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都會受傷,這有什麼值得生氣的。”林曉琪看着秦越閃着火光的眼神,淡淡說道。
聞言一把擡起林曉琪的手放在她面前,秦越讓她看清楚漸漸滲出來的鮮血“看到了嗎,流血了,你剛剛爲什麼不躲開。”
看着秦越,林曉琪說道“躲開什麼。”
“躲開我的手啊,你不是很厲害嗎,躲開不就行了。”秦越怒道,他剛纔用了多大的勁他自己知道,受傷了還不知道保護自己,這傢伙是怎麼回事啊。
“你是巨蟹座的嗎。”林曉琪淡淡說道,要不然爲什麼這麼傲嬌。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秦越拉起林曉琪的手臂拽到一邊上坐下,心疼地看着林曉琪包紮的手,見已經不再有擴散的鮮血,舒了口氣,淡淡說道“疼不疼。”
抽回手林曉琪說道“我沒關係。”
怒氣衝衝地拉回林曉琪的手臂,秦越怒道“什麼沒關係,不是都流血了嗎,你就不能好好照顧它一下,好歹也是你的手啊。”
一邊說着,秦越一邊小心翼翼地解開包紮的絲綢,時不時擡頭看一看林曉琪,看她是不是疼卻不說。林曉琪到是無所謂,看在他專程將如雲送了過來,還等了那麼久的份上,讓他一回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如雲不在,是去見白滿川了吧。
看到林曉琪塗過傷藥的手掌,秦越倒吸一口冷氣,擡頭看着林曉琪若無其事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惱怒地打了一下她的肩膀“你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傷的那麼重,你的武功都去哪裡了。”
莫名其妙地看着秦越眼裡閃現的奇怪情緒,林曉琪開口說道“你是在,擔心我嗎。”
“廢話,本殿下當然擔心了。”秦越對上林曉琪認真的眼神怒道。
“爲什麼。”林曉琪問道。
明明滅滅的燈光,在林曉琪的身後迷了秦越的眼,他有些不自在地轉回視線,接過林曉琪遞來的白玉瓶,打開蓋子聞了聞說道“這麼好的傷藥,你哪來的。”
“你父親給的,不過,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林曉琪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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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出一顆藥丸捏碎了灑在林曉琪的傷口,秦越知道林曉琪還在看着他,還在等着自己的迴應,他認真想了想回道“因爲,你是我唯一一個真心結交的朋友。”
“因爲在你眼中,看的是我秦越這個人,而不是我身上附加的東西。”
“那可未必。”林曉琪說道,畢竟別人看得見得東西她也看得見,只是看得更加清楚明白罷了。
“你什麼意思。”秦越說着將染血的絲綢撕掉,重新包住林曉琪的手掌,雖然語氣很衝,但他的雙手,卻盡最大努力的將動作放輕,希望不會增加林曉琪的疼痛,誰讓他看不出她的表情到底是痛還是不痛。
“沒什麼,就只是隨口說說。”林曉琪說着抽回已經重新包紮好的手掌,如果說瑾瑜是個苛求完美的處女座,那秦越真的就是個邋遢的巨蟹座。
遮住林曉琪的雙眼,秦越惱羞成怒道“看什麼看,本殿下包紮的一級棒,你敢說難看就和你絕交。”
“不是說,我是你唯一的真心朋友嗎,你捨得絕交。”林曉琪無所謂的說道,拿開遮住自己視線的雙手,看了看包紮得凌亂美的手說道“還不錯,也不是很醜。”
“切。”秦越傲嬌地扭頭不去看林曉琪,但忍不住翹起來的嘴角還是出賣了他。
林曉琪看了他一眼,沉默地站起來往前走,雖然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但眼神中流露出的愉悅可以看出來,她被林立和凌珣的事情,弄得糟糕憂鬱的心情變好了不少。
秦越跟上林曉琪走到她的左邊,省得自己無意間碰到她的傷口,看到林曉琪走的方向。咳嗽一聲,壓制住拼命想翹起來的嘴角,秦越沉着聲音說道“你去哪。”
指了指遠處的平江河,林曉琪說道“去放花燈,我怕日後會後悔。”
“就是說嘛,本殿下都是爲了你好。”秦越說着挽起林曉琪的手臂,腦海中突然想起路過的那對情侶說的話,又看了看平江河的橋上來回走動的男男女女,牽起林曉琪的手就往橋上走。
任由秦越拉着自己,林曉琪從平江河橋上的一邊走到另一邊,又走回去,看了看身旁同樣來回走,且嘴角帶着笑意的人們,淡淡開口說道“不是放荷花燈嗎,你來橋上幹什麼。”
