨也注意到了這個現象,望着前下方斜坡上的一塊黑色的大石頭說着。
茹點頭應了一下,羞紅着臉不好意思的輕飄了我一眼,就象那個大石急着奔去。看到她的身影在石頭後面消失,我才笑着小聲對秋雨說道:“看來是早已憋壞了,聽說美國的間諜衛星已能清楚的看到地球上任何一個角落的一株小草的葉子形狀,不知他們會不會看到現在的江茹。”
秋雨撲哧一聲,笑罵道:“真不要臉,只有你才能想出這個想法,美國的衛星怎麼會浪費在我們這個荒山呢。”
我嘿嘿笑着搖搖頭,纔要說些什麼,確驀然聽到了那個大石頭後面傳來了一聲驚恐淒厲的“啊——”的聲音,那是江茹恐怖至極的尖叫,這聲音我太熟悉了,在她剛掉下懸崖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叫聲。
我的心中突的一跳,面色微變,和秋雨對望一眼,我向她施了個眼色,我還沒有說出話來的時候。秋雨已點點頭,小跑着向那個大石頭奔去,傾斜的山坡和高低不平的腳下,使她苗條的身影在奔跑中有些趔趄,當她最終還是以俯衝的姿勢極快的撲到在那個大石頭上,看到她雙手抵住石頭停下身子,我那爲她懸着的心才最終落下。
沒有猶豫,沒有再往後看我一眼,秋雨以極快的速度轉到了岩石的背後,瞬時,那裡便傳來了她驚恐的尖叫聲,我只看到她猛的轉出身來,伸長着脖子,向我拼命的揮着手,示意我趕緊過去。
“又出事了?”我心中一涼,向她急跑了過去。還未走近,我就看到了秋雨那滿面焦急的神色和淚水盈眶的雙眸,在她身後,低低呻吟的江茹俯臥在佈滿碎石的坡地上,褲子褪到大腿部,但裸露而出的臀部卻是一半雪白瑩潤,一半紫黑腫脹了,從那個紫黑色腫大的臀部下緣部位,兩個深深的大大的毒蛇牙印觸目驚心的刻在那裡,紫黑色的血液正在往外緩緩流淌着。
顯然,急於小解的她並沒有仔細的去看自己腳下,遠處,一條二指粗的黑紅色條紋相連的毒蛇正在悄悄的溜走,扁平的三角形的腦袋,驟然變細的尖尾,赫然便是這裡老百姓談之色變的土灰蛇,聽說這種蛇分佈雖然不多,但毒性劇烈,幾個小時之內就會讓人中毒身亡。也是這所庫區附近被毒蛇咬傷人畜的唯一“元兇”。
“怎麼辦?先吸血吧。”秋雨哭着顫聲的對我說,俯下身子就要去給江茹吸食毒血。
“慢着!”我急忙制止住了她,“你不看她的傷口出血不止嗎?她顯然中的是腹蛇的毒性,叫血循毒,通過血液的循環來加速中毒人的毒性,傷口劇毒、水腫,血流不止,不用你吸她的血也會一直不停的流下去的。”
“那怎麼辦呢?”秋雨跳着腳叫道,蹲下身子去扶起趴在地上的江茹,白嫩的臉龐上早已經淚流滿面了。
“不及時救治,數小時後就會心臟衰竭而死。”我暗暗的說着,腦子裡走馬燈似的飛速旋轉着,最好的方法就是送醫院,可這是大山上啊,到了醫院恐怕也會晚了,再說了,天水市有專治蛇毒的醫院嗎?聽說村子裡被咬的大都送到了軍隊的醫院,那裡還算是有點經驗,但是也有送遲而沒有被搶救過來的。我望着江茹,見她的鼻孔中和嘴角已隱隱流出了血絲,顯然是毒性已經上升發作了,如果進入腦部,接下來便會神志不清,恐怕即使救活也難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