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黎昕冷聲說道“東西我放在你的面前,看不看就是你的事情了,不過我勸你還是識相點別給自己找麻煩,這裡可都是你升官發財的機會。”
說完丘黎昕看着周昌倔強的眼神擡腳踢在了對方的腹部,柔軟的觸感之後周昌果斷又飛了出去重重跌落在地板上,濺起一層層的塵土。
手指輕輕滑過自己的掌心,丘黎昕皺了皺眉頭看着周昌想爬起來又爬不起來的樣子嗤笑了一聲,沒有在卡對方丘黎昕轉身往門外走去,不想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停下來開口淡淡說道“守城失利,還是涼城這麼重要的邊關要塞,就算當今聖上再如何寬容,想必你的前程都能一眼看到底了,若是不想就此斷絕官途,我勸你還是好好看看我帶來的東西吧。”
說完丘黎昕再沒有任何停留直接離開了,他還有一項找到擡起秦越的任務,只是這裡算是凌珣的大本營,他幾乎所有的兵力都用在這裡,要在這裡找一個人實在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丘黎昕本是可以將事情交給自己的手下去完成的,但是林曉琪要他親手去做,他便不想忤逆對方。
【城主府一處客房】
“曉琪,快躲開!”
仿若即將失去重要的東西一般秦越厲聲喊道,隨着這一聲喊叫秦越本是安安穩穩躺在牀上睡覺,此時猛地一挺身坐了起來從睡夢中驚醒。華貴的錦被從他的身上滑落,秦越看着視線內暗灰色的牀幃重重地喘息幾聲,擡手摸了摸額頭佈滿的汗水仿若劫後餘生般的呼出一口氣,還好只是一場夢,他還以爲林曉琪要死了呢!
不過他不是在曉琪的身邊看着曉琪打架的嗎,爲什麼現在會在這裡啊,疑惑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秦越掀開被子爬起來。走下牀秦越只披着一件單薄的裡衣就往外走,整間屋子都是淡雅地裝飾沒有一絲奢華的東西,一推開木門外面大雨的冷風就灌進了他的衣服裡,凍得他抱緊雙臂一哆嗦。
這裡不是林曉琪的地方,秦越只大體看了一眼就明白,若是曉琪的地方她不會只讓他一個人呆着睡覺,就算會起碼會在她眼皮子底下,林曉琪明白這個時候他的重要性。那麼就是說現在他不在林曉琪的範圍了,想到這裡秦越煩躁地皺了皺眉頭,現在只有在林曉琪的身邊他纔有安全感。
不滿地掃了一眼外面的大雨,秦越雙手又緊了緊抱着的雙臂,皺緊了雙眉開口冷聲說道“冷三,你給本殿下出來。”
秦越話音一落冷三便瞬間出現單膝跪在他的面前,雙手捧上一件厚實的衣衫遞到秦越面前,冷三依然恭敬地低着頭說道“天已冷還請殿下注意身體,不知殿下此時叫奴才有何吩咐,冷三這就去辦。”
“你最近的話越來越多了,你知道嗎,冷三。”秦越淡淡說道單手拿過衣衫穿在自己身上,眼神冷冰冰地掃在冷三身上,比這深秋的雨水還要讓人覺得冷徹心扉。擡步緩慢地饒了冷三一圈,秦越並沒有讓她起來而是諷刺地勾了勾脣角“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逾越了,我,一向不喜歡自作主張的奴才,今日你便在這裡好好跪着吧。”
說完秦越撐起牆上的一把傘走進了大雨之中,居然膽敢擅自點了他的定身穴,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敲暈他帶走,手下的心也是大了,若不敲打敲打還以爲能爬到他秦越的頭上作威作福了。
默默低着頭繼續跪在原地,冷三聽着耳邊漸漸遠去的腳步聲直至消失不見,眼神掃過一個暗處幾個人影暗暗點了點頭離開了。放鬆地出了口氣冷三身上的肌肉都不在那麼緊繃,直接面對秦越的眼神對她來說還是很緊張,不過南疆國之人已被收服,現在殿下隨處走就算沒有她在身邊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只是她自己隱蔽的小心思似乎引起了殿下的不滿了,不過那又如何呢,只要能保證殿下的性命冷水那就算自己的命都能眼也不眨的拋出去,何況是一個林曉琪的性命。不管是殿下多麼在乎的人,對她冷三來說都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離開了冷三此時的院子秦越打着油紙傘在城主府到處遊蕩,路上泥濘的雨水將他的身後是身上新換的衣服弄髒了,微微蹙了蹙眉頭秦越只是掃了一眼便繼續往前走,路上遇到的巡邏士兵不少但多將他當做城主府原本的僕人,也就不會多做停留只是匆匆而行,但他們想當秦越不存在秦越卻不會如他們所願。
直接走到一個匆匆而行的士兵前面,秦越擡手擦了擦自己被濺到雨水的手冷聲問道“凌珣在那?”
