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不知道這些事情林曉琪還是看出了其他有趣的事情。她因爲心思細膩所以最擅長看人心,從張珂和子車南皇兩人一些簡單的字眼對話中,林曉琪能輕而易舉地讀出兩人的面對彼此的狀態,張珂隱秘的喜悅,子車南皇壓抑的不悅。
忍不住嗤笑一聲,林曉琪留了一個情敵這麼久,對方竟然只是一個玩弄別人記憶的下作之人,而且還愛着另外一個人。回想自己所有和張珂相處的記憶,林曉琪突然發現自己所能看見的竟然都是對方想給她看到的東西,所有的委屈深情和哭泣,統統都是對方願意漏出來的東西。
而她從對方身上感受到的,那股從來沒有消失的危機感林曉琪也終於找到了出處,因爲從來不愛所以才能更加遊刃有餘的扮演應有的角色,只是再怎樣的扮演也只是扮演,一個人內心真實的想法永遠是掩蓋不了的,所以林曉琪才能從她溫軟的表象看到危險的內在,這是個爲愛墮落的女子。
一滴雨水突然被風吹進傘下的世界,滴落在林曉琪的眼裡,微微眯起眼睛擡手抹去從眼角溢出的雨水。既然事情已經知道的那麼清楚,林曉琪也就沒有繼續忍耐下去的理由了,雖然她自從梅香離開後就沒打算忍耐,現在她先去了結子車南皇,之後便回京都一趟幹掉張珂,那個膽敢動用人手埋伏她的女人。
握着傘柄的手裝愉悅地轉了一圈,雨水瞬間低落了不少濺在地上,點點水花小小的很漂亮,眼神淡淡掃過這一朵朵水花林曉琪的步子越加輕快。想到開心的事情林曉琪的臉上便不由自主地浮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漆黑如墨的眼眸中猩紅的血色一閃就消失了,只是是這樣淺淺的笑容掛在嘴角沒有恬淡的感覺,反倒帶着一股詭異感讓人背脊生寒。
那個一直走在林曉琪前面,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她的士兵見到這個笑容立馬轉回頭拍了拍自己胸脯,誒呀媽呀,太嚇人了!
一路無話,林曉琪跟着士兵很快就到了子車南皇的房間,擡手輕輕敲了門板後士兵直接推門進去了,走進房間看着牀幃邊上正站着兩個小丫鬟照顧着昏迷的子車南皇。他們看到了兩個小丫鬟,小丫鬟自然也看到了他們,作爲平民百姓他麼對於士兵,尤其是長相兇殘的士兵有着天然的恐懼。
互相看了看之後兩個小丫鬟站在牀邊便向後退了幾步,打算悄悄退出林曉琪兩人的視線,雖然子車南皇長得很帥很漂亮很養眼,但到底比不過她們自己的性命,所以兩個小丫鬟纔不會傻傻地呆在原地做別人發泄的工具。只是士兵看着兩小丫鬟悄悄想要離開的動作皺了皺眉頭,直接開口說道“在這裡等着,你們走了誰來照顧着病患啊!”
兩個小丫鬟的身體具是一抖便站住了,雖然沒有繼續往前走卻也沒有回來,而是站在距離房門不遠不近的地方靜靜垂着頭不言不語,士兵見此也不再說什麼,他也知道有些人就是怕他們這樣彪悍的兵痞。回頭看見林曉琪距離子車南皇越來越近,士兵的心頭突然猛地一顫,覺得再不阻止便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遂士兵立刻走上前看似無意地對着林曉琪問道“聽說早上有人偷襲他被打傷了至今昏迷不醒,不過林少爺你找他做什麼。”
停下了步子林曉琪看向士兵,見他似乎真的很疑惑的樣子,便開口說道“我啊,來殺他——”
說着林曉琪將手中緩緩轉着的傘收起來輕輕靠在一邊的牆壁上,擡眼看着牀上就算昏迷着蒼白着臉色,依然有一種貴族氣質的子車南皇,林曉琪嘴邊的笑容越來越大最後忍不住輕輕笑着,只是這笑聲笑得人頭皮發麻,分外滲人得慌。
聽了林曉琪的話士兵心裡一晃,雖然知道林曉琪的戰鬥力要直接面對她心裡不免有些發顫,但是爲了自家將軍他還是不得不上前拉住林曉琪,然後用別人把自己說服的原因再說一遍給林曉琪“這南疆國的韃子還不能死,你要是想發泄心中的怨恨的話就等他醒來後身強體壯的再打吧,到時候也能打個爽快,現在你就是輕輕碰他一下說不定都有可能沒命。”
停住腳步林曉琪看着士兵就像看着一個笑話,擡手直接捏住對方的手腕骨頭,硬生生將對方紅潤的臉上憋出青紫的光才放手,輕嗤了一聲林曉琪說道“趁你病要你命,等對方身強體壯的再出手,我和她是有仇不是有喜。”
