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放首恐怖點的音樂嗎?”我望望張強,呵呵一笑道。
“那就太好啦,烘托一下氣氛。”張強一樂,拍拍手掌說道。兩個少女都不滿的瞅了我們一眼,可見到我們的興趣是那樣的高,便只好無奈的屈服了。
“等我一下!”青春洋溢的趙彩珠猛的站起來,邊說邊飛快的跑上樓去,不一會兒,她的懷中就抱着一個金色毛茸茸的大狗熊跑了下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氣喘吁吁的問了問身邊的葉知秋:“你需要一個嗎?”
“不用,我用這個就可以了。”葉知秋微微一笑,伸手把旁邊圓圓的*墊拿過來一個,象彩珠那樣抱在了自己的胸前。
看到她們一副準備好了的樣子,我微笑着走到一邊,將一盤名爲《顫慄的心靈》的恐怖音樂集放入了音響中,那上面,有我最欣賞的兩首曲子,一首是恐怖遊戲《寂靜嶺》的主題曲之一《天使的房間》,另一曲便是那首傳聞有許多人聽了之後便自殺的《黑色星期天》了,音響頂上的彩燈在一陣電流通過的嗡嗡聲中旋轉了起來,緊跟着的,便是悠揚發顫的女人歌聲,《黑色星期天》的旋律很快的便在屋中象幽靈般的迴盪起來。
在這令人心底發寒的歌曲聲中,張強帶着顫音聲情並茂的講道:“我即將說的這個案件,是我們天水市建市以來最恐怖,最血腥,最出人意料的離奇案件,案件的起因來源於一次意外的車禍,車禍中,一名年輕美麗的女孩兒從車中飛了出去,碎裂的玻璃劃開了她大腿上的動脈,在送往醫院的漫漫長途中,她終因失血過多而死亡。姑娘的屍體被冷藏後送入了天水市的橋南殯儀館,並且很快的通知了她的家人,於是一切都按正常的程序去辦了,預約了出殯時間,整容,化妝,穿衣,,然後舉行了遺體的告別儀式,剩下的就是遺體活化了。按殯儀館正規的要求,在火化的時候是需要再由親屬來親自開棺驗屍的,以免搞錯了屍體。可是象所有機關的制度一樣,制定和實施往往有着一斷距離。再加上現實中,人們都想避免二次傷心,所以大都要求不再驗了,完全託付給了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這個案例更是如此,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傷心,使悲痛欲絕的女孩兒父母不願意再第二次看到女兒死亡的面貌了。在徵得家屬的同意後,殯儀館的員工就將這位姑娘的屍體裝入裱好上等絲綢的紙棺,密封好了,然後推到冷藏間儲存了起來,就等第二天早上吉時舉行火化儀式了。
“從開頭來看,一切還都很正常啊。”我說道。
“是啊,可事情偏偏就在這時發生了,她的生前男友在深圳聽說了這件事後,立刻租了一架飛機,在女孩兒的棺木將要被推進焚屍爐的一刻趕到了,癡情的男子非要見心愛女孩兒的最後一面。於是爭執便發生了,在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拗不過男人的執着後,紙棺再次被打開,可出現的結果確使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呆了,女孩兒的父母當時就昏死了過去。
“發生什麼事了?”彩珠顫聲的回答,雙臂死死的摟着自己胸前的玩具熊,好象那就是臨死的溺水者手中緊握的那束稻草一般。
“哎,我這有女屍的照片,你們看看就知道了。”張強說着,低頭打開他的文件夾,從裡面掏出一張足有六寸大的彩色照片來,“啪!”的一聲反扣在桌面上,“這張圖有心臟病和高血壓者不能看,婦女兒童不能看,心理承受力差者不能看------”看他還要繼續說下句,我哼了一聲,說道:“最重要的是,馬上要吃飯和剛吃過飯的不能看。”
“就是,就是!”張強笑道:“兩個美女屬於哪一類,打算看不看呢?”
葉知秋和彩珠對望了一眼,又望了望張強那皮笑肉不笑的惡作劇般的臉,異口同聲的說道:“切~~,誰稀罕看呀。”扭過頭便雙雙立起來,一副準備要走開的樣子。
“啊?”兩女孩兒的反應顯示出乎張強的意料,“不看你們可別後悔呀。”他嘿嘿的乾笑道,臉上完全是一副陰謀沒能得成的遺憾。
“小葉姐,我在王大哥的電腦裡淘到了一盤教跳肚皮舞的帶子,我們去學一學吧。”彩珠拉着葉知秋的手笑着問道,好象根本就沒有聽到張強的話一樣。
“好啊,我早就想學跳舞了。”葉知秋笑道,淡淡的掃了我們兩個一眼,就跟着彩珠走上了樓梯。
我嘿嘿笑着望望張強:“你以爲人家都象你們警察那樣慘忍和變態啊。”
張強哼了一聲,“我們早已被工作壓成冷血心腸了,比這慘百倍的我們都已見得海了去了。怎麼?你有興趣看嗎?”
“你以爲我會怕看恐怖片嗎?殘肢亂竄,血肉橫飛的場面我見多了。”我嘿嘿一笑,“最經典的恐怖片《羣屍玩過界》,我一個人在黑屋子中都看過三遍了。”
“吹牛又不上稅!”張強哼了一聲,擡手把桌上的照片揀了起來,“看看吧,有何感想?”