“呵。”士兵看着秦越一臉的不以爲然的樣子輕聲笑了,擡手想拍了拍秦越的肩膀卻被對方躲開了,士兵也不惱只是以一種特別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秦越“將軍向來要求我們要與民爲善,所以我也不想讓你難堪,但是我們將軍的名諱何時是你一個小小奴的也能叫的,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一點。”
說着士兵推開秦越就要往前走,若是對方好好問路他也不是不能告訴對方,但是就憑秦越剛纔的態度若是以前他就能直接甩對方一頓暴打,不過現在是看在凌將軍的教誨上沒有動手罷了。
被直接推了一個踉蹌秦越眼神一冷,擡手就要讓藏在暗處的暗衛出來教訓一下此人,但是他剛一擡手就發現自己突然離地而起,視線中那個討人厭的士兵也漸漸遠離直至最後什麼也看不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秦越皺眉看向一邊拉着自己手臂的傢伙,此人秦越在林曉琪身邊的時候看到過,所以他沒有任何反抗只任由對方拉着自己離開了。
【城主府書房】
將木一送來的所有東西全部看完凌珣扶着額頭重重地嘆了口氣,雖然已經料到三皇子此事不簡單,但是他並沒有想到三皇子竟然將雪月國的武器和糧草通通毫不保留的,拿來與子車南皇做交易。要知道一個國家除了兵力便是武器最爲重要,秦升此舉要承擔的奉獻絕對比他能得到的利益要大的多。
何況陛下少子,太子又是個紈絝不着調的樣子,百官也都知道陛下對秦升作爲下一任繼承人寄予厚望,以秦升在陛下面前的受寵程度,就算什麼也不做最後登上皇位的八九不離十肯定是他,爲什麼他要做如此大的動作給自己抹黑呢。雖然這一切在宣明帝一病不起之後都將成爲泡影,但是凌珣依然不得不說秦升做這件事要付出很大的冒險,有些得不償失。
秦越作爲敵人實在用不着秦升非如此大的力氣,至於他,凌珣想多半是南疆國的人懷恨在新,與三皇子本人的想法應該沒有多大關係。煩躁地揉了揉腦袋凌珣想不明白,這件事從一開始就給他一種有人再下一盤很大的棋感覺,而現在看了林曉琪的東西之後他更加堅信了自己的猜測,這件事中一定有蹊蹺。
三皇子不傻,不該做如此愚蠢的行動纔是,但是作爲一個將軍以及一個異性王爺,他所能做到的事情也僅此而已,再深究起來的話對他自己沒有好處。而且他隱隱中有一種感覺,這件事可能和當今聖上有關,雖然此時的宣明帝還臥病在牀。
現在此事從表面看來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通敵賣國,怎麼樣都是一個大帽子扣在三皇子的頭上,他作爲一個知道內情,並且一直在追查的將軍必然要回報給陛下的,只是現在陛下重病昏迷三皇子把持朝政,有些事便不能那麼光明正大地做出來了,擡手拿起桌上的毛筆捏在手心,凌珣有些猶豫不決,到底要不要將此事儘快上報朝廷呢。
下巴抵在毛筆的筆桿上,凌珣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着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自己到底要以怎樣的身份和立場去傳達這件事,而且以目前的情況分析,宣明帝的重病和三皇子有着最爲明顯的關係。眉頭緊鎖,凌珣想若是宣明帝的重病真的和三皇子有關的話,他估計是無法爲對方出力的,恐怕還會是極力反對的那個人。
無奈地嘆了口氣,宣明帝與他有恩,凌珣總是無法用最爲理性的思考來看待有關對方的事情,尤其是死亡這種性命攸關的事情。墨汁順着毛筆重重滴落在宣紙上,黑色一沾上滋長就迅速擴張,浸染了一大片的地方,就像他此時的心情一樣,濃墨重彩。
“扣扣扣。”一陣沉悶的敲門聲傳來,凌珣倏地一回神緩緩放下手中的毛筆淡淡說道“進來。”
“是。”來人回道進來之後轉身關上了書房的木門,然後以小碎步輕移快速挪進了屋子,站在凌珣旁邊立即單膝跪地恭敬地說道“屬下張毅,參見凌將軍。”
早在來人進門後主動關上的房門的時候凌珣便察覺有所不妥,現在聞言也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將本來放在桌上書冊的視線緩緩轉移落在了眼前單膝跪地男子身上,雖然是恭敬地低着頭卻仍給一種沉穩鎮定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