沒有搭理士兵握着抽痛的手腕直冒汗,林曉琪一擡腳直接將他踹出五米開外,跌坐在大門口的地方再也爬不起來,只能不停地扭動着自己的身體來阻止不知哪裡的疼痛。兩個站在不遠處的小丫鬟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出聲,生怕自己的聲音會引起林曉琪的不滿,連帶着也解決了她們。
眼神冷冷掃過這兩個識相的丫鬟,林曉琪繼續緩步向前,走到站在子車南皇的牀前林曉琪也不廢話直接單手一抖,一個尖利的匕首便從袖口落在手裡,輕輕抵住子車南皇的脖子,看着鮮紅的血色順着白皙的脖頸緩緩下流林曉琪愉悅地勾了勾嘴角。
“還醒着吧,不想死是不是,你以爲自己不睜開眼我就會放過你嗎,沒想到——你竟然意外的天真呢!”林曉琪淡淡說道,視線中子車南皇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只是對方到底還是沒有那個勇氣睜開眼睛。
嗤笑一聲林曉琪手中的匕首對着子車南皇的脖頸越來越深,越來越多的鮮血涌出沾染了光滑的錦被,但對方仍是一動未動連一聲壓抑的痛呼都沒有,微微皺了皺眉頭林曉琪沒有再動作。她不希望對方在昏迷中死亡,梅香明明不想死,可最後還是無奈的離開了,所以她要子車南皇享受一個絕望的感覺,嚐嚐什麼叫做無望的未來。
鮮血汩汩流出,林曉琪的視線緊緊縮在子車南皇的臉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卻像一個睡着了的人一樣,沒有任何動靜,真的昏迷着嗎,林曉琪開始疑惑了,難道自己最開始看錯了不成。
眉頭不由自主的鎖緊,林曉琪的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破風聲,沒有躲也沒有擋林曉琪就這麼安安靜靜地保持着自己的動作,直到那聲音停在了她的耳邊。轉頭看去是凌珣停在她臉色的一掌,微微的掌風在停止之後扶起她耳邊的幾縷碎髮,帶出一絲她剛洗過的薄荷清香,清清淡淡的很是好聞。
“果然啊,你在騙我。”林曉琪勾了勾嘴脣淡淡說道,沒有理會處在自己身後的凌珣,林曉琪手腕帶着匕首輕輕一勾,卻沒有如料想般陷入子車南皇的脖頸帶出大片血色,僅僅是一滴一滴的鮮血滴答滴答地落在錦被上。
單手握住匕首,子車南皇猛然掙開的雙眼對上林曉琪的視線,緩緩開口一字一字地淡淡說道“你失去了最好的時機,林曉琪。”
手中的匕首紋絲不動,林曉琪看着子車南皇篤定的神色勾脣笑了,這一笑讓子車南皇心裡沒有來的一條,只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林曉琪便突然鬆開匕首,轉而單手直接捏住了他的脖頸。手心中一點一點的加重力量,林曉琪看着子車南皇呼吸漸漸困難的樣子淡淡說道“一個坑掉兩次,子車南皇,你難道忘記自己是怎麼昏迷的了。”
沒有去看林曉琪,子車南皇直接穿過她的頭頂看向她身後的凌珣,眼神中仿似看好戲的神采一目瞭然。眉頭一皺林曉琪的力量又加重了一層,無奈地泄了一口氣,凌珣擡手敷上林曉琪的手掌,淡淡說道“曉琪,放手,他不能死在我們這裡。”
“他今天必須死在我的手裡。”林曉琪冷聲回道,她看也不看凌珣,心中翻涌着的憤怒越來越多。
手中力氣不減,林曉琪對上子車南皇冷硬的眼神微微眯起眼睛,沒有不捨沒有恐慌沒有死亡的絕望,林曉琪想看到的可不是這樣的死亡過程。左手化掌爲拳打在子車南皇的腹部,對方的臉色因爲瞬間的疼痛青紫了臉色,此時的子車南皇就像溺水之人漸漸失去空氣,慢慢沉浸在窒息的痛苦中一樣,臉色越加蒼白。
看着子車南皇的臉色凌珣鎖緊了眉頭,他對於子車南皇沒有任何好感但卻讓對方死在雪月國的領土上,已經處於相對和平關係的兩國再起戰爭只會徒增傷亡,讓百姓生活更加不易。握住林曉琪的手掌凌珣對上林曉琪的眼神,十分嚴肅且急迫地說道“曉琪,只要你放手,除了殺掉子車南皇我都答應你。”
“你這是在——求我嗎。”林曉琪冷聲說道看着凌珣的眼神中帶着絲絲嘲諷,放在子車南皇脖頸的手掌青筋暴露沒有絲毫放手的想法“沒有我的喜歡,凌珣,你當自己的承諾值幾個錢,又有多少的利用價值。”
所有的話語哽咽在胸口,凌珣沒有想過會遭到林曉琪的反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