伸手指着天空的圓月,秦越說道“你不覺得在橋上看月色,別有一番風味嗎。”
看着夜空,因爲月亮的光而被掩蓋的星星,林曉琪淡淡說道“沒有。”
掃了一眼林曉琪不以爲然的表情,秦越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自己想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笑着說道“是嗎,其實本殿下也覺得沒什麼特別的,我們還是去放花燈吧。”
不知道秦越在想什麼,但林曉琪還是順着他的意思點了點頭,走在他身邊側頭去看秦越,微弱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平添一絲迷人的美感,林曉琪認真地說道“秦越,以後不要一個人傻傻地一直等,一個人,會很寂寞的。”
有那麼一瞬間愣住了,秦越覺得心裡有什麼流過,很溫暖很舒服,但秦越還是嘴硬地說道“本殿下又不是在等你,只是在等如雲回來的同時,順便等等你而已。”
“不管你在等誰,下次不要傻傻坐在那裡,茶館不是有很多包廂嗎,睡着了不也是一樣的等嗎。”頭一次用上有些發怒的聲音說道,看了一眼秦越,林曉琪輕聲說道“至少,睡着的話,時間會過得快很多,也不至於那麼孤獨。”
“我不是想早點看到你嗎。”秦越小聲地嘟囔道。
“你說什麼。”林曉琪說道。
聞言秦越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生氣,衝着林曉琪的耳朵大聲喊道“我說,本殿下用不着你管。”
揉揉耳朵,林曉琪皺眉說道“幹嘛這麼大聲啊。”
目光溫柔地落在林曉琪的臉上,明明該是最可愛的年華,她卻是冷淡的表情一直戴在臉上,像遙遠的月色一般清冷,冰冰涼涼的。可就是這樣的林曉琪,卻一點點融化了秦越層層包裹的心,讓他忍不住在意她,靠近她。
淡淡掃了一眼秦越,林曉琪一邊伸手將他看着自己的臉轉一個方向,一邊淡淡說道“不要這麼看着我,會緊張。”
“哦~。”聞言聽話地別開視線,秦越看着水面上緩緩飄蕩的荷花燈,輕聲說道“林曉琪,你的生辰是什麼時候。”
“那樣悲傷的日子,我已經忘記了。”將兩個林曉琪誕生在這艱難人世的日子,她無論怎麼想,都覺得無比悲傷,又如何會刻意記住它。
“悲傷,怎麼會是悲傷的事情,你不想告訴本殿下就算了,何必找這麼拙劣的藉口。”秦越無所謂地說道,但心情難免有些失落,他還想等林曉琪說出生辰,他再說出自己的,現在要怎麼說出口啊。
看了一眼秦越別捏的表情,林曉琪知道這傢伙明着不在意,可心裡已經被她的話小小傷了一下。只是自從母親過世以後,又哪裡會有人在意她的生日,連她自己都在漫長的歲月中忘記了,還有誰會記得。
嘆了口氣,林曉琪淡淡說道“那你的生辰呢,雖然我的生辰是個該忘記的悲傷,但看起來你的生辰,或許是個應該被記住的快樂日子。”
聞言滿血復活,秦越高聲說道“那當然了,本殿下這樣絕頂的人物是經常都會有的嗎,那,林曉琪,這可是你問本殿下的,那你就要記住了。”說着秦越灼熱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林曉琪,鄭重說道“不許忘記!”
輕輕點頭,林曉琪說道“好。”
抱臂笑了笑,秦越說道“就是今天,怎麼樣,很好記吧,就算你忘記了,還是會有那麼多的人提醒你。”
“我會記住的。”林曉琪輕聲說道,只要是她答應的事情,她便一定會兌現,這是她自認爲養成的最好的習慣“不過,沒想到你會和宣明帝是同一天生辰。”
“是啊,同一天。”秦越無所謂地說道,但若是可以選擇,他一點也不想在這一天出生,螢火怎麼與皓月爭輝。
摸着橋墩緩緩前行,林曉琪淡淡說道“你的母妃一定爲此苦惱過吧。”
“苦惱什麼。”秦越說道。
“怎麼兼顧丈夫和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林曉琪說着還轉了轉自己的手掌,因爲她的生日和父親也是同一天,所以無論如何她也不要記得,那個對母親來說絕對悲傷的日子,儘管它曾經爲她帶去很多幸福和快樂。
秦越愣了一愣,眼眶竟然溼了,因爲那樣被母親寵在懷裡的日子,那樣簡單的幸福,是現在的他回憶一次,便模糊一點的記憶。遂緩了緩心情,開口笑道“是你,我才說的,在這場戰爭中,父親從來沒贏過我,雖然母親不得不出席他的晚宴。”
掃了一眼秦越,林曉琪淡淡說道“不想笑,可以不笑。”
強撐的笑容一下子垮了,秦越不爽地看着林曉琪,一把攬住她的肩膀“爲什麼你一眼就能看出我的僞裝,我卻看不懂你,這不公平。”
“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比如你比我笨這件事情,雖然很難接受,但沒辦法,它就是事實。”林曉琪動了動肩膀,將秦越的手臂抖下來無所謂地說道。