“好吧,要不你倖幸苦苦的大老遠拿來了也沒人看,怪沒面子的。”我呵呵的笑道,伸手接過了這張照片,翻轉過來,畫面上,是一個美麗的女孩兒安祥的躺在金色繡花的錦緞棺材裡的照片,橢圓形的臉蛋,秀氣細細的眉毛,薄薄的紅脣,棕色時尚的微燙的捲髮披散在雪白的臉頰兩側,顴骨上被施了粉彩,透出一抹羞紅,這使她給人的感覺就如安祥的睡着一般,但在她那修長白皙的脖頸下,確是一片血肉模糊了,被扒下來的衣裳胡亂的塞在她的身體一側,壓在了她身旁的那些花朵上,兩隻女兒家的已經被剜掉了,肚腹裂開,裡面的內臟裸露了出來,流出來的腸子在她的下腹攤成了一團,擁堵在她的兩大腿間。但說實話,我不知道還應不應該稱它們爲大腿了,那裡的肌肉已經被割得差不多沒有了,露出了細細的白白的骨頭,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她的雙臂和小腿上,到處都是被利刃切割成的一塊塊的樣子,點點的森森白骨從那些碎裂的肌肉接茬中露了出來,她全身唯一還好着的地方,就是女孩兒的雙手和雙足了,蒼白而纖細的生長在那慘不忍睹的四肢末端------看到這些,我深深的吸口氣,冷哼道:“做出這樣毫無人性的事來,抓住兇手,凌遲了都不解氣。”
“話雖這麼說,可是當人們回過神來要找那個焚屍工時,他確已經不見了。”張強兩手一攤道。
“那這事就複雜了?”我沉吟着:“家屬肯定是不讓的,而且這個男人,能租一架飛機過來,定不簡單,正所謂財雄而勢大,恐怕更不會善罷甘休吧。”
“往後的事情便要出在這個男人身上了,”張強嘆口氣,說道:“他只是冷冷的告訴我們,限殯儀館和我們警察二小時內找出這個人並交給他,否則他便要自己找了。”
“他說說而已,他又怎麼會不清楚警察即使抓住了這個人,又怎麼會交給他來辦呢?一經公家,便要進入司法程序了。”我淡淡說道:“在這兩個小時之內,他都在做什麼?”
張強望望我,“他都在打電話。”
“調兵遣將?”我驚疑的問道。
張強點點頭,“他的情緒很激動,而他身邊的兩個保鏢更有着狼一樣的殺氣。我們刑警見這情況,立刻分爲了四組,一組調查案件現場,照相取樣,詢問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一組徹底追查焚屍工的身份背景,查找女屍身體上的肉到底去了哪裡,被他割下來又做了什麼用途;第三組全市拉,發佈通緝令,開始搜查這個人的去向,爭取儘快輯拿歸案;第四組我們加緊了同深圳警方的聯繫,密切注意一些異常動向。”
“被憤怒衝昏了頭的人,是什麼都可能做出來的。”我淡淡的說道,仰*在沙發上,“這個焚屍工雖然殘暴,毫無人性,但畢定動的人都是死屍,只不過可能是利益在作怪,而那個一心復仇的男人就不同了,繼續往下說吧。”
“知道這個人調動了多少人嗎?很快的,深圳警方就發過來了傳真,一百輛一模一樣的黑色奔馳車隊駛上了從深圳開往天水的5062號國家公路,裡面的人是清一色的黑衣寸頭,一米八零的個子,按每個車上坐五個人計算,已經有五百多人向這裡趕來了。”
“好大的手筆。”我驚奇的一怔,驀得坐了起來,“帶這麼多人來,他想幹什麼?*這五百個外來人來這六百多萬的天水城市大海撈針的找個人,他想得太天真了吧。”
“憑他們,他們當然找不到。”張強冷笑了一聲,但隨即他卻說道:“五百個人有組織的但卻無所事事的呆在這所城市裡,而且還懷着滿腔復仇的憤恨,你應該想到他的爆炸力了吧。”
“有道理,不穩定的社會因素!”我深深的嘆道。
“這個人還說了一句很可怕的話。”張強說到這裡,深深的望了望我,“他說血債就要用血來償,如果我們不給他個滿意的答覆,那天水市最漂亮的女孩子也會受到和他未婚妻同樣的傷害!”講到這裡,張強苦笑了一下,“我從他那噴火的眼睛裡可以看得出,他是那種說得出,做得出,不怕任何事情阻攔的強者,但可惜的是我們警方卻只能在有事情發生後才能處理,總不能因爲他在悲傷的情況下講出一些不合適的語言,就拘留了他吧。”
“我明白了,”我望望張強,“這就是你今天來找我的主要目的,有時我想一想,這黑白兩道,搞不好也就如白天和黑夜一樣,代表着宇宙的和諧,少了一方就不正常了。”
“不錯,”張強哈哈一笑道,“所以我們局長對我說,‘你能不能用些別的法子讓這些人來不了天水市,當然正常的可能是不行的,因爲沒有理由,至於其它的,我也想不出什麼來,張強,這事就交給你去辦吧。’”說道這裡,張強兩手一攤,無奈的望望我。
我呵呵一笑,“果真是官越大越狡猾,那就只有按黑道的法則去辦了?”
“黑道的法則?什麼法則?”張強納悶兒的問我。
“先下手爲強!”我緩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